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忌讳动笔写关于大学生活的故事,因为很长时间以来我都不喜欢这里。就如同香山曾是我心中的芥蒂一样。很多人心中都有这么一块地方,它带给你好的或者不好的回忆,正是这些故事让你和别人不一样。
在这个学校待了四年,四年是多久,对于一个任何一段感情都没有维系超过半年的我来说,如果按照这个节奏来算的话,四年我可以谈八次恋爱。然而并没有。心中对于一些事情耿耿于怀,导致我并没有调整好自己的爱情观,也只是大学匆匆谈过一次恋爱就分开了。
我路过图书馆的时候经常会遇到两只猫,一只白色的,还有一只棕色的。它们有时候趁着夜色调戏过往的学生,有时候在温暖的午后慵懒地趴在台阶上睡大觉。每次看到它的时候我会想,什么时候我也能晒着太阳趴在台阶上睡大觉。
想想有很长时间没有过惬意的日子了。
大二下学期的时候,开始准备司法考试,之后又一刻不歇地准备国考、公安院校招警考试。《这个杀手不太冷》里有一句让人印象深刻的话:“是不是人生总是如此艰难,还是只有童年如此?”“总是如此。”四年之前我以为捱过了高考就是胜利。
当时的我在高考前还发了这么一条动态:“在我最光荣的时候,希望你能看着我。”
以为自己可牛逼了。
后来发现真的差点光荣了。“生的伟大,×的光荣。”
杂志约稿,很快写好了文章,顺带着把文章发到了学校文学社的公众号里。邓浩师兄说,我看了你的文章,感觉你是最近写申论被压制了。我也觉得最近的自己下笔浮夸,没有感情。于是我觉得我应该重视这个问题。
文学社是我大学里加入的第一个社团,后来我又陆续报名了魔术社、爱心社、编辑部等等。嗯,我大一的时候爱好广泛,但是我很快就退出了其他社团或者部门,有的甚至都没有去参加面试。
文学社里第一个见面的是汉钦师兄,我们当时谈着要在学校里办一本杂志,后来谈着谈着他就毕业了。后来我们学校真的有了一个杂志社,我是在超市门口的招新海报上看到的。
我记得我大二的时候,学校里是不可以乱贴海报的。
前几天路过超市和文化广场的时候,看到很多社团贴了招新海报。我想,现在贴海报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吗?于是我想起大二的时候,有天晚上我和师兄蹑手蹑脚地溜到教学楼、食堂门口这些地方贴了海报。隔了两天海报就被撕掉了。
现在学校里没有师兄了,我成了大师兄。大三的时候邓浩师兄和我说:“时间好快呀,你都大三了,可以在学校里横着走了。”
现在我大四了,胸前的警号终于成了最大的那个。
朝思暮想的毕业近在眼前。
17级的新生入学之后,我发现这个学校很快就该不再属于我们了。
到了大四,我们一个星期只有两节课,都是宪法。没有课的时候,就和杨文宇去图书馆准备国考和公安联考。从准备司法考试的时候,就每天和杨文宇去图书馆学习,现在成了习惯。我发现我养成了很多习惯,就像每天的早餐都是固定的一样。每天早晨都是玉米肉饼鸡蛋,还有一碗粥,就这样吃了三年多。有天有人问我为什么要吃玉米。对啊我为什么要吃玉米呢?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吃,只是习惯了。
最近几次模考一直不太理想。杨文宇的模考成绩从50分到了55分,后来到了60分,到了现在的65分。等差数列,每周提5分。按照这个速度国考的时候刚好考满分。我想。
然后我就一直在60分徘徊。
60到70这是一个坎,很多人都是做着做着题就莫名其妙地发现自己过了70。杨文宇告诉我。
我从来没有问过自己公务员考试适合不适合自己,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应当,我读了警校,就应该参加国考,然后参加公安院校的招警考试。
公务员好像成了我的默认选择。
我怂恿过李沐尧一起考公,她说不知道是不是该选择安定。于是我和她说,勇敢地去冒险吧,等你冒险回来找我玩。
我能够想象李沐尧抱着尤克里里在拉萨街头弹唱的模样。
仿佛就像另外一个自己在眼前。
身边的很多人都有了baby,想想真是可怕。好像我也快要到了人生的某个阶段一样。
在四号线上来来回回的那个少年仿佛就在昨天,在手机上用一些不知所以的意向表达着什么情绪的那天,也好像刚刚发生没多久。
我不记得认识李沐尧的那天是星期几了。不过用李沐尧的话说,仿佛有一股新的力量开始运转了。我记得在那前一天我刚刚参加了模考,考了57分,情绪有点沮丧。
或许之后就有一股新的力量开始运转了呢。
让我每天成绩提高一分吧。我想。
“时间过得好快呀。”两年前汉钦师兄在一次交流会上说,当一群人围坐在一起,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就可以用这句话引出各种话题。再次见面是两年之后,在他工作单位附近的一个烧烤店。我想起了两年前我们一起去咖啡店帮忙,从高米店南到五道口,从南五环到了北四环,跨越了整个北京。然后想着将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咖啡店。好像一切都很近。
后来我们学校的就业率直线下降。那个国考考个120分就可以到处吹牛逼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国考里适合我们专业的岗位少得可怜,偌大的河北好像也容不下我了。
于是加入到公安联考浩浩荡荡的大军之中。
每天和言语理解与逻辑判断做斗争,做数量关系做得胆战心惊。天天做资料分析,总感觉模考时的分数对不起自己。
拼得像又过了一遍高三。
靠看警匪片培养对警察的感情这个策略大致是成功的。
前几天又同时追了《反黑》和《白夜追凶》。
每年有越来越多的小孩儿们报警校,也许是看《余罪》看得太多。
我们每个人都处在不一样的环境,关注着不一样的公众号和不一样的朋友圈。有的人关注做菜,有的人关注文学,有的人关注天下大事,有的人关注如何处理婆媳关系。虽然我每天都能看到警察被人欺负的新闻,而在学新闻的姚同学眼中警察还是那个只知道欺负弱者的群体。
其实我们都被一叶障目,看不到完整世界的样子。
又或者这个世界没有完整的样子,我们看到的就是我们的世界。
也许我还曾有一腔伟大的理想。
也许我现在也还有。
用它喂狗太可惜,不如再相信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