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重山的千石秘境即将开启。
秋意寒得到这个消息还是在柏寒的符箓课上。
彼时秋意寒刚拿出一张新的符纸，准备画符。
虽然她画符从来没有成功过，但是柏寒盯她盯的紧，她也不想和柏寒相看两厌，只能一遍又一遍画着不可能成的清心符。
只是今日她刚准备在柏寒的眼皮子底下继续自己的摸鱼大业，就听到邻座的少年正在和同伴说着小话。
“我听说小重山的千石秘境好像要提前开了，门派有意让外门去历练历练。”
“真的吗？是我听说的那个千石秘境吗？”
秋意寒本来还想详细听听，可惜柏寒一个眼神看过来，那两人便不敢说话了。
虽然柏寒看上去不太乐意他们讨论此事，但也没有出言驳斥，想来此事还是有点影子的，秋意寒若有所思。
千石秘境……确实可以称得上大名鼎鼎，只是它出名的地方和别的秘境不大一样。
一般秘境出名大多是因为其内稀有的天才地宝，但千石秘境环境恶劣，资源匮乏，很少有什么天才地宝。
当时这个秘境刚刚面世，各大门派都派了弟子前往，只是半年时间不但没找到什么资源，弟子也死伤惨重。
修真界顿时对这个秘境怨气颇深，但是与此同时，大家发现这些活下来的弟子神魂的凝实程度比之前提升了太多。
在修真界，锻体的方法数不胜数，提高神魂力量的天才地宝却极其少见，而千石秘境地质奇特，常年弥漫着一种奇特的潮汐，修真界称之为阴石潮，有磨练神魂之效。
顿时，千石秘境之名就传遍了修真界。
若不是这个秘境只有坐照修士才能进去，有些大能怕也要坐不住了。
自从听了个没头没尾的小话，秋意寒就开始留意此事了。
她本来就五感超觉，平时刻意压制也容易听到些不该听的，如今既然留心了，自然什么都逃不过她的耳朵。
只是不听不知道，一听才发现几乎整个外门都在讨论这件事。
“我听内门的弟子说的，千石秘境提前开启一定属实！”
“但是你怎么确定门派会让外门弟子去呢？”
“内门有几个弟子停在坐照期？你别忘了，还有三个月才是内门招收新弟子的日子，上一批弟子大多已经内观了。”
“说的也是，但是讲师们一点口风都没有……”
柳烟觉也听说了此事，不过她倒是随性：“无论能不能去，都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这话倒是实诚，不过大部分的外门弟子还是讨论的热火朝天，吃瓜可能是群众的通性。
外门关于千石秘境的传言愈演愈烈，某一日柏寒终于给出了确切的消息。
外门大比提前至一月后，前五十名将获得进入千石秘境的资格。
这个消息一出来，外门本来松散的气氛一扫而空，大部分人都紧锣密鼓的开始修炼。
即便是秋意寒，也稍稍重视了起来。
原因无他，千石秘境中可能有她要的东西。
相对其他人来说，她对千石秘境的了解可能多了那么一些，毕竟秋耀曾进过千石秘境。
对于这个秘境，秋耀有个大胆的猜测，他总觉得阴石潮是在保护着什么，潮汐尽头很有可能有什么不得了的天才地宝。
秋耀身为秋家少主，对于天地法则十分敏感，他既然这样说，必然有所依据。
不过那时的他还没有能力深入阴石潮，只能放弃探索，回来后就把这事和秋意寒说了。
那时候两个人还研究了好一阵子会是什么东西，查了无数古籍典卷，联系到阴石潮可以磨练人的神魂，秋耀说，很有可能是天生地养的阴极之魂。
天地分阴阳，每一方世界只有一个阴极，一个阳极，而阴极之魂由阴极孕育，可以引动天地煞气，只要运用得好，就是一个大杀器。
如果千石秘境中真的有阴极之魂，这一趟她是不得不去的。
……
与此同时，柏寒得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消息：“慕词当真要去？”
顾谆点了点头：“她心法特殊，正好境界跌落至坐照，不去白不去。”
“说的也是，这千石秘境也和她的心法相合。”柏寒下意识敲了敲面前的桌面。
“正好齐玉衡也是个用剑的，到时候让慕词考察一二也不过分。”顾谆慢悠悠的道。
柏寒只需看他一眼，就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指点齐玉衡怕不是主要目的，耀玉才是顾谆的目标，慕词心性率真，若是耀玉当真有什么坏心——
“何况耀玉背后到底有什么势力还不明朗，这次秘境正好是一个好机会。”顾谆轻声道。
千石秘境只允许坐照修士进入，无论她背后的人有什么目的，这一次也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
换而言之，这是一个试探的好机会，看看她到底是真的废物还是假装的。
毕竟秘境之中，意外重重，生死之间，发挥出的才是真实的实力。
柏寒细细思索，确实是这个理，不过……他依然觉得此事十分突兀：“慕词突然要去千石秘境总不会是你撺掇的吧？”
顾谆微微一笑，不说话了。
柏寒愣了愣，有些惊诧：“真的是你撺掇的？”
顾谆的动作顿了顿，才压低了声音道：“据说那两人这次也会去。”
柏寒的目光顿时就变了：“你的意思是——”
顾谆用手在脖子上比了一下，柏寒垂下眼眸，淡声道：“我也去。”
顾谆无奈的看着他：“就知道你忍不住，所以才一直没告诉你。”
柏寒也知道自己现在是外门的主事，很多事情由不得他任性，只是……终归是意难平。
“别想太多，这么多年也都过来了，这事总归是要有个结局的。”顾谆眼神中似乎包含了无数情绪，最后却都化为平静，“相信慕词，她会给这件事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的。”
柏寒没有说话，又或者，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曾经如素受到伤害时，他什么都不能做，如今报仇的机会来了，他依然什么都做不了。
何其无用，他在心底对自己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