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了时钟，凌晨三点整。
陈九宴攻克了一整晚的物理大题依旧没什么起色，她伸了伸懒腰靠在椅背上，仰着头漫无目的看着天花板。
早在三个小时之前，她讲监控录像里的内容拷贝到U盘里，里面包括他们交谈的所有话题。
明早的时候再把它交给梁思逸就正式抽身这件事了。
她鬼使神差地打开游戏，好久没碰，也不是真的想玩，等待加载的时候她甚至在想自己要干嘛来着。
手机振动，一声提示音响起，正式进入游戏界面。
她看着好友零星几个在线似乎打算在赛季的末尾有个好的成绩。
陆明祈三个小时之前在线。
陈九宴看着他暗下的头像愣了愣，他游戏玩得不错排名跟他成绩一样名列前茅。
陈九宴动动脖子，听到吱嘎的声响缓解些许之前的酸痛。
准备将游戏退出来时却发现陆明祈上线了，还发送了组队邀请。陈九宴从抽屉里翻出耳机后接听了他的语音通话。
“还没睡啊？”
语音那边的人似乎翻了翻身，可以听到对面衣料摩擦的声音。“睡了又醒了。”
陆明祈不会告诉陈九宴，他给她设置了特殊的小程序，只要她游戏上线，陆明祈就可以收到提示。
这个时间已经不早，他知道陈九宴没那么大游戏瘾，偶尔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手痒打几把游戏。
“到你选角色了。”陆明祈提醒道。
陈九宴看了双方阵容，选了比较拿手的中路。
陆明祈调暗些许手机屏幕，毕竟长时间待在没有灯光的房间里，手机屏幕的亮度有些刺眼。
陆明祈出声问道：“郭明君的事情怎么样？”
陈九宴也没有多少情绪起伏。“就那么回事吧。”
确实也就那么回事，没有进展至少也没有麻烦。只是委屈陈媛刚出月子没多久，就要劳心费神地处理别的事情。
陆明祈刚拿下人头却也没见有过任何雀跃。
他之前被手机提示音吵醒还有些困意，只是听见耳机里传来陈九宴的声音就像是贴在耳边说话一样。
“有人到草丛准备蹲你，等我。”
陆明祈即使脑子因为没睡醒有些迷糊但该有的意识还是很强的。他还和从前一眼，在走自己路线的时候还不忘关注陈九宴的状况。
他发现打野清兵以后就躲在草丛里没有再出来，陈九宴之前团战的时候用过闪现，现在应该还有十几秒的冷却时间。
他指尖轻动操纵着人物运转自如，“听说你今天給十二月买了不少玩具？去宠物店了？”
陈九宴觉得后续事情与自己无关就不打算告诉陆明祈她偷偷去银杏餐厅安摄像头的事情。
“偶尔路过就进去看看了。”
语音那边的陆明祈轻笑，没说什么。
天不怕地不怕的陈九宴怕狗的秘密只有他们几个知道。
小时候陈九宴被狗追着跑吓哭过，那时候陈清越还安慰她，狗狗想跟我们九宴玩才这样的，不哭啊。
后来易琛养December一个月，才被小伙伴们知道了小家伙的存在。陈九宴不知道December是狗，以为按照易琛的性子会养个仓鼠或者猫什么的。
一开门December表现出它最高仪式感的热情，从易琛房间冲出来，陈九宴当时被吓软了腿，被七个月大的December直接扑倒，还撞上了墙。
捂着被撞到的后脑勺红了眼圈就是不哭，躲在陆明祈身后好久。
那局游戏最终还是以胜利结尾。
陆明祈没忍住打了个哈欠，“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陈九宴没有反驳，她听说过打哈欠会传染，可没想过合隔着电流也带来了陆明祈的困意。
“嗯知道了。”
陆明祈及时出声叫停陈九宴要挂段语音的动作，“别挂。等你睡着了我在挂。”
那晚大概真的熬了很晚，陈九宴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陆明祈听着耳机里传来那安稳的呼吸声，弯了弯唇角。
第二天陈九宴赶在闹钟响之前睁开眼睛，换上校服却看见餐桌前梁京曜也换上了校服。
“这么快就回学校，看来养得挺好。”
梁京曜没应声，他和陈九宴之前的关系没有好转也没有恶化。他知道抨击方绪的稿子是陈九宴的手笔，也知道她在学校护着关漾漾。
她说话不好听，可是只要细想就会发现她也没那么讨厌。
梁思逸起得稍晚，却在早餐时间之前落座。
陈九宴把U盘递过去。
梁思逸看了看问道：“什么东西？”
陈九宴弯弯唇角有些狡黠，“当然是有意思的东西了。”
她没有戳破U盘里的内容，她怕梁思逸知道她又不听他的话以后忍不住念叨她，可是又想看到自己给梁思逸解决麻烦后他的神情。
梁家的早餐一向由营养师特别安排，尤其一个月后陈九宴要高考更是餐餐不能马虎。
梁思逸微微蹙眉看着陈九宴没动几口就要出门，忍不住唠叨一句，行使他作为哥哥的威严。
“把豆奶喝了再走也不迟。营养跟不上身体怎么会好。”
陈九宴扛不住哥哥念叨，乖巧地坐回到位置上端起杯子，打消临阵脱逃的念头。
“最近成绩怎么样？”梁思逸很少过问陈九宴学习上的事情，一来是工作忙二来是陈九宴本身学习就很好。
他总觉得这丫头应该被多关心关心，哪怕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就像平常孩子家那样每天问问成绩或者在学校发生了什么事。
陈九宴明显没能反应过来自家哥哥如此出神入化转变话题的能力，还好那口豆奶已经下肚，不然说不定还会被呛到。
梁京曜却没那么如意，杯子刚拿到嘴边没喝多少，就因为气没转换好呛了一下。
梁思逸看了眼，“多大的人了喝水都能呛到。”
陈九宴拎着挂在椅子后面的书包起身，临走之前有什么话停在嘴边有些犹豫。几次欲言又止后还是决定说出口。
“哥你以后还是别走温情路线了。不适合你。真的。”
陈九宴末了还怕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力，特意补充了句真的。
梁思逸求证般看了眼梁思逸，后者逃避的眼神验证了陈九宴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