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没有人,咱们是不是来晚了。”
一个声音焦急的说完,又奇怪的接一句,“不对,还有另一个人在,我的草人也在。”这人的声音又粗又燥,狠不得三步并做一步就到婉月的面前,拿回他的草人,另一个人淡然接到,“是孩子的味道,你的草人被小娃娃给拿了。”
“我知道了,不用你说。”
“也有田志光的味道,他昨天受伤后就回来了,还有一男一女陌生人的味道,不过,味道变淡了,只有小娃娃的味道要重些,跟你的草人在一起。”
“你真是狗鼻子,连这也闻得出来,不过,明天晚上你怎么闻不到,还得让我的草人来探路,弄得它都回不去了,我那可是宝贝,要是弄坏了连修的地方都没有。”粗声音很生气,说着就向婉月躲的屋子走了进来,两个人连找也不找就直接来了。
显然,他们知道婉月躲的位置。
“有人在保护他。”
粗声音的人顿了下,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甘心狠狠哼了声没做声,两人站到婉月躲藏的床前。
婉月也知道,昨晚上他们能平安休整一晚上,全是初元的能力。
初元沉睡了过去,他的保护就没有了,这些人才追到了家里来。
她吓得全身冒冷汗,连手指头都僵硬得动不得。
床板被揭开,婉月僵硬的翻起眼皮,看到两个一高一矮的男人站在前面,她这才看到,这是两个一高一矮的人,高的那个足足有一米九以上,矮的那个到像孩子,却只有一米二三的样子,草人就是那个矮子的,他的脸长得圆溜溜,像个白面馒头,眼睛小小的也很圆,两边嘴角向上翘,不管做什么表情都是一副笑咪咪的样子,可现在婉月却分明看到他眼里的怒火。大高个因为太高,虽然他低头看着自己,但婉月却只看到他的一搓小胡子的下巴。他们冷漠坚硬的脸没有一丝表那个情,斜眼看婉月跟看个死人一样,特别是矮个子,看到婉月手上的草人,立马暴怒的一把将她提了起来。
“是你,弄了我的宝贝。”
婉月连心脏都快停了,哪还说得出话来,只得瞪着他们把草人捏得更加破碎,矮个子心疼得连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暴怒的一把夺去草人,就把婉月向地上摔去,婉月啊的尖叫,身体跟石头一样摔向地面。
就在她的身体碰到地面之时,一团隐形的绿光从她腰上冒了出来,把她托住了,但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她受了点皮肉伤。
婉月扑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反正她现在是孩子,不管如何哭都不会丢脸。
“吵死了,这小鬼真是该死,田志光跑了,我就先拿这臭小鬼为我的宝贝报酬,把我的宝贝弄成这样,该死的。”
矮个子男子生气得把小草人往婉月身上一丢,嘴里念念有词,草人竟然挣扎的站了起来,破损的地方也以肉眼可见速度恢复了原样,两根棍子做的手刷的一缩,从袖子里弹出两只小刀,直接砍向婉月胸口。
噗嗤,草人身上的小刀直直插进了她的胸口,婉月睁大睛睛,看着自己的血染红了衣服。
高个子站在一旁冷笑,矮子露出残忍的表情,嘴里又念着词,草人抽出了小刀子向后退去,婉月怔怔的,双眼冒出红色微光,猛然伸手就向草人拍去,草人的动作在空中一滞,竟然打了好个滚,就像被人扇了似的。
矮个子惊讶的咦了声,连口诀都差点忘记念了。
接着,草人身上的血竟然全都浸透到了里面,矮个子加大力气催动着他的玩具,可草人已经不听他的话,软软的倒向地面化为死物。
高个子惊讶的盯着婉月,把矮个子拉开。
“这臭丫头有鬼?不是普通人。”
“早看出来了,我的宝贝不能动,咒语也不管用了,她的血……”
“把她带回去,写个条子,让田志光来找我们。”
“这臭丫头是谁?”
“在他家里,还能有谁,不是妹妹就是别的亲戚,哼,走吧。”
“你们想要做什么,哥哥他们已经走了,我不是他亲戚,只是寄养在这的孤儿,你把我带走了,他也不会回来的,你们,你们不要想他会回来找我,呜呜呜,你们这些坏人,连小孩子也不放过,呜呜呜。”
婉月一听他们要带她走,那会愿意!立马就跟大牛一家人划清界限。
想到他们抛弃她走了,她心如刀割了。
“咦,这小丫头竟然会说话,我还当不会说话呢,你说什么,是寄养的孤儿?他们跑了,跑那去了?”
“不……不知道,我在睡觉,醒来家里什么都没有了,哥哥已经不在了,呜呜。”
“哼,你都叫哥哥了,还说不是妹妹……”
“我真不知道,我不是亲生的,他们走了也没带上我。”
高个子转着头在屋子里查看,果然看到柜子里的衣服也没有,在去外面,看到一些能带走的财物也没有了,许多东西都杂乱的丢到一边,显然田志光离开时,走得很匆忙,他们进来时,连门也没有锁,的确,跟这小娃娃说得一样,他们丢下了她。
看矮个子还在逼迫婉月,高个子叫住了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双眼散发着奇异的光泽逼向她说道。
“小娃娃,我们带你走,也不是全为了他,你的血看起来与众不同,我想看看是什么东西,你说你是孤儿,像你这么能说会道的小孩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是很神奇,更神奇的是,我听说,在遥远的兽人国里,有一种珍贵的稀兽,它们会钻进人类的国家,变成非常可爱的孩子,被人类收养,这种稀兽全身上下都是宝物,连一滴血都是珍贵的东西,它们在小的时候跟普通人类没什么样,但是长大后就会变回原型,将周围人的魂魄吸走,你说……你会不会是这种……”
他沾起婉月身上的血,轻轻在嘴边尝了一口。
婉月全身一颤,她有点明白这个人什么意,他要带她回去做实验,以为她的真身是什么稀有的珍兽,但是,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兽人国,这是什么意思,她一脑袋雾水,害怕得缩着身体卷到墙角,直摇头。
“不是,我不是……我是人类。”
“这种稀兽非常聪明,为了能让自己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能像人类,它们变成人类的时候会失去记忆,完完全全就像人类的婴儿一样,会在人类身边学习,会变成完完全全的人类,直到它们成年,你说,我会相信你的话?”
“喂,高个,真有这种东西?我怎么不知道有这种东西?”
“你连大字都不识得几个,怎么可能认得这东西,我也是在古书上发现的,这种稀兽聪明至极,又因为善于伪装成人类,几乎不会被别人发现,每次被发现,都是因为它身边的人失去魂魄死掉时,才发现它的存在,把她捆起来带走。”
“好勒,哈哈,我到是想看她的原型是什么样,哈哈……”
婉月都绝望了,不管她如何拒绝不承认,矮个子依然将她捆绑起来扛到了肩膀上。
高个子显然很开心,话也变得多了起来,摸摸婉月的脑袋笑道,“没想到那个没追到,却找到这个更有用的东西,你的血连法术都能破,我实在太想知道,你别的东西还有什么用,这个头发,又有什么用呢?”
他把小草人拿起来看了又看,塞到矮个子怀里就向门外走去。
“不要,不要,你们放开我。”
婉月尖声大叫,挣扎着要脱离他们,矮子发出怪异的大笑,狠狠在她背上拍了几下,“给人闭嘴,小心我隔了你的舌头。”
一阵疾风吹来,有什么东西在几个人身上抽得啪啪大响,把高个跟矮个给打懵了,两个人都一惊,连对方人影子都没看到,他们就被打到墙角里,连婉月也感觉到异样,忙抬着头去看是谁来了。
但风吹起了灰沙,把所有人的眼都给迷住了,矮个把婉月放下来,一只手揪着她的头发,防止她逃跑,想想一个孩子的头发能有多长,又有多软,被这么一揪,婉月痛得脸都变形了,在加上身上的伤,全身痛得抽搐起来,整个人哭成个红色的大虾米。
高个子一招手,两只手像钢爪一样抓起背后的墙砖抛向风中漩涡的地方,不一会,整个屋子便散了架,狼藉一片,平日来来往往的村民都躲到屋里,从门缝里看向他们的打斗,每个人都吓得瑟瑟发抖。
婉月望着一地的碎片,哭得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突然,一个人出现把婉月夺了过去,刮起的风沙才停了下来。
“果然是玄铁门的做风,所到之处是寸草不生。”
儒雅的声音在婉月头上响起,一只手轻柔的抚摸过她的头顶,婉月惊吓过度的心脏终于平复下来,一道热气从她头顶灌进了心里,又快速走过四肢每一条经络跟毛孔,安抚着她身上每一块抽搐的肌肉。
婉月慢慢抬头,眼泪朦胧中,她看到他。
入眼的是个姿色上等的美男子,他一身的仙风道骨,身着白色长袍,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扎到脑后,一颗黑色的泪痣在他的右边眼角下,衬托着他的睫毛又卷又长,眼线不画而明显,男子年约四十来岁,正笑吟吟的看着高矮个两个人。
那两个人一见她,脸色就变了。
“你是……九仙阁的人,你,你……我们什么样,要你管,咱们只是来清理门内逃跑的败类,跟你没有关系,你少管闲事。”一直笑咪咪高个看到此人,挂在脸上的笑容没有了,反而是尴尬又害怕。
矮个子也警惕的摸着袖子。
“就算是如此,你要找也应该去找那败类,为何为难这小娃娃,你即要做伤天害理之事,我九仙阁不管谁遇到,都会插手管一管,我早听说过玄铁门的人做事乖张戾气,今日一见,果然远比传说中还要不堪,你们掌门难道是这么教导门下弟子的?”
男子慢声细语的呵斥,明魅的眼睛一挑,就透出眯人的光来。
矮个脸色阴沉的瞪着他,“你,别血口喷人,这小娃娃知道败类所在之地,也是败类的家人,我才这么做的,并不是有意为之,也不关掌门的事,请仙长看在我们掌门的面子上快快离去,他日,我们掌门会去九仙阁感谢仙长的,更何况,这是我门内之事。”
“我听说了,不过就是一株天霞草而以,你们就要杀那人?还要杀个孩子。”
矮个跟高个子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几乎阴得能挤出几滴水来,显然是没想到他连天霞草的事也知道,这等私密之事就连他们自己也才知道没几天,他怎么可能知道?
“仙长,请不要咄咄逼人,把她给我们。”
“这话好笑了,她已经是我的,我为什么要给你,看样子,不过就为一株天霞草,你们就对人家灭门了,即然是这样,我看你们也没必要活着了,你们这样的修仙之门,要留在世上,只会让世人对我们修练门派有误会。”
美男子的笑凝固在脸上,把婉月抱在怀里,将她的头往胸口轻轻一压,婉月只听后面传来两声惊恐的闷哼,一个巨大的暗阴飘了过去,还没看清,风沙就扬了起来,遮住了一切,等声音停住,风沙也停了。
婉月被男子放在地上,愣愣转过头去看着干干净净的地上面不知所措。
男子的手上拿着那个草人娃娃,笑眯眯的给她,“给你玩,这可是好东西。”
婉月呆愣愣的看着带血的娃娃,在看看身上没粘上一滴血的男人,不知做出何反应,她张了张嘴,“哥哥……我……”
男人把手指放在嘴边做出个虚的动作,“不要告诉任何人看到我了,好不好。”
婉月又呆呆的点点头,男人笑了笑转身就走了。
就……这样走了?大牛哥他们都走了,那她要去那,“哥哥……等等我,我……”不等她叫住男子,男子的身影就消失在小树林里,仿佛他从来没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