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龙得意一笑,这下看你怎么反驳?
“老贼啊!”
老甘龙:“?”啥?老贼!?什……什么他娘的情况?
墨羽轻咳一下改口道:“额,老大人是哪位?”
“哼!老夫乃大秦上大夫兼太师甘龙!”甘龙趾高气昂的说道。
“哦~”墨羽声带拉得极长。原来是你!又老又臭的长虫!
“甘大夫,欲复穆公之霸业?”
“然也。”
墨羽问道:“甘大夫自认为才可堪比百里奚?”
“然……自是弗如也。”甘龙想了想说道。
“那大秦自穆公以后,国力如何?”墨羽问道。
“……日趋衰弱。”
“为何?”
“非政之错,实乃人之过。”
“现如今呢?”
“这……”
卧槽,这叫我咋说啊?总不能说现在的王上无用是个庸才吧?
“怎么?说不出来?那让在下替你说吧!正如公之所言,非政之错,乃人之过。若无精通法家之才,政则可有可无。因而政策乃是因人而异,究其原因还是政之不善也。”墨羽细掰道。
“嗯……有道理。”
“穆公之时,尚有百里奚。后代又能有几个百里奚?国之政法在于新,唯有另起炉灶推陈出新方能使大秦长盛不衰,恢复穆公时的强盛,甚至远超穆公之伟业!”
“嗯!”
“是否要变法?”
“要变!”甘龙一拍桌子站起来说道。
“呵,孺子可教也。”墨羽端起酒盅,抿了一口酒道。
甘龙这一举动可谓是成了众矢之的,在场的无不侧目而视。
杜挚:“……”
什么情况?老甘啊,你不是欲扬先抑吗!?咋这么快就改换阵营了?
甘龙察觉到不对劲,自己的处境十分尴尬,不由得老脸一红。于是,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下,怯怯的坐了下来。
上首的秦王嬴驷将面前的酒盅一饮而尽,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多久了?自己有多久没见过群臣这样吃瘪了?
“此言差矣!”杜挚看出老甘龙的窘态,立即发起第二次攻势。
“哦?想必是左司空又有精辟的言论了。”墨羽意味深长地一笑道。
“非也,只是认为墨先生的行为有些不妥而已。墨先生起先说刚刚的那位大人不仁不义,可如今阁下呢?甘大夫年事已高,怎经得起你这般咄咄逼人的言辞?”杜挚反问道。
说完便用眼神示意甘龙,但老甘龙却是有点儿发懵。杜挚一党的人则立即开始应和:
“是啊,怎能如此?”
“对,没错!”
“简直罔顾人伦!”
“说得好!”
“是吗?你又不是他,安能知道他是否经得住?”墨羽笑着反问道。
“哼,你又不是老夫,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他如何?”
墨羽道:“既然你都说了,我不是你。同理,你亦不是他。怎知他如何如何?”
甘龙忽然反应过来杜挚的意思,现在才开始呼哧带喘。
“呼……呼呼……”
墨羽斜视了一眼,嘴角向上一勾,突然大喝道:“无耻老贼!纵有千般不是,你也不该如此对待甘大夫,你且看看甘老大夫被你气得如此这般!乃公都羞为你父!”
杜挚捂着胸口,手指着墨羽:“你……你血口喷人!”
杜挚四处张望祈求援助,只见群臣目光闪避,而唯一能证明他清白的甘龙还在卖力大喘。
杜挚:“……”
卧槽,无情啊!
老甘,你咋个回事儿?他说话的时候你就静音,我一说话你就开免提!
甘龙亦是苦不堪言,老泪纵横。我也不想这样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谁叫你暗示的这么不明显,我才转过弯来!
“枉你是两朝元老,不思先王之殊遇,报之于王上。竟如此迫害同僚,你罔顾人伦!”
“你……”
“你这老而不死之贼!”
“你!”
“皓首匹夫!”
“你……无(耻)!”
“苍髯老贼,一条断脊之犬也敢在此狺狺狂吠!”墨羽骂道:“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你该当何罪?”
“我……”
墨羽继续说道:“杜司空,不必这么早认错,在下还没说完呢。”
“噗!”
忍无可忍的杜挚,终于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墨羽:“……”
墨羽摇了摇头,又回头看了一眼甘龙,只见他立刻趴在桌子上‘装死’。
“啊,这这这……”
“是个狠人!”
“这也太无耻了吧?”
“嘘!小心被他听了去!”
“真是怼死人不偿命啊,恐怕今后这朝堂上可就热闹喽!”
大殿内,群臣议论纷纷。
“咳!肃静!”嬴驷见情况不妙,立即出来圆场。
“来人!杜甘两位大人不胜酒力,旧疾复发,速送回家中,另传太医!”
“诺!”话音刚落,立即有人进来将二人抬走。
“大王仁慈!”
墨羽:“……”
仁慈个六啊!这也太能瞎掰了吧!杜挚被抬走时候,他还分明的看见他的身体还一直在抽搐……
“哈哈,寡人敬先生一杯!来!诸公共同举杯!”嬴驷说道。
“诺!”
待群臣饮完此杯之后,嬴驷再次开口说道:“传寡人令,我大秦自明日始,推行新法!”
“最好于王宫门口摆放一尊青铜大鼎为刑鼎,将制成的刑书铸刻在刑鼎之上。”
嬴驷疑惑,群臣亦是不解。但,有了杜甘二人的例子,谁也不敢再开口。
于是,嬴驷便成了这开口的领头人。
“哦?先生这是何意?”
“王上可曾听说过郑国的子产改革?”
“略有所闻。”
这个时候,不知道也得说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彰显出他的见识宽广。
墨羽心道:切,还不是不知道。但,还是耐心的说道:“自古以来,国法被用来约束国民。然却未予以公开,这就造成了士大夫阶层的独断专权。国法不公开,则解释权就掌握在贵族手中。即我硕你有罪,你就是有罪!有些人到死,尚未知晓自己因何而死。”
“子产则看出了这一点,他将国法公开铸于铜鼎之上,全民普法,贵族便不敢枉法欺压平民。国民的一些权利得到了保障,则国之根本稳固,郑国因此而强大。我之所为亦是如此!”
“嘶~”
群臣立即倒吸了一口冷气,直视着墨羽。
如此一来,贵族于平民再无优势可言,这才是彻底撼动了贵族阶层的根基啊!简直比商君之法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其所辅的仁政却又完全弥补了商君之法的个中不足。甚至可以说是,相辅相成。这是商君之法所比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