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一边越过她，将手中的令牌放入书案上的木盒中。
她一向不参与战事，对于权利更是毫无兴趣，因此霁风月从不避讳她，当着她的面将令牌收起，放入书案旁边一处毫不起眼的书架上。
凌飞霜眼神闪烁了一下，她认得这令牌，它可以调动营中的兵马，号令士兵。
霁风月转身见到凌飞霜直勾勾的盯着木盒，眼神呆滞，明显心不在焉，早已神游天外，有些迟疑问道：“你……有心事？”
无论如何，他都想不到凌飞霜对令牌产生了想法。
“唔——”凌飞霜忙摇摇头，眼神有些躲闪地指了指外头，“出去走走？”
霁风月深深看她，点点头，转身举步向外。
凌飞霜跟在后头。只是，临出营帐时，又回头看了眼木盒，墨眸幽深。她顿了顿，转头看着前方颀长挺拔的身影，快步跟了上去。
一路无言。
两人毫无目的走着，沿途经过一个小村落，断瓦残垣荒芜满目，几乎已经废弃，想必原本居住在此的百姓不是丧命乱战便是背井离乡。
一旦发生战争，受苦的永远是百姓。
“阿月。”凌飞霜看着前方顿住的身影，踌躇了一会儿，开口问道：“如果，现在我让你陪我一同离开，你可愿意？”
霁风月转身看她，清风拂过，扬起了凌飞霜的秀发，皎洁月光下将她的眉眼映衬得越发明亮，带着些许期待忐忑注视着他。
霁风月剑眉微蹙，似疑惑她为何突然提及离开，眼底浮起十分明显的不解，询问道：“为什么？”
凌飞霜看着他，认真道：“相信你早已心知肚明，清玉他……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这段时间，他之所以没有动手，不过是他需要我的帮助，而你是我们合作的关键，还有他需要你帮他出谋划策，所以他勉强压下对你的杀意。可是，一旦事成，他第一件事情便是除掉你！”
“你想引导他，监督他走向正途，但很明显，他不愿被你束缚，你也无法陪他走到最后……”
霁风月垂下眼眸，淡淡道：“这是我选择的路，也是我必须承受的果。”
“死在他手上就是你的选择吗？”凌飞霜上前，看着他，声音带了一丝怒气，“为巫教上下以及冯氏族人偿命？这是你认为的赎罪吗？”
霁风月没有否认，很显然他就是这么想的。
“呵。”凌飞霜怒极反笑，“那你欠我的呢？准备怎样还？”
“当年我之所以失约，并非后悔更非前去宰相府告密。只是路途中，听闻邻村发生疫情被官府圈禁起来。其中有不少染病的村民不想坐以待毙，偷偷溜出村庄，跑到别的村庄投靠不知情的亲戚。那时，恰好小云村内有不少邻村人前来做客，我便想着回去提醒一下村民，左右耽搁不了多少时间。只是……”
“对比一个并非土生土长的小云村村民，他们更愿意相信自己的亲人。在教训了一顿之后，村民误以为错手将我打死了，便将昏迷不醒的我扔到后山。”说到这里，凌飞霜苦笑了一下，“没想到，这一举动反而救了我。待我醒来时，小云村已被官府一把火烧了干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