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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兴师问罪

虽然几个人没有刻意张扬,不过张羽秦在天伐岭立府的消息,还是很快传了出去。

对于这种事情,官府一向不予过问,只要你人在里面,怎么闹腾那是你自己的事。至于别的人,那就更不会在意了,自己的事情还忙不过来,谁会有闲心管这破事啊。

不过,消息传到原府那些旧人耳中,却是激起了滔天巨浪。别的不说,他们之所以被流放到这天伐岭上,受如此苦难,说到底还是因为张府的缘故。要说他们心里没有怨言,那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一大清早,羽秦就被十几个人围堵在院子里,来的这些人,自然都是张府旧人。

〝我说,还有没有个章程了,立府是你们几个想立就能立的?简直就是胡闹。〞一个男子扯着嗓子吼道,这个人正是当初在路上辱骂过羽秦那位,名叫孙丰辉。

〝哎呦,今个真是长见识了。就这几个小家伙,还敢在这天伐岭立府,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羽秦站在那里一语不发。他明白,在这些人眼里,自己只是一个废弃了的少爷,一个前程尽毁的世家公子哥而已。就是他想解释什么,也没有几个人在乎他说什么。

〝看看,我说什么来着?干脆把这儿门给他拆了,省得丢人现眼。〞

孙丰辉说到激动处,和着几个人动起手来,将门楼处大门,连同写着张府的匾额打了个稀巴烂,这才愤愤离去。

一看这些人动了手,费玉儿和刘琳就要上前阻止,却是被羽秦拦了下来。看着被砸得面目全非的大门,费玉儿不禁失声痛哭起来。

看着挑头的走了,其他人也跟着纷纷散去,不过临走之前,还是有几个上前拉住狗剩和李娜劝道:〝狗剩李娜,还有刘琳,赶紧收拾收拾回去,别在这跟着胡闹了。〞

狗剩甩开对方的手:〝我不走,我只跟着五少。〞而李娜的回答,也是差不多的说词。

〝小孩子家懂什么。夏天还好办,有野菜供你吃喝,等到天一冷,可就没人帮得了你们了。〞

狗剩和李娜几个说什么也不肯跟他们走,几个人无奈之下,也只好悻悻离去。不过有些意外的是,院子里还有三个人杵在那里,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片刻之后,羽秦看向几人问道:〝赵滨、赵桐、薛林,你们三个是什么意思?〞

赵桐躬身道:〝五少爷,我们几个想跟着少爷一起生活。〞

〝噢,跟着我,就不怕我连累了你们饿肚子?〞

〝五少爷说笑了。我们几个在张府生活了十几年了,有什么好连累的。以后打猎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弟兄几个吧。〞

〝是啊。五少爷,我们今个就留下了。〞

〝好吧!既然这么说,你们就留下吧。以后打猎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费玉儿,给他们三个安排一下住处,再找人把门换了吧。〞

家里平添了三个人,吃饭的问题就更加紧迫了。羽秦安排好当天的事情,带着三个人向着荒原赶去。

一间破旧的茅草屋子里,孙继严和袁铜袁铁兄弟几个正在私语着什么。

〝孙先生怎么看啊?〞袁铜往着背后墙上一靠,双手抱在胸前问道。

〝这种事情,我能有什么看法?老爷子的张府都守不住,不过几个小毛孩子,喜欢玩些过家家游戏,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那就任由他们这么胡闹下去?〞

〝袁铜啊,这天可是越来越冷喽。〞

〝嗯?我说孙先生,您这话题也扯得也太远了吧。这才说到小五子的事,您这会儿咋又跑到天气上去了?〞

〝天冷了,吃的东西就少了。连我们都混不下去,那些小孩子家,又能蹦跶多久啊?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自己就会吵着分家产喽。〞孙继严提点道。

一听这话。袁铜恍然大悟,不过随之又是眉头皱起说道:〝哦,您是这意思啊。嗨,我这不是窝心嘛。在这么个破地方,立什么张府,这不是净找麻烦么。〞

〝小孩子们不懂事。咱们就甭去凑什么热闹了,还是赶紧考虑这个冬天怎么熬过去吧。否则,就真的交代到这里了。〞

几天之后,一块写着〝张府〞的匾额被重新悬挂在门楼上。不过经过上次事情后,倒是没有人再来府上打扰他们。

几乎与此同时,说巧不巧地,孙继严的医馆也在天伐岭下开了张。虽说地方不算多大,不过前来祝贺的人家却是不少。不仅张府那些个旧人,就连一向很少往来的李府众人,也纷纷赶来道贺一番。

羽秦得知消息后,特意抓了几只野鸡野兔,挑选了几只肥壮的,带着赵桐、薛林几个赶到孙继严开设的医馆。

〝吆,这不是张府的五少爷嘛。〞李府老管家李宏仁看到羽秦几个进来,呵呵地打了声招呼。身后李明、李岩兄弟也是上前攀谈了几句,毕竟这几位可都是同病相怜的人啊。

〝哎,近日里听说五少爷开了府,这倒是让老夫有些佩服。年轻人,有魄力,实在也算得上是一件喜事喽。〞

〝哎,不过几个小家伙凑凑乐子,李兄千万莫要认真了。倒是贵府驻留此地后一直波澜不惊,甚是令人羡慕了。〞没等羽秦开口,孙继严微笑着岔开话题。

〝嗨,那都是仰仗三爷在外面打点,要不我们这帮子人,早就饿死在这了。〞

医馆本就不大的几间屋子,一时间更加显得拥挤起来。从羽秦进屋开始,孙丰辉几人就聚在一角不时冷言嘲讽,羽秦面色清淡无波,支会了赵桐几人几句,就要告辞离开。

正在这时,袁铜袁铁兄弟几个大步进了医馆中,倒是恰好和羽秦碰上面。

〝袁铜、袁铁,〞羽秦上前招呼道。

〝噢,原来五少也来了。〞袁铜点了点头,转身向着孙继严喊道:〝孙先生,您要的银针给拿来了。〞

羽秦见此心中一阵苦笑,转头对赵桐说道:〝我先走一步,赵桐,你把东西给孙先生送过去吧。〞说完转身走出医馆。

赵桐应了声,提着一个袋子走到正和李宏仁畅谈的孙继严跟前,说道:〝孙先生,这是五少爷给您的贺礼,请您先收起来吧。〞

〝少爷送的贺礼?是什么?〞看着赵桐手中提着的布袋,孙继严眉头一皱,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

〝两只野兔,两只野鸡。〞

〝这东西都是哪来的?〞孙继严闻言却是脸色一沉。这些东西放在别处倒是没什么,但是在天伐岭,那可是珍贵的很,他心里自然清楚得很。

〝是少爷昨个特意给您抓到的。〞

荒原一处山坡下,〝哗啦〞一声,一侧不远处的灌木丛中,一头长着大长嘴巴的野兽冲出草丛,向远处的山坡逃窜而去。

〝野猪!〞正在几人一阵失神中,羽秦从后背上抽出铁胎弓,从身后剑囊中抽出一支羽箭,搭手之间射了出去。

〝嗖〞的一声,奔跑中的野猪一个趔趄,翻滚着摔倒在地。一支羽箭正好插在右后腿上,箭头从另一侧透出。

受伤的野猪立时暴怒起来,也不管腿上还有箭伤,嗷嗷吼叫着,转身冲向离它最近的羽秦。羽秦见野猪转身拼命冲他过来,不仅没有躲避,反而松了口气。

就在狂怒中的野猪刚刚转过粗壮的身体,即将冲来一瞬间,又是一支箭矢带起破空之声。〝噗嗤〞一声,利箭竟然直直射入野猪的左眼之中。

〝嗷〞的一声嚎叫,疼得野猪是一阵的抽搐、乱扭。然而这还没有结束,就在它闷哼着,抽动脖子就要再次转身之际,又是一支利箭刺入野猪的右眼之中。

这一下子,两眼一黑的野猪可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喽。

野猪虽然脾气倔强,但是脑袋瓜子却是不笨。到了这个时候,它也明白过来了,知道今个是遇到硬茬子了,要是再不走就真的死定了。

野猪嚎叫连连,收起复仇的心思,掉头向着身后冲了出去。只是还没跑几步,就一头撞向附近的一棵小树。

〝咔嚓〞一声,小树断为两截,野猪也被反撞了一个跟头。吃了这么一个暗亏,野猪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开始不停的向四周乱跑乱撞。一会儿撞向一棵大树,一会儿又撞向山石。

〝拦住它,扫它的腿。〞看到乱跑乱撞的野猪,赵桐急声地向着几人喊道。

赵桐说话间抡起大棍追了上去,朝着野猪的四肢,是猛一阵子的乱砸。也就是一顿饭的功夫,野猪被众人打翻在地,眼看着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喽。

〝有肉吃喽!〞几人一片欢呼,当然,也只有天伐岭的人才明白这句话的意义。

要知道在这天伐岭上,又有哪一天没有饿死的人呢。

一家人轮番上阵,又用了大半天的时间,才把野猪抬回张府。不过这一路上,倒是让不少过路人羡慕不已。

守在府内的费玉儿等人闻讯,纷纷聚在院子里,满心欢喜地围着野猪啧啧称赞。这情景,已经不亚于一场盛大的节日了。

〝这么大一头野猪,得有四百多斤吧。〞

〝我看不止,起码得有五百多斤〞

也难怪,这里面有很多人还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野猪。再加上这段日子里,又有五六个人陆续加入进来,张府中一下子多出了十个人,吃饭却是成了大问题。

虽说每天都会抓到不少野鸡野兔,不过天气转冷后,荒原里的野菜也少的可怜。再加上十几个人的生活用度,那也不是个小数目了,所以大部分猎物,都被费玉儿换成了急需的东西。

这段时间,张府几乎每天都过着清茶淡饭的生活,有时候甚至三两天下来,都没有一点油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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