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昊严三人,带着三个姑娘走出了春来苑。
三个姑娘里,其中两人是一对亲姐妹,姐姐春月,擅长弹琴;妹妹夏云,擅长奏瑟。姐妹二人,合成为春琴夏瑟。她们不但技艺高深,更难得的是配合十分默契。琴瑟和鸣,醉人心脾。
至于另外一名姑娘,则是让昊严颇为意外。此女名为凌夙菲,乃是春来苑三魁之一。凌夙菲虽然才艺平平,但却有惊为天人之貌,美得如同仙女下凡一般,竟让人有些不敢靠近,生怕玷污了这至洁之花。春来苑另外两名花魁,除了有倾国倾城的容颜外,都兼有经天纬地的才艺。这凌夙菲单靠容貌便能成为花魁,令人惊叹。
凌夙菲在春来苑每晚都有客人为她一掷千金,按理说这样的人应该不会缺钱才是。昊严也没想到能请得动她,只想挑几个才艺和容貌都还不错的姑娘。但没想到在昊严挑选之时,凌夙菲竟然主动站出来,还说不需要银两。昊严起初还有些犹豫,毕竟这凌夙菲很明显是有意要接近他,在不知道她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前,昊严还是很谨慎的。但后来昊严竟然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隐藏很深的忧伤和哀求,再加上这凌夙菲确实是太过惊艳,便让昊严下定决心将她带了出来。
那天夜里,昊严突然想到的赚钱的方法,便是‘造星’。昊严前世就是个世界顶级巨星,他深知一个明星所能带来的经济效益,是不可估量的。昊严要做的,便是在这个世界里,培养一批明星出来。有了明星后,便可以利用明星的知名度、影响力,带动其它行业的发展。
若是放到战乱或贫瘠之处,明星起不了什么作用。毕竟人们在为了生计而奋斗时,根本无暇去看他们。但如今秦国虽然时常有战事发生,可这秦都的百姓,却是过的富裕而稳定。人一旦生活过得轻松了,便会自然地生出获得乐趣的意愿,也有闲暇和物质支撑他们去寻找乐趣。昊严便是算准了这一点,才大胆的去实施这个前所未有的造星计划。
离开春来苑后,昊严先是悄悄在陈双全耳边低语一番,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劳陈将军把这三位姑娘先送回王府,另外跟小葵说,这三位是我的客人,千万别怠慢了她们。”
昊严交代完后,竟对三位姑娘抱拳微微鞠了一躬,带着尊重地语气说道:“我还有点事要去办,烦请三位先去东星王府休息一下。”
春月和夏云见一个王侯世子以如此姿态对待她们,竟然下了一跳,惊慌地拜倒在地:“世子地位尊崇,小女子蒲柳之身,何敢受世子一礼?”
而凌夙菲,则是看向昊严的目光中带着惊奇。她见过不少达官显贵,甚至二皇子和三皇子也都见过,但他们对春来苑里姑娘的态度,好一点的是单纯的欣赏,但大多数则是如同对待玩物一般,仿佛她们的存在只是为了满足这些人原始的欲望。而这个时代,男女的地位本就天差地别,能靠自己的努力换得男人对她们尊重的,实在少之又少;更何况春来苑这种风流之所的姑娘。对她们来说,尊重,只是一种奢望。可如今昊严无论语气还是姿态,都对她们带有真诚地尊重,这怎能不令她惊奇?
昊严看着春月和夏云眼中的惶恐,不禁暗暗叹息。他知道男尊女卑在这个世界里已然根深蒂固,他或许有生之年无法扭转这种畸形的思想,但对他而言,决不会、也决不能这样对待女性。或许他会因此而成为异类,但也总好过心里的悲哀。
昊严走上前去,不由分说地将她们二人扶起。安抚一番后,便让陈双全把她们带回去了。凌夙菲带着莫名的意味深深地看了昊严一眼后,也跟陈双全离开了。
昊严收拾了一下沉重的心情后,长舒一口气,却猛然看到一旁的芊梦低着头,细看之下,眼睛里竟然透着浓浓地悲哀,不禁心里一突,赶忙关切道:“你怎么了?”
芊梦咬着嘴唇,复杂地看着昊严,眼睛里竟然隐隐有泪水打转,看得昊严又惊又俱。刚想上去拍拍她的肩膀,却见她深深看了一眼昊严后,眼泪兀然流出,猛地转过身去,一边擦拭眼泪,一边连连深呼吸。
昊严看着芊梦的背影,手悬在半空中,不知该如何是好。愣愣地看着芊梦擦干眼泪后,转过身来,脸上挂着强挤出的微笑看着昊严,假装平静地笑道:“没事了,我们走吧。”
昊严的神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竟有些严厉地说道:“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芊梦努力保持微笑,但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怔怔地说道:“我们第一次相见时,我是一个被人擒住、而且与你有仇的杀手。为了一件事,我甘愿成为你的奴隶。那时我本以为生活已经失去了希望,今后只为了心中的信念,行尸走肉地活着就好。但没想到,公子竟然对我礼遇有加,还把我当做朋友。我从未见过一个身份尊贵的人如此对待一个奴隶,那时我暗暗以为公子是。。。心里看重我,才会如此对我。我也是那时,对公子有了一些特别的感觉。但今日我才明白,公子只是为人谦和,对所有人都是以礼相待。”
昊严听出了芊梦话里的意思,心情无比的沉重,他想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是我太笨,你是东星王世子,高高在上,而我只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杀手,你我身份天差地别,我本就不该心存幻想,只是与公子相处的这段时间。。。”芊梦自嘲一笑,随后用力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请主人放心,我不会忘记誓言,今后必定誓死保护主人。”
此刻昊严的心里,如同刀扎一般。他的心里,是很喜欢芊梦的。不仅仅是容貌,芊梦骨子里的那种执着和坚强,还有她的真诚和藏在心底的善良,都深深吸引着昊严。他很想现在就冲上去抱住她,告诉她自己内心的想法,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在这危机四伏的秦都里,这么做,只会给她带来危险。昊严现在很需要她,没有芊梦的话昊严在秦都可以说寸步难行。不光安全没有保障,就连跟死士们传话都很困难。只是主仆的关系,或许更好一些。
一想到此,昊严虽然无比难过,但却只好咬着牙说道:“你能有这样的觉悟,很好。不要叫我主人,还是叫我公子。你放心,我不会怀疑你的,你依旧是我最信任的人。今后我在秦都,还得多依靠你。”
听到昊严的话,芊梦眼中的悲哀渐渐消失,释然一笑后,轻轻点了点头,“谢公子。”
昊严看着芊梦,心里又是一阵刺痛,但他很清楚,决不能在此时表现出来,只得硬生生演出一副坦然的模样,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我们去下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