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响了,它不知道今天是周末嘛?我怒目以示,它继续引吭高歌,好吧我输了……
拉开窗户,新鲜的空气让人神清气爽,我看到老爹在那里打扫院子,整理的还不错嘛!老爹唯一的优点了~
当我洗漱完毕时听到妈妈叫我吃饭的声音,看到她熟练的热牛奶,煎鸡蛋的同时给面包涂上色拉酱,花园里起舞一样优雅,我什么时候能有妈妈的气质呢?呃,再过二十年吧……我乐观的想。
记得有一次妈妈和恭子阿姨去旅行,老爹承担了我的伙食……噩梦啊……没有色拉火腿的干面包,煎成焦炭的鸡蛋,冰箱里刚拿出来的牛奶……我能活下来简直是神的怜悯。
老爹收拾完了院子,坐到椅子盯着我的食物对我说……
“小月,那个三明治你不吃吗?可以给我……”这就是我没心没肺的亲爹啦!
“哎呀~还有啦!别抢女儿的~”妈妈端给他刚做好的三明治还有咖啡堵住了他的嘴,真是……
“嗯~今天我可能代班晚一点回来,你会来接我的吧?”妈妈的工作还真是辛苦,还要照顾两个孩子,嗯,两个,真辛苦呢。
“不太想去,上次去接你差点被你的病人们抓去人道毁灭掉……”
“哎?你就不担心我被抢走吗?”妈妈的嘟嘴绝技不是每天都能见到的,好好欣赏一下。
“什么都可能,但是只有你,谁都抢不走。”喂喂喂,亲爹,你这哪来的自信?
“呜……你这方面还真是……”妈妈扭扭捏捏的脸红,声音越来越低……哎?妈妈居然会输?还是脸红着输?不科学啊。
我喝着牛奶看着他俩打情骂俏……你俩真的不稍微收敛一下吗……我还在欸……
从小到现在,快十五年了,一个谜题深深困扰着我,那就是:那么完美的妈怎么嫁给了这么既不起眼又不靠谱的爹???!!!
我曾问过妈妈,结果她笑着语不惊死人不休:“因为他吃掉了我的胰脏嘛~”
哎???好恐怖!!!
百思不得其解啊,是该做个了断了,嗯!
等他们出了门,我收拾了一下去找杏,作为妈妈闺蜜的恭子阿姨还有老爹的损友一晴叔叔,他们一定知道。
我拉着杏向他们问出了我的不解,结果他俩的反映果然很奇怪,一脸坏笑的疯狂吐槽。
“什么嘛,这么多年了,还在秀恩爱!”
“是吧?咱俩也不能输啊!今天去哪玩?”
哎?你确定那个叫恩爱?还有,别自己随便萌起来啊!
爷爷奶奶总该知道了吧?
可是他们满脸温柔的摸着我的头各种打岔……
你们到底笑什么?
舅舅刚好回国,去问他。
然后……我看到他一贯恶作剧的表情难得正经,但是顾左右而言其他。
舅舅这种生物果然靠不住。
最后的希望,外公外婆!
当我提出疑问,他们一直的慈祥被很多种表情代替,随后看着彼此,最后看向我。
“小月,你想知道吗?”外婆的声音温柔,跟妈妈像极了。
“想,很想知道。”在他们面前,我一直是乖宝宝的,不让这形象幻灭很不容易呢。
“呵呵呵,你跟你妈妈实在太像了,各个方面……如果你真想知道,那就到你家的书房吧,也许能找到答案,他们的话,应该可以……”外公难得开口,我几乎看到了曙光。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从没像今天一样这么累过。他们还没回来,我摸进书房近乎绝望,整个一小型图书馆,去哪找啊!
外公不会骗我,一定有什么蛛丝马迹……
老爹是出版社的主编,整理图书是本行,见的多了也知道一点,从分类看,一边是老爹的小说,另一边是妈妈的医学专业书籍,从头来!
从爸爸的小说开始,每一本我都拿出来检查,包括中间的便签都不放过,一个小时后没有收获。另一面!妈妈的专业书籍好难懂啊,其中的夹杂的便签更多,两个小时后也没有发现。
怎么会?不甘心。
重新巡视一圈发现了问题:太宰治的《斜阳》,《人间失格》,夏目漱石的《心》,这三本都是日本作家的作品,那中间那本法国作家安托万·德·圣·埃克苏佩里的《小王子》怎么看都不该夹在这里吧?
当我把四本书抽出来时,发现藏在了里面夹层,取出来后一个黄色封面的笔记本,找到啦,欢呼!
“我回来啦!”妈妈的声音,这个时间了吗?
“回来了……”老爹的有气无力,什么呀,果然还是去接了嘛~
我把东西藏到自己的房间,匆忙吃掉晚饭跑了回来,没被发现吧?
确认了爸妈没跟上来,我拿出了之前找到的笔记本,淡黄色的皮革封面已经很旧了,翻看的次数不会少。
翻看封面,四个让我不是很懂的字《共病文库》?妈妈的字,但是看着比现在的要稚嫩一些呢。
第一页的日期,二十多年前吗?但是这一页内容……哎???!!!
不知多久,我看到最后书中的愿望,简单而平凡。被绝望围绕的生活我不曾经历,但是与绝症对抗的时间可以用这样的语言代表吗?她真的很坚强呢……
我在桌子上醒来,不断的翻阅着手中的《共病文库》,连最后的遗书都不放过,想找到不再绝望的证据,却一无所获,如果这真的是妈妈所写,又不是恶作剧,那么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爸爸到底做了什么,才能让妈妈如此不舍?书中没有答案,能解答的只有……
我红着眼睛偷偷听到爸爸对妈妈说临时加班的话,偷看到他出门前的吻,想到书里的绝望与现在的幸福,差点哭出声响……
没事的,我安慰自己,今天妈妈休息,时间多得是。
“小月你还不吃早餐吗?”妈妈来到我的房间,看到我哭红的眼睛没问什么,柔顺的长发如瀑而下。
“妈妈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我问的没头没脑,但是我相信她能明白,因为我从背后拿出了那本书。
“你……知道了吗……嘛,想知道的话我慢慢告诉你吧,不过,很长哦……”她的眼睛仿佛看到了很遥远的过去,我无法知晓的世界一样……
我们母女坐在客厅里,喝着咖啡听她讲述着从生病到结婚的往事,我随着她的话而欢喜,伴着她的话而哭泣,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么感情丰富的人,没有任何电影或者书籍让我如此投入过,那么闷的爸爸做事真是出人意表,我真的了解他吗?
讲完过了很久,我和妈妈一直坐在这里,我不断追问着他们当年的过往,一连数次看着妈妈可爱的脸红,回味着那句:我想吃掉你的胰脏……
“我回来了。”当爸爸推门而入,发现我们母女坐在这里等着他,表情很困惑的模样。
“老公,欢迎回家。”妈妈不动声色的收起了《共病文库》,对着他犯规的笑。
“爸爸,欢迎回家。”上一次叫爸爸是什么时候呢?小学,还是幼儿园?不重要了……
“哎?嗯……我回来了!”他的脸上表情好有趣啊,我好像知道妈妈为什么会喜欢上他了呢,我也会喜欢上他吗?
“爸爸,我的名字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虽然听过妈妈的话提出了疑问,却被她彻底回避了这个话题,只好找爸爸算账了,而且现在看着妈妈脸红的模样好有趣~
“嗯……”他貌似也在调整脸的温度,但是很失败……莫非这两个人……
“那是我和你妈妈最无可取代的时间,否则就没你什么事了呢~~~”爸爸的话还有后续……
“春树!你要是敢说晚上去睡沙发吧!”
妈妈恼羞成怒挡下了所有我想知道的,不过,每天看着你们已经足够了。
我想说:谢谢你们让我来到这个世界,我爱你们。
还有,爸爸,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