王东玄眼见龙震是真的生气了,羞愧不已,毕竟确实是自己做错了,可他怎么能够就此走出浮庄?当下要紧牙,鼓起勇气,站到龙震面前,道:“伯父,我真的知道错了,日后我绝不再欺瞒您,也不会再让紫珊受到一点伤害,我保证。”
龙震呵呵笑道:“依你的意思,你是要做我的女婿还是珊儿的护卫?”
王东玄立即回答:“我想做您的女婿。”
龙震再次呵呵一笑,道:“你凭什么做我的女婿?你不过是一阶平民,难道你要珊儿以后跟着你到乡下去种地?”
“不!”王东玄道,“我一定会成就一番事业,不会让紫珊跟着我受苦,请您给我机会。”
龙震脸色稍稍缓和,道:“你小子有点志气,但志气可不是仅仅靠说的,我可以给你机会,但你知道女孩子家容颜易老,我总不能让珊儿一直等着你吧?”
王东玄道:“是,我知道。”
龙震道:“你既然知道,那我就给你个机会,珊儿今年十五,等到她二十岁的时候,也就是五年后,你若能取得一官半职,我就答应你做我的女婿,你看如何?”
王东玄当即回答:“好,我一定做到。”他其实对如何获得官职并不清楚,如果按照正常的时间,五年后,他还在进修研级一阶,而科级出来后,只能在朝廷地方上做一些底层的差事,算不上是官,如果是想当官,纵使最小的县官,也得是研级完满的实力,他之所以答应得爽快,一来是要对龙震表决心,二来是对自己有信心,三来便是无知者无畏。
龙震看了看他,道:“站直了说话。”
王东玄这才站直了,看向他,见他面色有所缓和,但依旧有不悦之色,心知还是自己的乡下平民身份所致,他认为龙震不是个势利眼的人,他只是希望自己的女儿嫁一个有身份的人,这样他也能跟着有面子,其实,谁家不是这样想的呢?能争取到好的,不都会去选择好的么?没有人会主动去选择差的。
方影道:“我说你别这严肃地说话,把人家孩子吓着了。”
王东玄道:“伯母,不碍事。”
龙震道:“想做我女婿的人,难道就这点胆子?”又道,“你跟我们一起去雨花塘参加世家的交流会吧。”
王东玄应道:“好。”
龙紫珊与方影相对一笑,一行人这才出门去。
龙震让王东玄与他们一家同乘一辆马车,王东玄自然是心里高兴的,觉得龙震心里是认可自己的,只要自己五年后不让他失望,就一定可以和紫珊在一起了。一路上,龙震没有说话,他也就跟着没有说话,倒是方影与龙紫珊不停地说一些平常小事。
到了地方,一行人下了马车,有人过来迎接。王东玄首先看到的是一个白玉大理石牌坊,上面写着雨花塘三个大字,从牌坊中走进去,两边都是水。龙紫珊告诉他,雨花塘说得就是这周围的水,他们所在的位置是这池塘中的岛屿,只有刚刚进来的东南方一个入口。
岛上栽种了不少的花木,尤其是桂花树最多,金桂、月桂、银桂、丹桂等品种齐全,致使空气中弥散着浓浓地桂花香气,令人不禁沉醉。穿过桂花林中的清幽小径,来到一栋楼下,楼上写有三个字:“水明楼”。
楼前是一片比较宽敞的石板广场,四周是亭台长廊,亭台中有石桌石凳,早有不少世家子弟在其中就坐了。这时,一个身穿将军服的青年迎了过来,王东玄看得清楚,他正是郡城兵马指挥官柳节。
柳节向龙震拱了拱手,道:“龙兄这边请,众人都已经在楼上等候了。”
龙震点了点头,同方影随他一起上了楼去。
见龙紫珊并未跟着上去,王东玄便问:“我们不用上去么?”
龙紫珊道:“楼上专供大人们,我们这些小辈就在这长廊亭中。”
“阿东,阿龙,这边!”有人喊道。
王东玄与龙紫珊都往那边看去,却是乐融在对着他们喊着,两人便来到她所在的石桌旁坐下,除了她以外,就一位丫鬟站在她身后。石桌上有瓜果和点心,乐融正嗑着瓜子。
乐融笑道:“我是没有想到阿东怎么也来了?”
龙紫珊道:“有人邀请,我便带来了。”
乐融道:“谁邀请的。”
“是我。”一个声音传来。
乐融转头去看,见到是柳莹正向这里走来,冷冷地应道:“这样啊。”
柳莹走到跟前,她穿一身素白的长衣裙,有一种缥缈的感觉,她说:“你果真将他带来了,很好。”
龙紫珊道:“既然答应了你,自然不会食言。”
柳莹瞟了一眼王东玄,便又转回到了最中间的亭子里,在那里就坐,还有柳苑和柳芮。
王东玄将整个长廊十余座亭子都观察了一遍,其中一个亭子里坐着张相位、张闻夜、张势等人。一个亭子里坐着刘军辰、刘洋、刘前等人。一个亭子里坐着一位同样身穿白衣的少女,与柳莹不同的是,她穿的是短衫,没有梳发髻,而是留着一根长长的麻花辫,他记得刘军辰给他指认过,叫王素云,与她同桌的还有两个少年。还有一个亭子里坐着一对兄妹,正是郭若和郭雅。其余的人,王东玄并不认得,想来在座都是这城中的世家子弟。
刘军辰特意跑过来,在他们这一桌坐下,道:“我到你们这边坐,那边太无趣了。”
乐融道:“你们刘家那边怎么就无趣了?”
刘军辰道:“刘洋太痴,心里只惦记着柳苑,眼睛一直盯着她,哪里还肯与我说一句话。”
乐融道:“不是还有刘前么?”
刘军辰道:“我与他有矛盾,向来不说话,还是你们这边好,有兄弟,有美人,怎么都不会寂寞。”看了看王东玄,又看了看龙紫珊,邪邪地笑道,“紫珊,这么快就把东玄也带来参加交流会了?”
龙紫珊道:“事实上,是柳莹邀请他来的。”
刘军辰摸着下巴,好奇道:“哦?她邀请的,有点意思。”
王东玄道:“你们这些世家之间的学术交流会是个什么流程?”
刘军辰道:“没什么流程,说是学术交流,其实就是各家派人出来比试,以彰显他们家的厉害。”
王东玄听了,愣了愣,才说:“那岂不是成了比武?”
刘军辰道:“可不是么?”
乐融道:“这比武也不单单是比武,虽然说让各家把修炼心得共享出来是个幌子,但这各大世家之间的某些事也是在这比武中定下来的。”
王东玄问:“那是什么样的事?”
乐融和刘军辰对望了一眼,然后均看向了龙紫珊,似乎是在等龙紫珊说。王东玄跟着看向身边的龙紫珊,却见抿嘴而笑,并不说话。
“我来说吧。”刘军辰把袖子一撸,道,“比武的另一个意思便是结亲。”
“结亲?”王东玄颇有好奇,“怎么个结法?”
刘军辰道:“世家子弟么,自然是要与同样是世家的子弟之间结亲喽,所以在座的十余个世家之间会相互结亲,为了看起来公平和凭实力说话,才有了这样的学术交流会,为什么要在这高考前夕进行呢?因为高考之后,这里的好几个女孩儿就是十六岁了,而女儿家十六岁便是待嫁的年纪。”
说到这里,王东玄算是明白了,他点头道:“原来是这样,这名义上是学术交流会,实际上是比武招亲会,只不过只在世家之间进行。”
刘军辰点头道:“正是如此!”
王东玄的目光在刘军辰和乐融的脸上分别停留了一会,又看了看身旁的龙紫珊,思忖着:“既然是世家子弟之间的比武招亲会,那么柳莹为什么让阿龙带着我来呢?难道阿龙是这比武招亲的对象?”
刘军辰瞧出了他眼神中的揣测之意,便道:“紫珊,你没告诉他么?”
乐融的目光在王东玄和龙紫珊二人之间游走。
龙紫珊转向王东玄,道:“阿东,其实这次的交流会,我爹给我安排了招亲,这事早就定下的,我爹没让我告诉你,他是要……”
她的话没说完,王东玄便抬手打断了她:“你别说了,我已经猜到了,他是想以此来考验我吧,想看看我敢不敢为你而与他们一争,是不是?”
龙紫珊点了点头。
王东玄道:“既然是早已经定下来的,自然是要进行的,那我也就躲不掉,早知道晚知道都一样,他能让我跟你过来,那便是给我机会了。”
龙紫珊道:“你不生气?”
王东玄笑道:“我不是说了么?令尊已经是给我机会了,所以,我非但不应该生气,反而应该感谢他。”
刘军辰把手一拍,笑道:“这就是我兄弟,其实我也早猜到他会这么说!”
乐融道:“这话是马后炮吧?若是早知道,你怎么不一开始就说?”
刘军辰道:“不管怎么说,这事算是他们家私事,你我是外人,怎么好代劳?”
乐融瞥了他一眼,道:“我才不是外人,阿龙是我姐妹,我们是一家人!”
正说着,柳节走到广场中央,他身后有十名官差,佩戴长刀,站立在两旁,他拍了拍手掌,引起众人的注意,然后说:“今年的学术交流会,现在开始,我的侄女,柳苑即将参加高考,不论是相貌还是学术都是我们柳家女儿中出类拔萃的,能够配得上她的只能是这城中出类拔萃的世家公子,在座的各位公子就是这城中最为优秀的,所以,按照老规矩,意愿与我柳家结为亲家的,现在就上来,胜者将会成为柳苑的夫君!”
话音刚落,刘洋和张弓月几乎同时翻身跳上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