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宴靠着洗手台看着江恣补口红，嘴角尚浅地扬起些许弧度，流露着自信。
她天生是个美人，攻击性的长相就是最好的凭证。
江恣透过镜子，视线柔柔地落在陈九宴身上，什么话都不说就开始放电。
陈九宴故作嫌弃地抖了抖身上被吓起来的鸡皮疙瘩。“你可别恶心我。”
江恣看到满意的结果，笑了笑。“快上课了回去吧。”
刚打算搭伴离开却听见洗手间里不知道那个门洞传来细微的声音。
就好像是，走动时不小心鞋边擦过垃圾桶的一角。
这样细微的响动足以在空旷的空间里无限放大。
陈九宴和江恣默契地对视一眼，提起了警惕。
要是真的上厕所路过什么的，不至于把声音放得那么低，更何况如果上完厕所早就出来了。
她和江恣磨磨蹭蹭几乎在厕所待了五六分钟。
陈九宴注意到有道虚掩着的门有道阴影，抬手推门的时候里面有个女生手里拿着手机。
在陈九宴发现她的时候刚好按了锁屏，只不过早在前一秒陈九宴就看到她手机页面停在摄像机的功能上。
“你在偷拍？”江恣也是注意到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声音冷下几分。
像江恣这样的公众人物格外在意自己的隐私，因此公司把她安排在这种保密度较高的私立学校。
而江恣对于镜头的敏感度多了，自然而然的第六感就会感觉是否有人在看自己，是否有人拿着镜头对着她。
陈九宴和江恣虽然不属于极乐也不喜欢学生会，荣川的第三方势力，谈不上恶名昭昭，只是名声传出去也不是省油的灯。
被这两个人当场抓包，女孩害怕得有些颤动。
陈九宴低笑，摊开手伸到女孩面前，“把它交出来什么事都没有。”后来有些避讳女孩是否觉得她在威胁，还态度诚恳地加了句，“好吗？”
后来陈九宴也不知道女孩怎么就落荒而逃了。
江恣不以为然地取笑道：“一只猫跟老鼠谈条件，我想哪只老鼠都会觉得自己的命更重要。”
手机里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她确实偷拍了江恣和陈九宴。
随后弹出了几条消息，对方口气有些吆三喝四的嚣张，很不耐烦。
“事情办完了没有？”
“你这效率也不行啊。”
“妃姐可是会不高兴的。”
即使没有点开那个聊天软件，手机另一头的废物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透露得七七八八了。
妃姐？
除了宋婧妃，谁还担得起这个称呼。
面上装成温婉知性的体操公主，可是背地里如此不堪。连找人跟踪拍照这种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九宴！”江恣看着陈九宴的表情变了变，暗叫不好。“这丫头脾气也不知道随了谁了！”
体操队的舞蹈室里，几个女孩练着花哨的体操动作，彩带在女孩腕间浮动。
陈九宴一眼就看到镜子前熟练地跳了一套练习动作的宋婧妃。
她轻咳一声引起注意，随即微微一笑却没有半分亲切。“不好意思还得需要你们先出去，我和宋婧妃有事要说。”
隐隐被触怒的陈九宴一改往日画风，格外高调。没有把人单独叫出去，而是把人单独留下来。
也算是满足宋婧妃心里那些小念头。
既然要闹不如就把事情闹到一点好了。
陈九宴一脚踢开碍眼的体操球，嘴角的笑意随着走动的动作敛下。
几个体操队的女孩好奇地聚集在门口，透着门口的小玻璃想看清里面的状况。
只是江恣十分合适宜地将门挡住。
“你真的挺不懂规矩的，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宋婧妃抬手擦试着额头的细汗，练功服把她的身材衬得修长纤细。
她看出陈九宴动怒的意思，却没有半分退缩。
就好像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她早有预谋。
宋婧妃温和地笑笑，有些苦恼地蹙蹙眉。“我不知道陈同学你在说些什么。”
陈九宴不做反驳。“好，很好，真的太好了。”
说着在宋婧妃没猜到陈九宴下一步要做什么的时候，陈九宴推了她一把，将她狠狠地抵在镜子上。手上不松半分力气。
“不管出于什么，惹恼我都不是什么好主意。”
“我这人脾气不好，你也不要在我面前自作聪明。你那点花花肠肠，我见多了！”
利用那些小风小浪提高自己的瞩目，让所有人看到她光鲜亮丽又善解人意的一面。
看着温婉又替人着想，其实城府很深。
这样的人为达目的，可以说是不择手段。
似乎任何感情的插足都是因为受不了这样温柔的攻陷而就此沦陷。
“现在只是警告，如果再有下次，你还在我面前叫嚣，我绝对会让你滚出虞城。”
陈九宴这句话没有掺进半句假话，几次三番的挑衅，自作聪明地以为不会被人看到手脚。
可是这样的招数真的滑稽极了。
以为背后有极乐又或者是体操给她带来的名气足以让她不知天高地厚，才是真的眼界低。
看着两人身形无二，可是陈九宴却从各个方面压抑着宋婧妃。
宋婧妃不甘示弱，费力地将自己扯出陈九宴不留余力的桎梏。
“你发什么疯？”
陈九宴倒是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狠厉，嗤笑。
“装啊，怎么不装了？”
“你以为你端着一副温柔模样就真的以为自己有涵养？”
“我，真的是看不上你这种人。”
论温婉，陈九宴脑海里只想到黎睢。
那个安静又满怀心事的女孩。所谓教养不是愿意装就能装的，哪怕连细节都做得面面俱到。
可是真正温柔的人连骨子里都是温柔的。
陈九宴一句轻描淡写的话，似乎彻底瓦解宋婧妃强撑起来的自尊。
她本以为这次可以借着偷拍的事情惹怒陈九宴，这样下去她易怒暴力的事情学校就人尽皆知，那样她躁郁症的秘密也就瞒不住了。
她得知陈九宴心绪不宁，时长失眠，昨天是差点把自己半条命折腾进去。
于是宋婧妃把时间安排在了今天。
只是她没有想到陈九宴被激怒之后脑子里还有那么一丝理智，嘴刀子净往她的软处去捅，根本不给她活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