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言是很希望舅舅醒过来,但是她的喜酒估计喝不上了,哥哥回来后,她大概也难以在墨宅继续待下去了。
在医院陪舅舅说了几个小时的话,冷言回到墨宅已经是晚上10点半了。
这个点,墨清不是在浴室就是在卧室吧!
她的猜测出错了,她走进去时,墨清正坐在沙发上面色平静地盯着电视机。
电视机的声音有点小,她走过去才隐约听到是凌子淇的新歌——大晚上听歌,他是对歌曲感兴趣呢,还是对凌子淇本人感兴趣呢?
该不会是要让子淇姐做他的女伴吧!还别说,两个人还挺配的。
冷言正胡乱猜测着,墨清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问了句,“去哪儿了?”
“去看我舅舅。”冷言瞥了眼电视屏幕,上面放着的是……她和萧景南拍摄的MV视频?
墨清大晚上这么有兴致欣赏自己的MV?
还别说,把自己拍得挺漂亮的,海边长裙飘飘的女孩,多么梦幻和诗意啊!
“明天陪我去参加个酒会,”墨清背对着她,朝着楼梯口走去,走到台阶前,侧了下脸,“把你那张花痴版MV给关了。”
花痴?她哪里有花痴?冷言坐在沙发上,将自己的MV从头到尾欣赏完毕,心里不由得佩服起自己这毫不矫饰的表情。站在屏幕外,看屏幕内的自己,越看越顺眼。
关掉电源后,她看了眼沙发旁的袋子……刚刚看MV太入迷,忽略了他前半段的话,好像说什么酒会来着,他让自己陪他去酒会?
瞬间被这个从他嘴里亲口说出的话给吓到了。
为了确认一下自己没听错,她走进卧室谨慎地问正在大衣柜前找睡衣的墨清,“你刚刚说……酒会?让我陪你去?”
墨清关上大衣柜的门,侧首瞄了眼站在床边,眉目里满是无措的冷言,“好好准备一下,到时候不要给我丢人。”
墨清的口气半点不容推拒,酒会顾名思义需要喝酒,她的酒量和酒品实在难以保证自己能不给他丢人啊!再加上秦小诺那恶狠狠的神情,她真的很想打退堂鼓,可这鼓槌却根本不在自己手里。
怎么用既合情又合理的方式拒绝墨清提出让她做女伴的要求确实是个需要斟酌再三的问题,万一不小心惹怒了他,冷言将自己的头埋在被子里,不敢想象啊!
她翻来覆去,一直到下半夜都没能睡着,脑子里组合了好多个委婉的拒绝理由:我没出席过那种场合,怕说错话……(他肯定会说,那就闭嘴。)你应该挑选一个符合你气质和形象的女伴,我实在是难当重任……(他肯定又会说,你在质疑我的品味?)我明天晚上要加班……(他大概会浓缩为两个字的经典答复,很好。)
不行……全都不行……怎么办……怎么办啊……
床边的小女子抱着自己的脑袋左右地摇晃着,台灯突然被拉开,照亮了她苦恼的脸,接着一个低沉却让她心颤的男低音响起,“又做噩梦了?”
他醒了?现在该不该说……可现在不说,明天一大早就见不到他人,没机会了……
鼓足勇气,冷言侧过脸,对视着同样侧身看她的墨清,语气仍有些犹豫,“我……我想……”
墨清的黑眸渐渐变得幽深难辨,盯着冷言闪闪烁烁的目光,却面不改色地蹦出一句,“想和我做?”
和他做?这种话从这男人口中说出来竟然毫无暧~昧感,冷言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大脑中刚刚盘算的理由一下子土崩瓦解,只剩下羞耻感……遮不住的羞耻感……
旁边的男人抬腕,若无其事地看时间,“2点38分,给你10分钟。”
“啊?”她一分钟都不想要啊!明明只是想拒绝参加酒会,竟然被这家伙曲解成这种事情,还表现得慷慨大方,给她时间受折磨吗?
她将两只手捧在脖子前,耳边听着手表指针精准地滴答滴答震动,却觉得无限漫长,而旁边的男人并没有立刻发动攻势,却盯着她欲言又止的唇审视了良久,眼睛骤然眯紧了点,“还剩5分钟,还不睡?”
这……这是自己误会了吗?这男人给自己10分钟是命令自己入睡?
所以刚刚那句“想和我做”虽然并非自己本意,却被这个男人拒绝了?
所以……她现在说自己想逃脱当她酒会的女伴,估计会自寻死路吧!这男人可从来不屑于尊重她的请求或选择的。
将眼睛闭上,翻了个身,拉紧被子——还是认命吧!
早晨醒来,桌旁的手机跳出了一条信息——来自墨清的。
“下午五点前赶到……(德普酒会具体地址)”
这哪儿是对女伴的态度,不是应该用请之类的礼貌用语,并且亲自接送的吗?
是谁说男人都是装绅士的狼,她只承认后半句:墨清是匹狼,但却绝对不绅士。
为了提高效率,她直接将礼服带到了公司,下午和京巴老师请了一个小时的假,在卫生间换好衣服,提着裙摆就往楼下奔跑,恰巧撞见了刚从韩式发型屋做好造型回公司的秦小诺。
顶着一头大波浪卷加空气刘海的秦小诺见冷言穿着礼服长裙,妆容精致,顿时有一种被她置于股掌欺骗的感觉,“你这是要出席德普的酒会?”
迎视着秦小诺目光中的威胁,冷言只得坦白道:“是。”
“你的身份就不怕给我哥丢面子吗?一个不入流的选秀女,实力没有,顶着一张脸招摇撞骗,勾三搭四,想要混进上流社会,那也得拿出点气质出来,你以为穿上了公主装就能冒充公主了?贱民永远是贱民,而你不仅贱还浑身发~骚。”
秦小诺说最后一句话时,语气放轻,眼含谑笑,手扒在她的礼服裙的胸~口上,往下猛地一拽,冷言慌忙用手捂住,推开了她不怀好意的爪子。
“秦前辈,请你放尊重点!”冷言按捺不住内心的火气,声音突然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