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刘前没有来上课,易秋等三人感到甚是轻松。王东玄与乐融、龙紫珊讨论着书里的八卦图,他讲得绘声绘色,通俗易懂,她们听了,连连点头,她们没有问刘前的事,王东玄也只字不提,只当做什么事业没有发生过,他一心想要搞好学术,在年中测试里取得应有的成绩,这样,他才有足够的自信去向易秋表达他的情意。
一学三术中,音术是王东玄最差的一门,理论知识十分清楚,但实际演奏起来,却总是不尽人意,没有悟到其中的精髓,为了综合成绩,他也请教于乐融。
乐融咯咯笑道:“阿东也有请教我的时候。”
乐融的强烈反应让王东玄觉得好笑。
乐融向王东玄和龙紫珊讲述她对音术的理解,并将她体会到的技巧都讲了出来,他们受到了不少的启发。
易秋那边,她与叶谣、林妹二人也聊得甚是开心。
中午,王东玄依旧会去阅书阁看书,也都会主动与易秋坐在一起,叶谣与林妹经常拿易秋来调侃他,王东玄对此十分乐意,她们越是这样说,他就越是觉得易秋喜欢她,这种感觉很奇妙。
两天后,刘前来了,但他的脸上失去了往日的嚣张之气,当他与王升迎面遇上王东玄时,他不自觉地感到害怕,这一点,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王升指着王东玄嘲笑道:“快看,胆小鬼来了!”
王升的嘲笑丝毫没有让王东玄有一丝的憎恨,相反,他还满脸微笑地回应。
王升感到奇怪,从没有见过这种人,被人鄙视了,还笑脸相迎?在看到刘前近乎恐惧地低头不敢看王东玄时,更是感到奇怪,忙问:“刘前,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刘前摸了摸头,说:“我的头有点痛。”
王升仔细看了看他的头,没发现什么异常,却看到他脖颈后侧有一个被什么东西咬出的伤口,惊问:“你后颈处的伤是怎么回事?”
刘前伸手去摸,摸到时,还能感觉到较强的疼痛感,说:“我也不知道,我爹给我找医师看了,说是被毒蛇咬伤的。”
“被毒蛇咬了?”王升惊讶不已,“怎么会呢?”
“我只记得两日前,我去了学院后面,在河边的树林里待了一会,至于我在树林里具体干了些什么,我不记得了,家人找到我的时候,说我躺在河边,身上有摔伤,后颈处有咬伤,他们推测我是被毒蛇咬了,中毒后,大脑混乱,然后滚落到了河边。”
“这么说,你这两天是在家里疗伤解毒?”
“是的,医师说我中的蛇毒很奇怪,他们从未见过,毒素并不会致死,但有麻醉的效果,这可能是导致我不记得当时具体情况的原因。”
“奇怪啊,从未听说过河边的那片林中有毒蛇啊!”
“这个我也不理解。”刘前努力地想着,但一想就会觉得头疼,便放弃了,挥了挥手,说,“不说这个了,一说我就头疼,赶紧回教室吧。”
王东玄从他们身边走过,听见了他们的交谈,想着:“你们当然不会知道有这种蛇,因为那是我的灵兽,天下绝无仅有的一条,除了我,谁也不会知道。”
后来的几日,刘前变得十分乖巧,同学们觉得他变了一个人,似乎都有些不认识他了。
汪天日好奇地来找刘前,说:“哎,刘前,你不是说要追求易秋么?怎么只进行了一天就没动静了?”
刘前发呆道:“我说过我要追求易秋了么?”
汪天日与王升对望了一眼,王升道:“你不会休息两天,连这事都不记得了吧?”
刘前道:“我不记得有这事啊。”
刘前的突然改口,让周围的同学都是一阵惊呆,他们猜测刘前是不是脑子坏了,还是被什么人吓到了,所以才不敢做了。
汪天日拍着他的肩膀,笑道:“你当时宣布你要追求易秋的时候可是豪情壮志啊,我以为你是一条真汉子,没想到你是这种言而无信,戏弄女孩子的人,我为你感到不耻,以后这种事不要再来找我,真没意思!”说完,甩手就走了。
刘前喊道:“汪天日,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找你做这事了?是你这个大嘴巴在胡乱宣传我的吧?我没找你麻烦的就好了,你却来骂我?”
汪天日本想理论,但在同学们的众目睽睽之下,还会忍住了,愤愤地走回到座位上,心里暗骂:“真不是个东西,明明自己要做的事,却来反咬我?活该被蛇咬!”
王升急忙拉住刘前,轻声道:“你确实说了追求易秋的话。”
刘前反驳道:“胡说,我什么时候说了?你们不要乱说,否则,别怪我翻脸!”
王升只得诺诺答应,不再说话。
叶谣呵笑道:“这刘前是怎么了?”
林妹道:“莫不是被人打怕了?”
叶谣道:“嘶,谁会帮我们家易秋去揍他呢?”
两人想了想,便目光投向易秋,盯着她看。
易秋被她们盯着十分不自在:“你们看着我做什么?”
林妹道:“那天,王东玄说要单独跟你说话,我们走后,他跟你说了什么?”
易秋茫然道:“没说什么啊?”
林妹道:“怎么会没说什么?都把我们支走了,还能不说话?”
叶谣道:“对啊,快说。”
易秋只得轻声细语道:“他就是问了我喜不喜欢刘前,我自然说我不喜欢。”
叶谣道:“然后呢?”
易秋道:“然后他就说好。”
林妹疑惑道:“好是什么意思?”
易秋道:“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就问他好什么,他说后面我自然会知道。”
叶谣道:“再然后呢?”
易秋摇着头道:“没然后了,后面他就没再说话了。”
林妹与叶谣对望了一眼,林妹道:“他把我们支走,就只说了这几句话?”
易秋点头道:“是啊。”
林妹道:“揍刘前的不会是王东玄吧?”
叶谣道:“王东玄不是倒数第一么?能打过排名三十的刘前?”
林妹道:“对哦,那会是谁呢?”
她们两个正想着,易秋轻声道:“王东玄能打过他。”
两人同时愣了一下,叶谣道:“为什么?”
易秋道:“他数术很好,分级考试,他应该是发挥失常了,不然绝不会是倒数第一的,他比我厉害。”
林妹道:“你的意思是他比我们都要厉害?”
易秋点点头。
叶谣嬉笑道:“既然如此,那他一定是喜欢你喽?”
易秋忽然一怔:“啊?”
林妹道:“肯定是,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去教训另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不是喜欢这个女人那还能是什么?”
叶谣道:“我看就是,他这些天在阅书阁里不都是主动来找你的么?不喜欢你话,能这样做?”
易秋羞羞地笑着。
林妹道:“看你这开心的样子,肯定是被我们说中了。”
教室的东南角,王东玄在看数术书,而龙紫珊在看《诗经》,看得十分专注,十分悠然,十分文雅,十分安静。王东玄忍不住将数术书放了下来,看向她,简洁的没有装饰的发髻是龙紫珊一贯的风格,不似其他女生那样编织着漂亮的发辫或者盘着优美的发髻,耳鬓处垂下一缕精致的青丝,映衬着她白皙的肌肤,桃红的双唇始终紧闭,却又像是在微笑,青白色的学院服穿在她的身上依旧显得很苗条。
王东玄又将身体稍稍向她小心而轻缓地移动了一点,目的是想去看一下她所看的是哪一首诗,在好不容易瞧见了页码后,立即转过身去,以免被她发现自己这偷窥的举动。而后,将《诗经》拿了出来,翻到了那一页,是《国风·郑风·子衿》:“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王东玄默念完这首诗,想着:“龙紫珊喜欢这首诗,莫不是她有了思念的人了?”又想:“我什么时候可以轻抚易秋的衣襟,用此诗来表达我的心。”想着想着,他和身边的龙紫珊一样,不知不觉就陷入了沉思的专注之中。
打破他们专注的是乐融,她拿着数术书,分别瞧了他们两个一眼,笑道:“呦呦!你们两个什么时候都开始看起《诗经》来了?”
王东玄忙把书放下,解释道:“不能只学术,不学经啊,毕竟年中测试要考,高考也要考的啊!”
乐融笑道:“不能只会打架、炼药、调音对吧?若是不学六经,字也不识,道德也不知,那纵使学一身本事也没有用了,对么?”
王东玄应道:“对啊,就是这样,国家让文武两科都修习经学正是这个道理!立身之根本嘛!”
乐融道:“这些文绉绉的大道理就别说了,还是跟我讲讲八卦吧。”
王东玄道:“好。”
乐融把书放到中间,王东玄便开始跟她讲解起来,龙紫珊也认真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