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君王归住处一夜安枕,御舟内,帝寝旁的厢房,已经醒了的皇九子抱着被子在软床上翻来滚去,就是不想起。
君前说出锁身入世誓言,八方寰宇七界规则同鉴共证,规则之眼显处,得实惠的何止人君一人。只一眼便看清全部规则之眼,光华入身便完全明了了大千界天道,看明了九条大千界大道,理顺了天道轮盘,不过只经一夜,便轻松的将中千界的天道和大道轮盘融入了大千界天道轮盘,成功的成了名实相符的此方大千界之执天道的掌界之主,同时更顺理成章得到了大千界的大道轮盘,又因寰宇显规而得以辨清了大千界大道中暗蕴的所有寰宇主规则,在大千界大道轮盘入手时便因之而成了大千界大道的唯一执掌之主,更因掌握的大千界大道便是寰宇主规则演生出的大道规则,而得逆推寰宇大道和天道成功,成功掌握了数条寰宇天道和大道,从而得寰宇天道和大道认可,得到它们赐下的寰宇大道和天道的轮盘和赐福,并因誓言中肯做及敢于直下承担之意,而被诸界及寰宇认同,得彼等规则共同许诺便是受誓困身,只要能在亿万年内参透大千界大道轮盘上的全部规则并同时参透寰宇所赐天道和大道轮盘上一半规则,便是不离中千界,也依然是此方寰宇的唯一执掌大道的必得神封的执界神尊。
今年是康熙三十一年,自己九岁,离十二岁还有三年不到的时间,自己已然是大千界的执大道的掌界界主了,也已经得到了寰宇大道和天道的轮盘,之前八方七界所显的规则之眼已经入目及心,更被自己暗中以寄念准确计录,互相参推,成为名实相符的执大道的大千界界主,执掌此方大千界当是不难,三年时间虽然不多,但对于了悟了数条寰宇规则的自己而言,虽然未必真能如愿执掌寰宇,但也不会无法再理顺并掌握一条寰宇天道规则。何况寰宇天道给的要求是亿万年参透一半,不急的,此方寰宇注定必由自己执掌也是确定无疑。
得了好处,理顺了思绪,暂不想静修,又无睡意的敖凌寒难得的孩子气十足的在床上抱着被子左翻右滚了好久,才因实在无趣而又不想动身费脑而选择了再睡一觉,更一觉直睡到次日。然后便睡半日玩半日的在御船上直呆到御驾抵扬州才罢。
一个人在扬州的街市上漫无目的走着,见很多人从身边走过,向着同一个方向走去,便向旁边的人打听,这才知道,前边的渡心寺有一年一度的以文曲会友的法会,若有人能在文、曲、琴、棋、画上面拨得头筹,便可享受一份丰盛的素斋和寺院送出的其它的一些小礼物。想着反正无处去,现在也不想回去,不如就去那里看看热闹也好,于是便顺着人群的方向朝前走去。
又向前行了一会,走到一个饭馆,刚入内在雅间落坐,才点了菜,便听到外面响起一声惊叫,还伴随着女孩的哭声,好奇心起,便来到窗前推开窗向下俯看究竟,只见一位老汉护着一名少女正在不住地向一帮恶少求饶,静观细听后才知道,原来这老汉正是那少女的父亲,半年前因老伴身患重病,不得已向恶少借了一些钱去医治,不想老伴得的是绝症,苦挨了两个月就过身了,如今老汉因家穷还不上银子,恶少便要将这姑娘强抢去顶债,老汉不肯,双方便拉扯起来。
有心现身相帮,却在看到那姑娘的面相后改了念头,将现身相助改成了不露面的相扶。借玄门术法以银两暗助二人脱困。等二人离开便关了窗户,用过饭食,便出饭馆入人群继续向寺院行去,全不知自己所为全被对面饭馆里雅间落座的皇帝看了个满眼。
走进寺院,便见里面有很多人,他们都在吟诗做画,每个人都希望自己可以战胜众多的对手,能够有机会拨得头筹。
一时好胜心起,取过身边的寺院准备的琴,调了调弦,便抚琴而歌道:“善男信女听言因,听念三世因果歌,因果报应非小可,佛言真语莫看轻;今生做官为何因,三世黄金装佛身;穿绸穿缎为何因,前世施衣济僧人;有吃有穿为何因,前世衣食施贫人;无吃无穿为何因,前世不肯舍分文;相貌端严为何因,前世采花供佛前;聪明智慧为何因,前世吃斋念佛人;父母双全为何因,前世敬重孤独人;多子多孙为何因,前世开笼放鸟人;今生长命为何因,前世买物多放生;今生短命为何因,前世宰杀众生人;今生聋哑为何因,前世恶口骂双亲;今生驼背为何因,前世笑了拜佛人;今生无病为何因,前世施药救病人;雷打火烧为何因,大秤小斗不公平;万般自作还自受,地狱受苦怨何人?莫道因果无人见,远在子孙近在身。不信吃斋多布施,但看眼前受福人,前世修来今世受,今生修积后世身,若人不信因果报,后世堕落无人身,若是因果无感应,目莲救母为何因?若人深信因果报,同生西方极乐国。三世因果说不尽,皇天不亏善心人。三宝门中福好修,一文喜舍万文收,为君寄在坚牢库,世世生生福不休!”
一曲歌完,四周鸦雀无声,过了好一会儿,一位老和尚向我走来“阿弥陀佛,敢问这位施主刚刚所唱的是何曲目?”
“大师多礼,此曲名为‘三世因果歌’。”
“施主与他们一样都是来参加本寺一年一度的以文曲会友的法会的吧?”
“正是。”
“法会的规矩是若有人能在文、曲、琴、棋、书、画各方面均能拨得头筹,便可享受一份丰盛的素斋和寺院送出的其它的一些小礼物,如今施主在琴曲方面可算是过关,但在这文、棋、书、画四方面却并未展示,您?”
“请借文房四宝而试之于诸公当面。”
“施主请随我来。”
“有劳大师。”
随着众人来到大厅中央,早有人铺好了纸张,于是上前,文不加点一挥而就,一幅行草书就的《醒世七笔勾》不过片刻便跃然纸上:
恩重山丘,五鼎三牲未足酬,亲得离尘垢,子道方成就,嗏,出世大因由,凡情怎剖,孝子贤孙,好向真空究,因此把五色金章一笔勾。
凤侣鸾俦,恩爱牵缠何日休,活鬼乔相守,缘尽还分手,嗏,为你两绸缪,披枷带杻,觑破冤家,各自寻门走,因此把鱼水夫妻一笔勾。
身似疮疣,莫为儿孙作远忧,忆昔燕山窦,今日还存否,嗏,毕竟有时休,总归无后,谁识当人,万古常如旧,因此把贵子兰孙一笔勾。
独占鳌头,谩说男儿得意秋,金印悬如斗,声势非常久,嗏,多少枉驰求,童颜皓首,梦觉黄梁,一笑无何有,因此把富贵功名一笔勾。
富比王候,你道欢时我道愁,求者多生爱,得者忧倾覆,嗏,淡饭胜珍馐,衲衣如绸,天地雪庐,大厦何须构,因此把家舍田园一笔勾。
学海长流,文陈光芒射斗牛,百艺业中走,斗酒诗千首,嗏,锦绣满胸头,何须夸口,生死跟前,半时难自救,因此把盖世文章一笔勾。
夏赏春游,歌舞场中乐事绸,烟雨迷花柳,棋酒娱亲友,嗏,眼底逞风流,苦归身后,可惜光阴,末了空回首,因此把风月情怀一笔勾。
不停笔,换了纸张一会儿功夫就用瘦金小楷书就一卷六祖坛经经卷;又画了一幅水月观音画卷,配上用正楷书就的大悲心陀罗尼神咒;丢下笔又破了前任方丈坐化前留下的珍珑棋局。
凭借在琴棋书画及诗词歌赋上的出色表现,成功的成为今年法会的唯一赢家,一人独享了往年是由很多人共享的美味斋菜,到寺院的大殿上礼拜了释迦牟尼佛后,拿着法会给优胜者准备的小礼物,转身开心的离开了寺院,脚步轻快的回了君主驻陛的扬州行宫,全不知自家的父皇带着自家的兄弟和随驾的几位扬州高官能吏不远不近的跟在自己身后,将自己当日所为看了个满眼。
一夜无梦,次日日中方醒,梳洗过,传了饭食,用罢不想出门,便在行宫里的鱼池边找了个没人的凉亭,没形象的趴在那儿,拿着自己带出的鱼食,扔鱼食逗鱼玩。玩累了就净了手,闭着眼睛躺在带出的摇椅上,悠闲懒散的边吃水果边纳凉,直到君父走近才罢。
“看着你这样,真是让人眼馋。”
“您也可以啊。”
“呵,难啊。”
“怎么?有什么烦心事么?”
“平阳府地震了。”
“平阳府?灾情如何?”
“挺严重的,朕准备遣人下去察赈地震灾民。”
“确实该派人去,这种事情,办得越早越好,而且大灾之后需防大疫,稍有疏忽就会死伤很多人。”
“下面送来的奏折上说:‘城廓房舍存无二三,居民死伤十之七八。被灾共二十八州县,内被灾较重十四州县,统计压毙人民五万二千六百余名。’光是这些数字,看着就让人揪心。”
“要我帮你走一趟平阳府吗?”
“不了,朕会派出医术好的御医下去。”
“这样啊,那我一会儿给你写几个方子好了。”
“好啊,再荐个人吧?”
“人?”
“放赈之人,能保证放赈物资全部如数发放下去的人。”
“如数发放,没有合适的身份,怕是不易。阿玛打算让那人以什么官职和身份去?”
“正一品钦差,带着你的天子剑的正一品钦差。”
“嗯?呵呵,阿玛可真会用人,如此,阿玛调之前被你调到江南盐道上听差的林海吧,他才到江南不久,且跟平阳府那边的诸方势力毫无牵扯,阿玛下旨时,点上随驾的南玥凌枫的儿子,太医院的小南玥太医一起同去,等下旨时,再下旨让他们带上孩儿的天子剑,应当能如你所愿。江南诸事已毕,林海入江南的因由也已了结,听回报,他之前拿着孩儿手里的皇阿玛赐给孩儿的令牌等物护命来此的差事,也只差最后收尾,等赈灾事完,也正好是时候调林海入京为官,一是赏他赈灾一事上功劳,二是赏他的直下承当和勇于任事,三则他确实有能力,且学识城府眼界一样不缺,确实是个有能为的能当得起帝皇信任的自身持正的能做高官之人。”
“唔?评价好高啊,不过,凭他所为,倒也确实当的起。只是,此时入京,为不会早了些,能当什么官?”
“入阁,兼领吏部尚书。前吏部尚书不是在阿玛启驾前请旨致仕的么,阿玛还朝后再看,明年若他还上折子,阿玛不妨准了,等他下来,正好让林海顶了他的差事,那时林海入京已然休整满一年,身体当能算完全调理好,再就职,不会因在江南耗损太过,被吏部的差事累伤了身体,弄得个做不长久。”
“呵,你倒真是信他,敢放他在京里闲一年,就不怕他被京中的污七八糟的烂事毁了去。呵呵,罢了,你既信他,朕便依你一回,随旨下令他和小南玥太医一起,事毕后半年内归京复命,但愿,他真当得起你这份信,不被烂事毁了去。”
“阿玛说的烂事,指的是他妻子的娘家,他的姻亲的贾家吧,呵呵,贾家之事,孩儿知道的,孩儿并没瞒他们母子,他母亲在江南的病因何而得,孩儿专为此派去的救护之人并没瞒他林海,他母亲都因之落了个只有半年命在了,若就这他还不恨那贾家,不防着那处处依母命的贾敏,不处置家里那些贾家的下人,也就当不得孩儿的信了。阿玛放心,孩儿信他。阿玛若不信,不妨就让刑年去传给他的旨意,然后顺便指它事让刑年在那边多呆几日,让他在暗中打听过,其母病后,孩儿派的医官进了林府至今,林海的诸般做为,孩儿敢和阿玛打赌,林家现在早就没有任何姓贾的下人,不管是联姻贾姓的还是贾敏带来的陪嫁,这会儿怕是早就悄没声的全死绝了,而那贾敏怕是也早就病着了,而且,孩儿若没听错消息,而下面传上来的消息也确实没错,那贾敏,现在身怀有孕已有半月,正在因病而不得不卧床养胎,她身边照顾的全是林家老仆。若孩儿所料不差,林家的所有事,如今是林海亲自管理执掌。”
“呵,若真如此,倒不负你一场信任,一场忙。也算对的起你为他的那些筹谋。只是,一年后就入阁还兼领吏部,早不早?”
“索额图和明珠在朝堂结党太久,是时候理理了。再晚一两年,势再大些,会乱了朝纲,毁了二哥和大哥他们。至于他,阿玛不妨看他归京后如何,若真合意,不妨等他就职后上丁忧折子时,给他些荣宠,差人替他打理丧事,并下旨夺情吧。”
“唔?你说的是实,朝堂是该理理,可,光一个他,便真有能为,又如何能成事?”
“所以才要他入阁,同时兼领吏部主官啊。”
“嗯?你有腹案了?”
“是,不过,还不是时候,要见效果怕是要到明年了,毕竟南巡后还有北巡,眼下并不是动手的好时机。”
“一年就能有效果?”
“呵,索额图明珠,在我眼里,算不上有能为的人。您是君主,对付他们,不须要手段,更不必花心机。”
“如此,拭目以待。”
“呵呵,必不会让您失望。”
“如此,何时让他们起程合适?”
“物资全部备妥要两日,今天是来不及了,明日算后天吧,到时孩儿当能将赈灾所需的所有物资全部如数备齐,走之前让他们来我这儿领物资就是。孩儿的天子剑等物,原就和孩儿手下的会武会医的下人一起由您赐给了林海,给他做护命之用了,阿玛让刑年去传旨时,交待下去,让他带齐了下人和那些东西回来听差就是。”
“如此,朕明日下旨。”
“好。放心,我会多备物资,并备上足够多的防疫用药和治伤救命的成药,必不会让灾区有大疫,也必不会让救出来的再落个救不活,活活死在伤病无药上。”
“知道,朕回去了,天凉,莫在池边玩太久。”
“呵,如此,孩儿还是跟您一起回吧,免得又让这悠闲招了哪位兄弟的眼去。”
“呵呵,你也知道悠闲招眼啊。”
“都能招了皇阿玛的眼了,再不识趣些,以后怕是再难得清闲之日,岂不惨煞?我还是知情识趣些吧。”
“呵呵,果然识趣,就陪驾协理吧。”
“唔?皇阿玛好会用人喏,不怕会被人非议?”
“你怕?”
“您若不怕,我何必怕?”
“那就走吧。”
“哦?是。”
伴驾同归,入书房协理朝政,半日理完,用了晚食,闲谈片刻,辞归宿处,一日无话。
一路南巡,虽闻灾讯,但赈灾有序,灾地已经稍有恢复,虽灾情不小,但生机已显,倒也不必让他太过忧心。
看了自己想看的,又玩了个开怀的皇帝终于在六月起驾还朝,仍是一路行船,当月月底便返归京城,随后休整一月,便又启程北巡冬狩而去,同南巡一样的安排,不一样的随驾之臣,收获颇丰,万分开怀后方于十一月归朝。回程后又是一番人员调动,升升降降,动作不大,但随着老吏部尚书致仕,吏部尚书换人,新阁臣在新年后入阁,并被夺情留任,不过短短三月不到,便使得朝堂上格局已变,索明佟三家鼎立之势不存,帝党一家独大之势已成定局。
光阴荏苒,转眼又过数月,新年新气象,朝堂上,搜求民膏的皆被下狱,刮取民脂的尽受严刑,朝臣不是因老致仕,便是因罪罢官,宰辅之道施展处,不过一场阳谋,便让殿上臣再不敢有结党之思,朝中客再不敢有贪腐之念,帝道现处,不过数道旨意几张调令,朝堂皆是能吏,为官的不论地方还是京中,已然全是干臣,内阁臣尽为帝党,皇子势力尽散,索明佟三家势力不存,君上乾纲独掌,结党的不是因过入狱,便是因党魁无势而尽数树倒猢狲散。知情的恨上来,咬牙暗恨时,却才惊觉,朝堂外,亲王府内皇子无踪迹,离京去一走已是很久,让明知之前诸事皆有他参与其中的众皇子,诸朝臣,只能按下心思,重参这气象一新的必定十分合君王意的新朝局,其中不乏暗咒他入朝后同样施展不开的等着看他热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