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佳很好奇：“师父，你怎么选了这样一个僻静的地方？”
“僻静好啊，没有人打扰。”
韩佳脸上一红，心里揣摩着：“师父这是想要干啥呢？莫不是有悄悄话要对我说？”
这里是一处凉亭，周围有栏杆，栏杆内侧有可供坐着的横板，他们倚着栏杆坐了下来。
“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王东玄问。
韩佳道：“哦，师父，其实我是想问问你关于柳莹的事。”
“柳莹的事，你想知道什么？”
韩佳带着神秘的笑容，道：“柳莹是不是向师父告白了？”
王东玄瞅了瞅她：“姑娘家是不是都喜欢打听旁人的私事？”
“我就是发现柳莹总是过来找你，并且你多次为她出手，所以就好奇你们的关系。”
“你还是不要多问了，我与柳莹除了同学关系，没有别的关系，我出手制止她，仅仅是担心闹出人命，就算是换了旁人，我也会出手的。”
“哦，是这样啊，这么说，你不喜欢柳莹？”
“对，是不喜欢。”王东玄一边说着，一边把目光投向操练场的方向。
“那你喜欢谁？”
王东玄笑了笑：“打听别人的隐私是不是能够给你带来快感？”
韩佳嘿嘿一笑：“没有啦，我是你徒弟嘛，对师父可不得要多了解么？”
“免了，没有哪个师父会想要打听师父隐私的徒弟，这个阶段，还是以学术为重，把其它的事都抛到一边，尤其是我们这种没有家世的，明白吗？”
韩佳呆了呆，点着头说：“是，师父。”
“我希望你能记住，要想摆脱给人做丫鬟的命运，那只有努力提升自己。”
韩佳看着王东玄，他的脸上有着前所未有的严肃，这种严肃让韩佳觉得他是一个真正的师父。“嗯，师父，我会努力的。”她郑重的回答。
王东玄似乎很满意，他看了看她，然后再次把目光投向了操练上。
韩佳觉得奇怪，便问道：“师父，你在看什么？”
“我在等人。”
“等谁？”
“等两个将要决斗的人。”
“决斗？谁和谁？”
“来了，你自己看。”
柳莹顺着王东玄的目光看去，瞧见了两个人走到操练场上，很快，他们就打起来了。
“刘洋和张弓月！”韩佳惊道，“他们不都是公开比试的么？怎么今天要乘人不在的时候比试了？”
“想是最后的决斗吧，也许今天之后，他们就再也不会比试了。”
“没道理啊，若是如此，更应该是当着柳苑的面了。”
“如果你是柳苑，你想看到他们的决斗吗？”
韩佳想了想，说：“如果我喜欢他们当中的某个的话，那便会，如果对他们二人都不喜欢，自然就不会。”
“这不就对了么。”
“你的意思是柳苑并不喜欢他们。”
“这个我不知道，你也不用猜了，与你也没甚关系。”
“既然与我们没关系，师父你怎么在这观看？”
“我只是想知道结果，也许某一天，我也会与人在这里决斗。”王东玄原本想说为了一个人而决斗，最终还是省略了那一人，他暂时还不想让人知道。
“师父要和人决斗，有意思，会是谁呢？”韩佳猜测着。
“我也不知道是谁，但一定会有的。”
“师父好会打哑谜。”
“不说这个了，你先回去吧，我要把这决斗看完。”
“我不着急，只是这么远，你能看到什么？我们一起去操练场上看吧。”
“不，还是在这里吧，我只是看个结果，到操练场上，他们便发现我们了，会影响他们，反不为美。”
“好吧，好吧，那你看吧。”韩佳看向王东玄，见他目不转睛地看向操练场上，神情是那样的专注，她是看不清楚操练场的情形，索性就不看了，只看王东玄。
灿烂的晚霞映照在王东玄那张俊俏秀气的脸上，宛如一块精心雕琢出来的美玉一般，韩佳不禁看呆了，心想：“师父可真漂亮！难怪柳莹会为他痴迷。”
刘洋与张弓月的决斗进行得十分激烈，他们一直斗到夕阳沉落，夜幕降临，双方均有损伤，仍然在继续，谁也不肯认输，谁也没有彻底击败对方，他们累了，瘫坐在地上，喘着大气。
刘洋道：“张弓月，我其实很讨厌你，你与张相位一样，都有点高傲，看不起旁人，不过你能够为了柳苑如此坚持修炼，与我一直对战，这一点我很欣赏你。”
张弓月道：“不要把我和那个白痴相提并论，我没有瞧不起人，我只是说出了他们实力差的事实。我其实也很讨厌你，你以自视自己数术优秀，便以此来接近讨好柳苑，但回头想一想，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哪一个男人不是这样么？我自己也是。”
刘洋笑了笑：“我们还要比么？”
“天都黑了，还比什么？明日再战！”
刘洋挥挥手：“明日再战还是这个结果，不如留到年末的考核上吧，谁的名次高就谁赢，怎么样？”年中考核时，刘洋比张弓月的排名靠前，他这样说还有些担心张弓月不肯。
“这个只怕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
“年末考核是分科抽签进行的，万一要是第一轮就遇到了高手，岂不是排名就靠后了，无法显示我们真正的水平。”
“那这就得看谁的运气好了，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就问你敢不敢。”
“好！你敢，我怎么不敢，就这么定了！”张弓月说得信誓旦旦，但他的心里还是在偷着乐的，毕竟柳苑一定会选武科，而他刘洋必然是选文科，到时候他就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两人休息了一会，便起身离开了学院。
“师父，人都走了，你还在看？而且这么黑，你最后能看到啥啊？”韩佳道。
王东玄站起身，道：“那走吧。”
韩佳站起身，随他一起往学院外走。
王东玄道：“你回去这么晚，你爹娘会不会怪你？”
韩佳道：“肯定是要说两句的，不过没事。”
“还是我送你吧，安全些。”
“那多谢师父了。”
出了学院的大门，王东玄与韩佳沿着长江街向东而去。
长江街的两旁，每家每户前都点上了灯笼，晚市依旧热闹，行人依旧众多，王东玄四处观看，欣赏着城市的夜景。
“师父好像对这夜市很好奇？”
“我自小在乡下生活，很少到城里来，逛夜市自然就更少了。”
“是这样啊。”韩佳冲他笑道，“那我请师父吃点东西吧。”
“我可没钱回请你啊。”王东玄笑道，他确实没钱，父母给的钱基本上只够每日的三顿饭，至于别的零花钱是没有的，他也不曾向家里要，家里穷，也没钱，从小他便养成了不要零花钱的习惯。
韩佳道：“我怎会要师父回请，这是我孝敬您老人家的。”
“干嘛用‘您’？把我说得很老似的。”
“我这是敬称，徒儿称呼师父可不都是这样么？”
“还是免了吧，不习惯。”
“那就免了，听师父的。”
韩佳说着，跑到一旁的卖铁板豆腐的摊位前，道：“老板，来两串豆腐！”
王东玄站在一旁看着，那烤豆腐的是一个烧炭的炉子，上面放置着一个平底铁锅，锅底加上油，然后把切成一个个小方块的扁豆腐放在上面煎，加上调料，闻起来特别香，他不曾吃过，有些好奇。
不一会，韩佳回来，将一串豆腐递给他，由竹签串着五块豆腐。王东玄接过豆腐，道了一声谢谢，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才吃了一口，“味道还真好。”他道。
“那是，我最喜欢吃了。”韩佳显得很开心。
“你爹娘是做什么的？”王东玄小心地问。
韩佳稍稍迟疑了一下，道：“额……我爹娘在张家的店铺里做活。”
王东玄看出来她有些不情愿说，就没再问了，从这里，他已经知道他家现在依旧是在张家手底下做活，当年张家的救济，想必也就是这个，只是自愿送女儿去张家当丫鬟，不是等于是在说主动当张家的仆人么？细细想来，这初衷是值得推敲的。
豆腐吃完后，韩佳又道：“师父，那边有一个卖甜点的铺子，味道也是极好，我去买一块来给你尝尝。”
王东玄本要阻止，可她已经跑了出去。他看得出来韩佳家里也没什么钱，她自己想来也没什么零花钱，要她请自己吃东西，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可是自己家里更没钱，他即便有心要请她吃东西，却也没有能力，他暗暗下定决心要考入太学院，只有这样才能提升自己在社会上的地位，只有这样才能有一个好的职业前景，才能赚到钱，才能让家里过上好日子。眼下只能记住对自己好的人，以后加倍报达。
韩佳将甜点买回来，甜点用黄色的纸包着，她将纸打开，里面有一块红色和一块绿色的方形甜点。“师父，你吃哪一块？”她说。
王东玄笑了笑：“红色的吧。”
韩佳示意道：“师父，您先请。”
王东玄点点头，伸手拿起红色的糕点，韩佳则拿起绿色的糕点。
“吃吧，师父，尝尝味道怎样？”
王东玄咬了一口甜点，质地酥软，甜润可口，确实是乡下没有的味道。“好吃。”他说。
韩佳更加高兴了。
在长江街上走过一段，转过两个巷子，他们来到淝河边上。
韩佳道：“我家就在河对岸，师父，你就不用送我了，免得你回去迟了，你爹娘担心你。”
“不要紧，我现在一个人住在镇上，一个大男人，会出什么事？”
“那也得早点回去。”
“那好，你小心点。”
“嗯！”韩佳笑了笑，注视了他一会，才转身快步地跑走了。
王东玄看着她跑上了桥，再下了桥，然后才转身离去，他抬头仰望星空，一轮圆月甚是明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