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就是爽!心情一下子就舒爽了。”
尹千笙理了理,刚从李寻一哪里要来的新,哦,不,应该是又一套破道袍。跟被自己弄脏的那件,除了衣物的破洞位置不一致外,没啥子其他区别。
尹千笙也是挺好奇的,李寻一,这位太清宫的高高在上的执法殿长老,从哪搞来的这么多破道袍,这也使得尹千笙不由地对李寻一口中那位长松真人产生了相当的兴趣。
瞅着天色也不早了,晚霞也渐渐地隐没了昏黄的太阳,腹内不禁亮起了几丝隐晦的声响。今天莫名其妙出去跑了半天,啥玩头都没找到,还他么遇见两个疯婆子,也是真丧。
闹腾的尹千笙中饭都没来得及吃,心下决定先去侯府后厨找点吃的填填肚子。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
独孤侯府大门
颇具江南水家风格的门苑风格,一道十数米高的大型门坊,紫檀木制成的官定牌匾之上,“独孤侯府”,四个烫金的飘逸字体亮然于前,不过围在牌匾之上的红花却是早已退减成灰白之色,裹挟大门周边的围墙之上倒是不合时宜地爬上了不少捆石龙,俨然一副水乡书香门第做派。
这让锦渃钰也不由地怀念起了,幼年江南老家时的光景。
此时的建宁府还飘零着稀稀落落的小雪,侯府前的条条小街之上尚未完全化开的积雪又添新碍,突然这一雪景之迷离映衬之下,侯府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侯府重地,闲者止步!”
侯府门口摆着一张小桌,一顶大得有些辣眼的木制伞笼在其上,伞下两个披着棉质披风的侍卫,坐在热气腾腾的小火炉旁,捧着热茶,漫不经心地喊了一句,语气并不是严肃,反倒是更像一种乡里乡外的一种熟络。
多了几分亲切,完全没有官府衙门的那种霸潋之气。
“这位兄弟,我等是京师六扇门的捕快,奉三法司之令来建宁府查案,有要事与侯爷相谈,劳烦兄弟,通报侯爷一声。”坤龙来到那俩人身前,从腰间取下了一块乌金令牌递到了那俩人面前。
听到此处俩人同时抬起了头,其中一名三十来岁的宽额头的侍卫,扫了一眼同行的一队六扇门捕快,起身冷笑了一声道:
“这可是京城的大官啊”
语中毫不掩饰对六扇门的厌恶和讥讽之意,此言一出,一众的六扇门捕快脸色都一时不太自然,委实心里不太舒服。锦渃钰脸色未变但也是多了几分凝重
那侍卫口中毫不遮掩对他们的恶意,个中缘由锦渃钰也能猜的七七八八,不外乎就是圣上远调镇远侯一事。
可是连带着侯府的一个侍卫都对着,他们这帮甚至都代表不了圣上的六扇门捕快都丝毫不吝啬恨意,也可窥见这独孤侯府与朝廷之间的矛盾是有多深。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独孤侯府其他人的一厢情愿,锦渃钰只能希冀镇远侯不要也是陷落于其中,不然,别说来独孤侯府借宿了,怕是于建宁查这案也将举步维艰!
锦渃钰也只能祈求千万不要是前者。
那个宽额头的侍卫似乎还想大放厥词之时,依旧坐在那烤火的的中年侍卫咳嗽了两声。
“咳,咳,咳。”
那宽额头侍卫侧目看了一眼中年侍卫,算是心领神会,极为不爽地道:
“切,在这等着!”
说着,那人起身朝着侯府走了进去。
锦渃钰的目光不由地转移到了这个中年侍卫身上,很明显着中年侍卫应当算是头头级别的。
天上虽是还飘着小雪,寒意倒不算是刺骨扎肤,还算温和。
不一会儿,一个身影臃肿和坤龙不遑多让的大胖子迈过了门槛出来了,后面跟着的就是刚才的那个侍卫。
“是六扇门的大人是吧?”
“在下,六扇门缉捕司副统领锦渃钰。”
锦渃钰向着那大胖子抱拳施礼道。
“我是侯府的管家,宋应辉,叫我宋管家就可以了。侯爷让你前去一叙。”宋应辉向着锦渃钰也是回了一礼恭敬地说道。
“就在下一人吗?”
“是的,其他六扇门的大人随着这位杨侍卫前去偏堂,京师于此一十二万里的路程,舟车劳顿,诸位先好生休息休息。”宋应辉指了指那个还坐在火炉旁的中年侍卫。
“杨叔,杨叔。”
“嗯,知道了。”中年侍卫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有些懒散地回应道。
“你们跟我来吧。”中年侍卫朝着六扇门一众捕快招呼道。
“去吧,都去。”锦渃钰吩咐一声。
随即剩下的百来号六扇门捕快便随着中年侍卫,走进了偏门。
“锦大人,现在可否随宋某,前去?”
“好,走吧。”锦渃钰应了一声。
随即宋应辉便引着锦渃钰进了侯府大门。
独孤侯府的范围绝对是锦渃钰见过除了皇宫之外,最大的建筑群,不似皇宫那般宫銮相围,而是与苏州园林异曲同工,庭园之数也着实不在少数,尽皆与水池与假山相绕,丁香,香蒲,水蓼更是数不甚数。
...........
走了大概半刻钟,一栋极为朴素的厅堂展露在了锦渃钰的眼前,没有什么雕梁画栋,就只是普通木质厅堂。
一位身着灰色长袍,长相殊为文雅,颇有书生气的中年人坐在厅堂上座,抿着香茗。在锦渃钰跨入厅堂门槛的前一刻,那人放下了手中的茶碗,看向了锦渃钰。
一道极具压迫力的气势落在了锦渃钰的身上,锦渃钰一时竟觉得压得有些喘不过气,一股尸山血海般的血戮之气仿佛笼罩在这间朴实无华的厅堂之中,使得锦渃钰浑身不自在,神经更是崩到了极点。
宋应辉走在最前面,先行向那人微鞠,语气恭敬地道:
“侯爷,六扇门统领锦渃钰,带到!”
“好,你先行下去吧。”温和地声音从他的口中传来
“是!”宋应辉得令后,便迅速迈着步子离开了。
此时厅堂之中,就只剩下了锦渃钰与独孤义二人,一时间锦渃钰甚至觉得进城面圣都未有如此的压力。
“下官六扇门锦渃钰,拜见侯爷!”锦渃钰实在是受不了了,当即重复了一句废话。
“别这么紧张,本侯,又不是什么恶棍?再说了你还是个六扇门的统领,胆气这么小不合适吧?”独孤义调侃道。
“侯爷说笑了,侯爷乃国之重臣,我大明军神,朝廷之中何人不敬之,仰之?位高权重......”
锦渃钰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尽是这些马屁词,一时间锦渃钰感觉这一刻自己把自己这么多年的节操全打碎了。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渃钰,你不记得世叔了吗?”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