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并非是土生土长的小云村村民,加上枭龙与周若玫两口子都是英年早逝,所以并不与小云村的祖辈们葬在同一片地方,反而是葬在距离颇远的西南方向边缘处。
一片山土地,一个小坟包,坟包前立着一块青石碑,其上写了枭龙与周若玫两口子的名讳,立碑人是枭乐与枭喜。
凌飞霜拂去墓碑上的积雪,她手指轻轻划过立碑人:义子枭喜这几个字,垂下眼眸,这碑还是当初霁风月自己找人做了立下的。
枭龙与周若玫去世的时候,她才六岁,什么都不懂,一切丧事都是霁风月在操办。就连碑上的字也是霁风月亲自写了然后拿去让人临摹,由石匠雕刻制成。
“爹,娘,乐儿回来了。”
她回来了,他却没有回来。
她曾说,有一天会带着他一起回来。
可是,她做不到了……
凌飞霜缓缓在墓碑前坐下,絮叨着所见所闻,仿若枭龙与周若玫还在。
“爹亲,我以前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逼我练功,将我当做男孩养,直到我了解您与娘亲的过往,乐儿才明白您的用心良苦——您担心有一天您不在了,还有我可以保护娘亲,如果你们都不在了,至少我可以保护我自己……”
“娘亲,你知道吗,那个人,后悔了……”
“他派人来找我了,让我认祖归宗……这么多年过去,他终于想起娘亲了。”
“如果娘亲还在,肯定会很高兴吧。”
“还有,阿喜他认出我了……”
“这些年来,我的梦始终是他,始终如一。”
“我曾经告诉他我的梦……但他,并不相信……”
“他说,希望我死在那一日……”
“他仍然怨我,怨我当年的失约……”
凌飞霜侧身靠在那冰凉的石碑上,如当年孩童一般依偎在他们的怀里,无声地红了眼眶。
她从记事起,枭龙便开始教她习武,不管风吹雨打一日都不曾落下,偶尔哪个招式做得不到位,迎接她的是枭龙越加严厉的教导。再后她来到了风月楼,在那里,适者生存才是硬道理。
她自小跟着枭龙和周若玫辗转各地,不论是来自自家不稳定的辗转生活经历还是来自她的所见所闻中,她都清楚的认识到想活下去,就得吃得了苦。
所以,即使她被枭龙逼着练武或者进入风月楼后残酷的训练导致每晚睡前身上都没一块儿不受伤乌青的地方,她都没有抱怨过。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她还会偷偷摸摸地躲在被窝里哭。渐渐地,她便学会了掩藏自己的情绪——因为,会在乎她心里的想法,会在乎她所受的委屈的人都不见了。
再后来,她习惯了独自应对任何问题就再也哭不出来,学不会撒娇了。
今日,她却有点想哭。
“爹亲,娘亲,我该怎么办呢?”
她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双手抱住膝盖,将头埋进臂弯里,声音有些嘶哑和哽咽“我与他,终究回不去了……”
一阵微风吹过,柔柔抚着她的发梢,仿佛在无声地安慰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