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元日》
“拜!”
“再拜!”
“再拜!”
这一天,
墨府面前,家家户户都在忙碌中。此时,一处人家正在行跪拜之礼……因为,今日为元日。
“阿爹,他们在干什么呢?”小墨柔趴在与父亲肩膀齐平的逃树杈上,戳了戳父亲的衣角然后问道。
“妹,说了多少次了。要叫‘父亲’,‘阿爹’那是平民的称呼。嗷——”
墨羽低头一敲,然后揉着墨宁的头顶说道:“你老子我说了多少次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当年,你老爹还是一个布衣呐!”
“……可您也说过,‘人不可无礼’!”墨宁看了一眼冲他做鬼脸儿的妹妹,不甘的辩驳道。
“嘣——”
墨羽弹了一下儿子的额头,语重心长的说道:“没错……但此‘礼’非彼‘礼’!
我说的是礼貌,为人处世最惹人烦的,就是不懂分寸的人。凡人都愿意跟有分寸的人交往或是共事。鬼谷子曾言:‘劳谦虚己,则附之者众;骄慢倨傲,则去之者多。’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人与人相处的过程中,把握好分寸是很重要的。关系再好,也要保持最基本的礼仪礼貌。
你说的‘礼’,严格意义上来讲,并非你老爹我所说的意义上的“礼貌”、“礼仪”,而是儒家眼中的‘礼’,那帮货认为维持社会运转的根本在于礼,而他们所谓的礼,从本质上来讲,是一种等级秩序、典章制度,也就是“周礼”。
……说吧,谁告诉你的?”
“对啊!快说!”墨柔学着父亲的模样,质问道。
“是……是万大兄!”
墨羽挤眉弄眼的问道:“大兄?你啥时候拜的大哥,乃公怎么不知道?”
“万章兄长是孟子大贤的高足,我们是在茶馆里认识的。……他给我讲了许多大道理。”
“别听他说那些有的没的,老子教给你难道不是大道理吗?”墨羽撇撇嘴,道。
“一个老喷子,带出来的小喷子……”
墨宁闻言,嘴角一抽。
您老人家好像也是喷子吧?
当年,杜挚好像就是被您气死的……
“阿爹,您还没有告诉我他们在干啥呐!”
墨柔稚嫩而又糯糯的声音,将二人的思绪拉了回来。
“元日啊……这一天,要清净祭器,祭祀祖先,进酒降神。……还要在庭院前燃火放爆竹以驱山臊鬼。”墨羽慈爱的解释道。
“我知道!山臊是传说深山中的似人怪兽,因鸣声似“山臊”而得名。高仅一尺余,赤身裸体,性不畏人。常捕虾蟹往人燃的篝火旁炙烤,并偷食盐以佐食。人如遇逢,患寒热病。用竹燃篝火,山臊畏爆响声便不敢来。”
墨羽感慨道:“没错啊,书背得挺熟。
你老爹的家乡,也有一个神话传说……远古时代,有一头怪兽,名曰:‘夕’。每年的年关都要出来伤人,连保护老百姓的灶王爷也拿它没办法,于是灶王爷上天请来了一位叫做“年”的神童,神童法力高强,用红绸和放在火中烧得劈啪作响的竹竿消灭了夕兽。
这一天正好是腊月的最后一天,老百姓为了感谢和纪念年在这一天除掉了夕,就把农历每年的最后一天叫“除夕””
据说这种凶猛的怪物十分害怕巨大的炸响、红色绸布、烟火这三种事物,人们最终研制出了今日的爆竹、贴赤纸、挂赤灯……
夕又称‘年’,而正是因为赶走了年,人们高兴地互道:‘又熬过一个年了。’慢慢的就有了过年的说法,也由此出现过年的习俗了……”
说着说着,墨羽在不经意间掉了一滴眼泪!
即使壹个人离开了故土,过得再好,但却不会真正的快乐。也许在故土上过得并不好,但却有一种归属感,因为落叶归“根”。
现代,生活事业不如意。但,心安;此心安处是吾乡!
这里虽然生活很美满,但却没有那种归属感!一时之间,墨羽感慨颇多……
“今夕为何夕,
他乡说故乡。
看吾儿女大,
为客岁年长。
纷乱无休歇,
归途正渺茫。
一杯椒柏酒,
未归泪千行。”
“……娘亲?”
小丫头墨柔听见后面传来的脚步声,事实上墨宁亦听见了。只有墨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此时,忽然一个娇小但很温暖的臂膀环抱住了他。
“嗯?”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除了他的小娇妻还能有谁谁?
田婉璇!
“子期哥哥,你还有我。”田婉璇轻声细语的在他耳边说道。
“还有……呜……”
小丫头“我”字还未说出口,便便哥哥墨宁捂住了。
只听墨宁说道:“嘘——将这里留给父亲母亲,我们走。”
“哦。”
墨柔点了点头,然后跳下来,被墨宁竖着抱走了。树下,是两个缠绵的身影……
……
魏国
魏王宫
魏王面色铁青的看着面前的惠施,道:“是不是这次,寡人又得卑躬屈膝的向齐王屈服啊?”
“大王怎能说是‘屈服’呢?是求和!邹忌那边,已经说服了齐王,同意联盟抗秦。”惠施拱手说道。
“那之前的谋划呐!?”就那么不做数了?
“先前,咱们三晋联盟的目的是抵抗秦齐楚等大国。现在嘛,也并不矛盾。虽然,现在联盟加入齐国,但是为了拒秦,此为助力!他日未尝不能弃齐,群起而攻之!这难道不是大魏国的拿手好戏?
呵呵呵,盟友啊盟友……不过是‘友’,早晚为‘敌’!父子兄弟尚且能反目,更何况盟友?”
惠施捋须,哂笑道。
“哈哈哈,这话寡人爱听。不过,劝服韩康的事儿就得你去了。”魏王笑罢,说道。
“诺!但……若是想要齐王真正信任咱们与魏结盟,还需要一个凭证!”
“哦?不管什么都给他!哈哈哈……”
“太子嗣!”
笑声戛然而止!
“大王,古有……”
“停!”
魏王闻言立即叫停,因为他知道接下来肯定是满嘴又臭又长的长篇大论。须臾,魏王一咬牙说道:“好!”
心中不断暗骂:“通质!到底是那个鳖孙儿创出损招?非得送儿子!?”
……
赵国邯郸
信宫
赵侯雍一脸愁容,为啥?
中计了!
魏王三言两语挑拨了赵齐关系,使齐攻赵。当年,亦是魏国挑拨齐国加入犯赵队伍!
赵成说道:“君上,如今军队实力薄弱已是我国之短板。但及时自强之!”
肥义附议:“安平君所言甚是!”
“嗯,此事便交由赵刻将军来办!且慢!”
赵雍突然叫住侍人,随后说道:“赵刻将军,军事繁忙。此时,还是你们二位操办吧。”
二人对视一眼,道:“诺!”
赵雍此时感慨万千:“唉,弱国无外交啊!”
……
楚国郢都
楚王宫
“诸卿是否皆认为寡人是个昏君呐?”
面对楚王的问题,群臣左顾右盼,沉默无语。终于,有一人走了出来,道:“是!”
“屈大夫有何见教?”
“大王自继位以来,纵情声色,不理国事。楚国已有颓败之势,早晚大祸临头!”
说话的正是屈平!
所有人都是一脸惋惜的看着他,皆认为其必死无疑!
昭阳看了一眼靳尚,“询问”:这不是你的人吗?这是啥情况啊?
靳尚则是一脸懵逼,啥神他妈情况!?他们之前确实是一个阵营的,为了拥立太子芈槐。
但,事先也没有商量过呀!
谁知道他抽的什么风!
老子母鸡啊!
“好!”
出乎意料的声音传来,楚王道声大好!
“寡人,这是在麻痹敌国。掩人耳目罢了,现在,不需要了。因为,有屈子这样的大才,又何惧之!无惧!”
群臣闻言,无语。
真实情况是不是这样,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其间种种,不便一一道来!
“屈平,寡人意欲改革朝政,振兴楚国。特命汝为左徒,主持制定新的法令。汝可能做到?”
话音刚落,群臣的声音便响起。左徒位高势重,在朝和国王讨论国家大事,制定法令;对外则接待宾客,办理对诸侯国的事务。
“大王,三思啊!”
“屈平,他…”
“不可……”
“砰!”
“……”
芈槐猛的一拍桌案,骂道:“都给寡人闭嘴!此事,就这么定了!”
侍人看到芈槐的眼色,连忙上前说道:“退朝——”
“大王万年!”
“楚国万年!”
楚宫门口
昭阳突然放声笑道:“哈哈,靳尚。事情是不是已经开始脱离你的掌控了?”
“如今屈原用事,你……你们……啊哈哈哈……”
“哼!”
靳尚听罢,拂袖而去。
“令尹。”
这时,屈平走了过来。昭阳看见来人,同样冷哼一声,离去。
“唉,罢了。”
屈平摇了摇头,无奈叹息道。
但,心中更多的是兴奋。他终于能实现自己的理想了!
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但现在他的伯乐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