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叔叔，你不是在美国吗？什么时候回国的？”
徐进军脸上诧异了一下，仿佛有了些许触动，但是很快就被他掩饰了过去；他拿起眼前的果汁，喝了一大口，并未回复顾昱希的问题。
“你爸爸身体还好吗？”
“嗯，他很好”
“那就好”
徐进军吐出的三个字像是呓语，又像是终于放下了什么的样子。
过了半晌，徐进军还是没有出声，只是自顾自得吃着食物，好像一边在思考着什么出神。
“徐叔叔也是来看妈妈的吗？”
“也算是吧”
快要吃完的时候，徐进军擦了擦嘴巴，站了起来，看着对面的顾昱希说：
“告诉你爸爸，事情做完了”
然后，还没等顾昱希反应过来，徐进军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顾家的书房里，顾氏父子难得聚集在了一起。
“爸，徐叔叔找我了”
“哪个徐叔叔？”
“就是妈妈的校友”
“徐进军？”
“是的”
“他和你说了什么？”
“说你交代的事他都办好了”
顾程则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杯水，慢慢喝了下去，并不作答。
“你出去吧，我知道了”
虽然顾昱希不知道是什么事，顾程则如此介意让他知道，但他的态度告诉他：现在的他并不想谈论这件事，他也就不再探究。
关于徐叔叔的事，他还是略知一二的，当年还是顾程则动用在美国的人脉帮他买断了那个被害者的口供，对方同意放水。
至此徐进军才免了牢狱之苦。他对老妈老爸还是存着一份敬意的，尤其在老妈去世之后，几乎每年他都会收到他的悼念。
几乎准时准点的同一个号码。
但顾昱希却从未存过这个号码，因为他知道当年父母离婚的原因有一半是因为老爸的生意失败导致的家庭争吵；另一半是因为一个男人——就是徐进军。
“你在说什么？顾程则”“我真的没有想到你是这么心胸狭隘的男人”“他是我的弟弟，怎么可能是情人？”
“那你说这个电话是怎么回事，你们联系了一个星期，每天几个小时”“就算没有肉体越界，也绝对是精神出轨？！”
“那是我自己的事，你要尊重我的隐私”
“啪”的一声，门外的顾昱希听到一记响亮的巴掌声。然后是妈妈呜咽哭泣的声音，他想冲进去，但是很快他就被打开的门推到了一边。
妈妈捂着脸，很快地从房间里跑了出来，他揉了揉额头上的青色的包，眯着眼对着妈妈的背影喊着：
“妈妈”“妈妈”“妈妈”
但她仿佛没听到一般，一直在跑，他背着大大的书包，追了出去。
可是到了别墅大门口的时候，他还是被管家给拎了回来。
他清楚地记得第二天早上，他还是没有见到那个熟悉的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他跑到顾程则的书房里，他正在抽着烟，烟圈缭绕着充斥着整个房间，他不经意呛到了几口烟，咳嗽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许是他的咳嗽声打断了顾程则的思绪，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正充满关切地望着自己。
“爸爸，妈妈去哪里了？我要妈妈”
“妈妈去工作了，乖，你去上学吧”
“不，你骗我，她明明走了”
顾程则按了按手中的烟头，“她会回来的”，他说得极轻，像是要说服自己一般。
顾昱希的眼睛盯着窗外，窗外的一串飞鸟略过，倏忽而逝。
“我恨你”
听到这句话的顾程则猛地抬起了头，但是那个背着书包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门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