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推演是需要时间的,也是需要大脑的。
李心云不可能拥有许纤月他们那样从小开始训练的大脑。
他之所以可以推演出如此多的法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算是对自己生命的透支……或者说即使是许纤月这种从小接受训练的人也无法在正常情况下推演出如此庞大的法术构架。
透支自己的大脑,通过加快细胞分裂来加快大脑活性。
无论怎么分析这种模式都是疯狂的举措。
所有的细胞都有自己的寿命,不存在无限寿命的细胞,除非真的达到了几乎所有沉入阴暗中的人都想达到的境界。
以人类之躯达到神之领域。
在更改了“自己作为人类个体必定死亡”这种“常识”之后,才可以随心所欲地透支自己的大脑吧。
……
“那么现在我一切事情都解释清楚了,请问两位现在还坚持守护自己要守护的东西吗?”
许纤月语气中带上了些许嘲讽。
如果不是他们踏上了这片土地,李心云甚至不会接触到任何语法树有关的东西。
无论是尼采还是特蕾纱在得知了这一点之后,都陷入了沉默当中。
张晓寒看了一眼许纤月,迈动了脚下的脚步。
既然已经搞清楚了事情的始末,那现在的当务之急便不是管理那两个烦人的西洋魔法师。
保护好现在张晓寒怀里,因为无妄之灾而被卷入的少年,似乎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并不清楚这种能力到底会带来什么样的副作用,所以现在最好做好万全的准备。
“既然你们知道真相,为什么不在我们第一次动手之前住阻止我们?”
尼采的问题让许纤月身体轻轻震动了一下。
“因为我们从一开始就不知道你们要做什么,在你们真正做出实质性的举动之前,我们也不会冒着风险去与你们接触。”
“更重要的是我们第一次发现你们的踪迹,就是你们再和李心云动手的那一天。”
“第一次我们消除了李心云的记忆,但是你们第二次动手时,他的体质已经被激发了……”
许纤月的目光冷了冷。
“行了,跟他们废什么话?”
张晓寒直接迈开步子,快速的爬上了山坡,翻过了由铁索构成的栏杆。
许纤月也转过了身体。
“你们最多能留到明天下午六点,如果在此之前你们不离开华夏境内的话,我们将会采取强制手段。”
特蕾纱咬了咬牙,想要开口说什么,但却被尼采拦了下来。
许纤月身影渐渐消失在了黑暗的夜色当中。
这个季节周围不应该有虫鸣,所以安静的有些压抑。
“你拦着我干什么?这么漏洞百出的辩词你不会真的信了吧?”
“当然不会。”
尼采挺了挺胸口。
“但是现在在完全暴露的情况下,跟对面本土作战,你觉得我没有任何优势可以赢吗?”
特蕾纱沉默了。
这种稍微有些常识的人,就可以一眼分析出优劣的局势,她自然不可能看不出来。
他们一开始的行动本来就是以隐蔽为主。
在接连两次没有直接遭遇道家明显反抗的情况下,依然失手,就证明这次行动不会再有任何机会。
“那放任那个少女不管真的好吗?”
特蕾纱在应该拥有人性的地方绝对不会让其丧失,这或许也是她跟其他东正教的人最根本的区别,也是她可以和尼采如此接近的原因。
“我们能管得了吗?并且这次本来就是我们处在不利的局面,在阴暗里,悲剧比天上的繁星还要多。”
尼采带头走向了下山的方向,不过并没有走人为开采出来的山道。
……
总而言之,现在情况很糟糕。
李心云的身体似乎已经达到了极限。
在同时解析了两种教派的法术之后,变成这种状况似乎也并不奇怪。
但接下来的事情并不用许纤月操一丝一毫的心。
张晓寒已经将许纤月从自己专用的房间中赶了出去。
感受着从房间中传出来的,几乎可以让这里变成海洋的水属性元素。
许纤月默默地从自己衣服的暗袋里取出了一样,似乎从来不应该属于她的东西。
价格应该不超过十块钱的劣质香烟,以及路边五角钱就可以买到的一次性打火机。
如果作为偶像出道,一定会被万千男性奉为女神的少女,以大概中年壮汉才会拥有的熟练动作,从烟盒当中取出了一根淡黄烟嘴的香烟,用滤嘴敲了敲桌子,让烟草更加紧实一些。
单价为五毛钱的打火机绽放出了火焰。
少女深深地吸了一口,淡青色的烟雾流进了肺里,大脑微微有些眩晕。
大概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少女才会露出这样属于她真实的姿态吧。
“我到底,在做什么呀……”
许纤月嘴里含着烟头,用小到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含糊的说道。
“这明明就不是,我想要做的事情啊……”
少女的眼角似乎有晶莹的液体涌出。
在不属于光明的世界里,悲剧就如同夜空中的繁星那样多。
梦想被践踏这种事情,在这里根本不能被称之为悲剧。
……
“哟,你醒啦!”
耳边是充满了元气的声音。
如果是平常早上起床,耳边能有这样的声音的话,那一定就会是精神饱满的一天。
李心云撑起了自己的身体。
像这种每次醒来身体无力的感觉已经很多次了。
而且每次貌似都是在经历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之后,
张晓寒就坐在床边,用手撑着脸看着从床上坐起来的李心云。
这个屋子里没有任何窗户,也无法分清现在到底处于什么样的时间。
李心云有些苦恼的揉了揉自己的头。
他只记得自己去找那两个西洋魔法师,要阻止他们对全市的人发动无差别攻击,甚至还找到了自己战斗的理由,尽管有些像自欺欺人。
但是真正战斗的画面他却想不起来。
就如同有人硬生生在一幅完整的花中抠去了这样的画面似的。
“醒了就把饭吃了吧,昨晚你消耗挺大的,饿了吧?”
声音中似乎带着些许无奈。
许纤月推开了门走进来,手里端着的碗里弥漫出了浓郁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