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玄继续走,然后停下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么?除了磕头,别的我都愿意做。”
柳芮鄙夷地笑道:“王东玄啊,王东玄,我以为你是个汉子,没想到你竟然是个懦夫,我要是你,就拼了性命与我一战,就算最后战败,被我硬生生地按在地上磕头,也比主动磕头强。”说到这里,他转向龙紫珊高声喊道:“紫珊,你听见了吗?这小子要给我……”
柳芮的话没有说完,王东玄就忽然出了手,一个闪烁就来到了他的身边,一拳打在了他的右脸上,打得他整个的脸都变了形,口水直流,侧身飞了出去,摔倒在一旁,其中的力度有多大只有王东玄自己和柳芮知道,毕竟其中凝聚了阴阳气旋的力量,这一招是他从和姚平的战斗中吸收过来的,威力不比同级武术的拳力小。
王东玄的忽然出手,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柳节更是猛然从椅子上坐起,指着王东玄,喝道:“大胆!你竟然敢偷袭?”
王东玄淡定地笑道:“偷袭?这不是在光明正大的比试么?怎么叫偷袭?”
一句话把柳节给堵得语塞,是啊,这是在比试场正在进行的比试,他又没用下三滥的招数,确实不是偷袭,要怪只能怪柳芮太轻敌,跟对手费什么话,还抽空去向龙紫珊喊话。
柳苍气得要杀了王东玄。
龙震却哈哈大笑:“这的确算不上偷袭,都是在场上,比赛又在进行,只要不是使用暗器之类的,就不能说是偷袭。”
刘军辰拍手大笑:“这才是我认识我王东玄,嘴皮子也是招数!”
乐融忍不住掩面而笑。
龙紫珊的表情却始终如一。
柳芮握着脸,爬起来,那一拳打得他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他想要咬紧牙,却又怕痛,只得指着王东玄,说:“你……你……我要杀了你。”
王东玄嘴角一翘,抬起右手,向他招了招,道:“来吧。”柳芮没有攻过来,他自己却先后退了一些距离。
柳芮缓了缓神,往前走了几步,重新发动八卦阵,但这一次没有那么快速了,不过王东玄也没有乘机攻击他,当他把八卦阵重新布设好后。
王东玄说:“好了么?”
柳芮愣了一下:“什么?”
王东玄重复道:“你的八卦阵好了么?”
柳芮又是一愣:“好了。”
王东玄道:“既然好了,那我就攻击了。”话音刚落,再次发动了闪烁。
柳芮大吃一惊,慌忙之中去揣测王东玄可能出现的地方,可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吃惊道:“不对啊,在八卦阵内,他怎么可能还可以施展出遁地术?”
就在他恍惚的时候,王东玄从他的背后出现,说了句:“怎么不能?”紧接着,一拳打中他的后背心,只把他打得气血翻涌,喘不过气来,直勾勾地往前栽了出去。
最为一个数术天才,柳芮绝大数的时间都放在了数术的修炼上,对身体的锻炼却严重缺乏,被王东玄这两下重拳攻击之后,整个身体就如同快要散架了一样,无法快速站起来。
楼上的人,包括柳节在内,几乎没人知道为什么作为文科生,且纤瘦的王东玄竟有如此大的拳力。张闻夜知道,因为他练过阴阳气旋,所以他猜测这就是阴阳气旋凝聚在拳头中的效果,但他不知道的是为什么王东玄能在阵法内施展遁地术,也不知道为什么柳芮会判断不出来。
柳芮再次站了起来,他面向王东玄,由于他再次被打倒,作为阵眼的他气息全乱,阵法也就再次消失了,他大喊一声向王东玄冲来。
王东玄不禁笑道:“你擅长数术,而不是武术,为什么还要用拳脚功夫来对付我?”
柳芮此时已经昏了头,哪里还能考虑这个?他现在想到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打倒王东玄,之所以要用拳头打,是因为没有什么招数比亲手打中他更有感觉了。
柳芮的拳头打了过来,王东玄的的身体立即闪动的一个距离,刚好避开他的拳头,并侧过身,借机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一带一拉将其送了出去,再次往前栽了出去,这一招,张闻夜记忆犹新。
众人无不惊骇,那么强的柳芮为什么忽然之间变成了弱鸡?被王东玄轻描淡写的普通招数给再一次打倒了?
柳芮依旧站了起来,他唯一的清醒意识告诉自己不能再近身攻击了,于是他再次发动远程攻击,使用了他最擅长的闪电。
而这一次,王东玄面对迎面而来的闪电,没有选择躲闪,而是迈开一步,调动术盘,脚下的术盘立即收缩到一点,而后又出现,成了单一的四象盘,紧接着,他聚气于右手掌中,然后推出,掌心的气息发出,化作一条青龙伴着龙吟声蹿了出去,青龙张开巨口,竟然直接将闪电给了吞掉了,径直地奔向柳芮。
柳芮瞬间就傻眼了,眼睁睁地看着青龙袭来,不知道要躲闪。
“够了!”楼上的柳苍一声喊出,从他的身上瞬间飞出一条青蛇,快速抵达柳芮的面前,将王东玄的青龙给冲散了,但青蛇完好无损地在前面保护着柳芮。
这一下犹如惊天一幕,亭台里的晚辈们无不惊愕,那条青蛇正是柳苍的灵兽,而且是博级的实力,王东玄的青龙自然伤不了它。
虽然青龙被冲散,王东玄并不畏惧,反而朝着柳苍拱手拜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龙震大笑道:“精彩,精彩啊!柳兄,可服了?”
柳苍收了青蛇,道:“是我儿输了,不过,你说过的话,总是要算数的吧?”
龙震道:“哪一句?”
柳苍道:“你说过,就算是这小子赢了,你也不会让他娶珊儿的。”
龙震道:“这个自然算数,今年没能有结果,日后再次比试嘛!”
柳苍道:“那就好,既然比试结束,我们就继续喝酒吧。”
龙震道:“好,喝酒!”
王东玄转身,笑意盈盈地走了下去,回到龙紫珊的身边坐下。
柳芮愣愣地站在原地,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他的实力明明弱于我,怎么可能击败了我?不可能,不可能。”
柳节叹了一口气,走到他跟前,道:“阿芮,下去休息吧。”柳芮无动于衷,他便喊了仆人来将柳芮搀扶了下去,然后将目光瞥向王东玄,见他那欢喜的样子,甚是愤恨,心下决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乡下小子。
乐融忍不住问:“阿东,刚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假装请求认输,打了柳芮一下,他怎么就毫无还手之力了?”这不仅是乐融的疑惑,也是所有人的疑惑。
王东玄端起茶杯,嘬了一口茶水,笑道:“打了半天,渴死了。”
乐融着急道:“快点说啦!”
王东玄放下茶杯,道:“是这样的,我请求认输那一番话其实是在拖延时间,麻痹柳芮,我乘机布设了四象阵,由于在他的阵法存在,我的阵法不仅力量弱,且范围小,所以我只能走到他跟前布设,然后乘他大意时,将他击倒,他的阵法也就散了,我的阵法就起了作用,当他再次布设阵法时,已经被我的阵法削弱,自然实力就弱了,他又偏偏要用拳脚来对付我,我就用更强的拳击击败他,他的阵法再一次散了,而且力量也变弱了,再次施展雷击时,已然没有了先前的力量,而我的四象阵却好好的,所以我施展出同样属术的东方青龙术,自然就能击败他了。”
乐融恍然道:“哦,原来如此!”
刘军辰笑道:“你啊,就是诡诈,这一点,我不如你。”
说着,几人都笑了。
交流会一直到下午将近日落时才结束,王东玄随着龙紫珊一家回到浮庄,龙震将王东玄留下共进晚餐,王东玄没有拒绝,晚餐进行的很顺畅,龙震夫妻对王东玄今日的表现也颇为满意,虽然他用了一些欺诈的技巧,但兵不厌诈,而且他们厌恶柳家,自然不会说王东玄的不是,晚饭过后,龙震又留王东玄在庄上住下,王东玄也答应了。
荷香居厅堂南门外有月台,月台前便是合河,一片枯萎的荷花,月光洒下,波光粼粼,初冬的夜里显得格外冰凉。
王东玄与龙紫珊并肩站在月台上。
王东玄道:“这月是那么得美,只可惜这荷花都枯了。”
龙紫珊道:“来年入夏,将会更加美丽。”
王东玄点头道:“必然如此。”他望着龙紫珊的秀美的脸,在月光的映衬下更加美丽,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美,情不自禁地了又念了那句《诗经》:“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龙紫珊微笑回应道:“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这是《诗经·唐风·绸缪》中的诗句,王东玄自然知道其中的意思,只是从龙紫珊的口中念出,让他愣了半晌,不由得红了脸,而龙紫珊吟完诗句,便娇羞地低下了头。半晌之后,王东玄鼓足了勇气,忘掉了至圣先师的那句:“发乎情,止乎礼。”毅然决然地将双手搭在了龙紫珊的肩头,龙紫珊缓缓抬起头,他便一点点地凑过去,亲吻她的唇,一股柔滑的湿润感,让他心神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