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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大力等人回到家中的第二天,就遇到一件大费脑筋的烦心事。

傍晚,立兴来找大力。一进门就显愁眉苦脸的样子,说起话来还吞吞吐吐的不大方。大力见此笑着说道;

“怎么了?怎么和‘扬白劳’似得。”

“大力哥,有件事咱们------。”

立兴人话没说完,只听门外有人细声细语的喊道;

“冯力、冯力在家吗?”

“哟”,这不是我们班班长孙丽瑛嘛,她来干什么?”

大力心中疑惑着,赶紧去开门。

门一开,没等大力说话,孙丽瑛先说道;

“冯力,后天星期三下午两点,到我家开始小组学习,不能迟到。”说完,把小辫儿一甩,头也没回就走人了。

听她一说,大力顿时明白,自己是忘了一件大事。

原来,今年暑假学校新规定,每周三、周六下午要安排学习小组复习功课,孙丽瑛是自己这个小组的组长。

“大力哥,我就是为这件事来找你的。”立兴压低声音说。

“怎么了?”大力问。

“大力哥是这样,刚才胖三儿、二拐、大兰子,还有小五子他们,都去找过我,他们的意思是,咱们不参加星期三的小组学习。”立兴说。

“不参加?哪干嘛去?”大力问。

“干嘛去?进山呀,不过,这可不是我的意思,都是他们的意思。”立兴说。

“可是老师说过,不参加算旷课,还要告诉家长。”

大力有点为难的说。

“是呀,可现在有八个人都说不参加,是他们撺掇我来找你商量一下,看行不行。”

立兴说完,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咱们好不容易才新发现的‘根据地’,有那么多又红又大的酸枣等着咱们摘呢,咱们千万可别给浪费喽。”

大力听后一时无语,心里却闹得很,拿不准主意。立兴见他不说话,知道他是在下决心,只得在一边看着他。大力在进山摘枣儿和参加小组学习两者之间,做着艰难的选择,心想;

“他们都要进山,我要是说不去,他们会怎么看我?以后还会和我好、听我话吗?要是带他们进山,就是又来一次集体旷课。上次老师已经饶过我们一次,我也说了一定改正。其实,我也特想进山,山里面还有杏花儿等着我呢。”

大力始终下不了决心,他少有的出现了摇摆不定的时候。

立兴见他犯了难,于是说道;

“大力哥,这有什么呀,进不进山你一句话的事儿,他们几个只是有点儿想法随便一说。”

“这样吧,咱们按时参加小组学习。但是,咱们也照样进山,只是不能去‘大澡堂子’,去八处的后山绝没问题。那儿近,咱们就是晚点儿走,中午一点之前回来吃中午饭都是妥妥的,只是枣儿摘得又少又小还不好吃。再说了,周三去‘大澡堂子’,咱们几个没问题,我是怕二拐、桃子、胖三儿身体顶不住,万一把谁给累趴下都不好,保证每周日咱们大家一起进山玩儿才是最重要的。”大力开口说。

“这也是,就这么着,周三咱们一起上八处的后山,他们肯定乐意。”立兴笑着说。

在星期六的小组学习时,大力又给孙丽瑛带去了两大把酸枣,并小声说道;

“这是给你的,都是我特意挑出最好的。别让他们看见,给他们的都没给你的好。别忘了把枣儿核儿给我留着。”

“我知道,上次你给我的枣儿我弟也特爱吃。”她高兴地说。

可是,学习开始没几分钟,大力的注意力就怎么也集中不起来了。孙丽瑛在给大家讲数学,可他手里拿的却是语文书。她几次用眼睛看他、给他提示,可他却浑然不知,一个劲儿直发呆。孙丽瑛无奈,只好说道;

“冯力,你刚才不是说渴了嘛,桌子上有杯子、有凉白开,快去喝吧。”

大力听罢,抬起头一脸茫然的看见她。她见此咯咯的笑了起来,接着说道;“我家有凉白开,你快去喝吧。”

看到孙丽瑛在笑,听到她说凉白开,他这才反应过来。为了不在其他同学面前露怯,真就站起身去喝白开水。

大力重新坐下后,心里在想;

“我怎么就是静不下来呢?从昨天开始,我就干什么都没心思,老想着快到星期天。我已经和杏花儿定好了,明天就能看到她,应该没什么可急的呀。”

大力虽然在努力的劝自己不急,可刚刚吃完晚饭,就急匆匆来到立兴家,进门对立兴劈头盖脸的就说;

“立兴,你赶紧叫他们来,咱们说说进山的事儿。”

“大力哥,我看你是急蒙了,今天是星期六,是咱们的集合日,八点他们准到。”立兴笑着说。

“咳,真是的,我真是蒙了。也好,你先把暑假留的数学作业给我,等我抄完了还给你,这些天我连写作业的心思都没有。”

大力有些苦恼的说。

“是呀,你的心思不在山外都在山里呢。”

立兴说完嘿嘿的一乐。

大力知道他发笑的原因,也不去分辨,按照自己的想法继续说道;

“立兴,我有个想法,不知怎么样。”

“什么想法?”立兴问。

“我想明天去杏花儿家,咱们每人给她家送一小把大米,你说怎么样?”大力十分认真的说。

“送米呀。”

立兴说完沉思了一下,接着说道;

“应该没问题,不就是一小把嘛。待会儿你先说,我在给你帮帮腔。”

八点还不到,立兴的家里就已经来了七、八位小伙伴儿。立兴的母亲还是照常带着立兴的妹妹英子,到外面乘凉去了,这也是为给他们腾地方。

人到齐了,大力说完明天所有的事情之后,紧接着说道;

“我想明天出发前,每人在家里偷偷地抓一把大米带上,送给小虎儿他们家,你没看,行吗?”

“这有什么,可以,你们有谁不乐意的吗?。”

立兴马上提高嗓门儿说。

众人还沉浸在明天就要进山的喜悦之中,忽听大力一说,先是一愣,再听立兴所言,虽不明白大米一事的由来,但知道,再说什么也是白搭。因此,没人问“为什么。”

“你小声点,想让街坊都听见呀。”大力对立兴说。

立兴听见说他,便不在言语。

“行呀,不就是抓把米吗,我乐意,别人也没有不乐意的。”胖三儿利利索索的说。

“哪有谁不乐意吗?”大力问。

大家没人说话。

“行了,都乐意。可在抓米时别让家长看见,到时咱们把米都放在胖三儿的干粮袋儿里,他的干粮我替他拿。”大力说。

“大力哥,我看这样,咱们这些人只有胖三儿家最阔,咱们每人抓一把,让胖三儿捧一捧,我负责监督他,怎么样?”

大兰子边说边用眼看立兴。

立兴会意,紧接着说道;

“没错,应该,胖三儿,你不会甩咧子吧?”

“小瞧人不是,就这么着了,我捧一大捧,决不食言。”

胖三儿摆出唯我独尊的架势说。

“还是胖三儿痛快,不过,大兰子你还要监督他,看看够不够量。”大力乐呵呵的说。

“大力哥,你放心,他要是和咱说着玩儿、逗咳嗽,那咱们谁也不给他枣儿了。”大兰子说。

“你们放心,这事准没错。我现在要汇报另一件事,我和大兰子合伙儿,做了两个逮鱼的抄子,有了这两个抄子,咱们就可以抓到更多的鱼,也许还能抓几条大鱼呢。”

胖三儿更是得意的说。

“那我可有的干了。干脆,我把我攒的锡纸都带上,你们谁有也带上几张,用它来烤鱼更棒。”刚子说。

“我有十张锡纸,都是我爸抽完‘大前门’后我攒的。”

很少说话的桃子说。

“那够了,我还有十多张呢。”刚子说。

说到吃鱼,众人的情绪又再一次高涨起来,七嘴八舌的说个没完。大力提议多分给胖三儿、大兰子一条,刚子自己说要多吃两条。

大家说着、争着,不知不觉中已到晚上九点。此时,立兴的母亲已经带着英子站在门口儿外,在和邻居家说闲话。这也是信号,提醒屋子里的人;散了吧,该回家了。

八月,虎头山下的早晨是凉爽舒适的。还没有露出光芒的太阳,已经用一抹璀璨朝霞,将东方的天际染得一片通红,把苹果园里的大苹果给映成了暗红色,忽又似一个个闪烁着光芒的金苹果在人的眼前晃动。让你一眼都不敢多看,否则,你会忍不住吃欲,冲上去摘下一个。

大力一行十二人,迎着微风,沐浴朝霞,快速得在田野中的小路上急行。脚下蹦跳的青蛙,枝头上欢唱的小鸟,丝毫干扰不了迈开大步匆匆赶路的他们。他们少有说笑,心思早就飞到了“大澡堂子”、“大饭桌子”那里。那里是只属于他们自己的“乐园”,是只属于他们自己的小天地。他们的身心已同美西山的山峰、树林、泉水融合在一起。

上午九点多一点儿,大力他们比以往提前了近半小时,就来到“大澡堂子”的边上。

大力站在那里喘了口气说道;

“立兴、桃子,你们几个会抓鱼的得多抓几条。还有胖三儿,你不会游泳,别老在水里一个劲儿的瞎扑腾,帮他们抓鱼去。我也会抓鱼,今天要多抓几条。”

这时,大家走的浑身是汗,但他们都知道,现在不能马上下水,于是,都脱去上衣坐在水边,让微微的山风把汗吹干。

水塘里的水不凉,靠边儿的地方还有些温呼呼的感觉,正是下水打闹的好时候。“大澡堂子”的美称不是浪得虚名。

时间不长,谁也坐不住了,一个个脱掉裤子往草地上一扔,喊叫着,扑通、扑通的跃入水中。顷刻间,平静的水面就像开了锅一样,被击起的波浪已涌出水塘,冲得岸边的水草来回摇摆。一旁树上的几只小松鼠,对此已是见怪不怪,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窝里,瞪着一双大眼睛,欣赏起这少见的景象。

一阵“狗刨势”的自由活动之后,打水仗的“战斗”开始了。立兴带领五个人站在西边,大力带领五个人站在东面,随着大力一声喊;开始。

与此同时,双方一起高喊着;打、打、打-----,那被激起的浪花能有两米多高,直到对方的人被水浪击倒在水中为止。可打着打着,击水往往就会变成水中摔跤,大家搅成一锅粥,乱成一大片。

打完水仗,接着就是抓鱼,大家对此程序都是熟悉的。因此,纷纷的向岸边游去。

这时,大兰子的坏水儿冒了出来,他对身边的刚子、小五子、铁锤使了个眼色,那三个人立即会意。于是,四个人漫不经心的样子,说着怎么抓鱼的话,慢慢的来到胖三儿身前背后。

刚打完水仗的胖三儿,正想着回岸上歇歇,就在他抬起左脚踩在岸边的石头上,另一只脚刚出水面,马上要踩到石头上,整个身体正悬在那里时,那四个人一涌而上,拽起胖三儿四肢,同声叫着口号;一、二、扔。随着喊声只见胖三儿被猛的扔起一米多高,在空中转了个圈儿,然后在两米外的上空“咚”的一声,砸入水中。

这突如其来的精彩节目,顿时引起所有人的哈哈大笑。可是,水花已经平静,却不见胖三儿从水中站起。还在水中的立兴见此不妙,赶紧一个猛扑,游到胖三儿落水处,一把将他从水中捞起。

站起来的胖三儿可惨喽,脸色紫青,伸着脖子闭着眼,顺鼻子、嘴角直往外流水,一只手还在头顶上方一通的瞎抓。胖三儿的这个样子,把伙伴儿们吓的不轻,都赶紧放下自己的事,围了上来。大兰子他们四个更是慌了神儿,赶紧跳下水还用刚才的队形,站在胖三儿前后左右,扶的扶搀的搀,把胖三儿护送上岸。

胖三儿一屁股坐在石头上,还是没睁眼,大白肚皮一起一伏的厉害。大兰子十分关切的蹲在他面前轻声叫道;

“胖三儿、胖三儿------”

突然,胖三儿大嘴一张,哇——的一声,喷出足有三斤半的一股水流。说来也巧,这水流不偏不倚,整个儿喷到蹲在他眼前的大兰子脸上。大兰子不备,加之水流的冲击力量过猛,只听大兰子“哎呦”一声,跟着就是一个大屁股顿儿,便仰倒在地。

旁边撅着屁股弯着腰正在看的立兴,先是惊得直起腰,随后又哈哈大笑起来,说道;

“嘿,你们快来看呀,胖三儿甩子了,甩出两只蛤蟆骨朵儿。”众人听罢,先是一愣,紧接着纷纷围上来观看。

“真是的哎,还在大兰子心口窝儿上咕容呢。”二拐边笑边说。

此时,大兰子已经回过神儿来,他定眼一看,果然有两只长得圆乎乎的、拖着长尾巴的小东西,正在自己心口窝上蠕动。他赶紧一骨碌身,从地上爬起来,连连用手在胸前来回的擦抹。见这情景,让原本心中发恨的胖三儿,也忍不住嘿嘿的笑个不停。

过了好一会儿,胖三儿才板着脸说道;

“大兰子、刚子,哪两个是谁,你们合伙算计我呀。不行,你们一定要被罚,狠狠地罚。”

说罢,他又在人群里寻找大力,见到大力后,气呼呼的说道;“大力哥,你先把哪两个小子揪出来,看怎么罚他们。”

大力强忍住笑声,可刚才那一幕实在是好笑,结果又哈哈的乐个不停。

“大力哥,你别乐个没完行不行,快说怎么罚他们。”

胖三儿有些不满的催促着。

大力只好止住笑声,拿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

“大兰子,你们四个麻利儿的,过去给胖三儿作揖赔礼。”

见此情景,大兰子一伙四个人,乖乖的来到胖三儿近前,陪着笑脸忙弯腰作揖,还没等这四个人开口说话,胖三儿抬起脚,用后脚跟儿照大兰子的脚面上用力地踩了一下。其实踩得不疼,大兰子赶紧假装疯魔的“哎呦”一声,连忙坐下来用双手抱起那只脚,嘴里使劲往脚上吹着气,还不停的说道;

“唉呀妈呀,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你别装,刚才我没用上劲儿,我还得踩一次。”

说着,抬起脚又要去踩。

“胖三儿、胖三儿。我求你行不行,你要是真把我踩骨折了,你还得背我回家,那你该多累呀。”大兰子哀求着说。

胖三儿放下抬起的脚,说道;

“那算便宜你了,我就知道,准是你出的坏主意。”

说完,他转脸又对大力说道;

“大力哥,你说怎么罚他们四个?”

见胖三儿不依不饶的劲儿,再加上大兰子他们也是玩儿的过了头儿,于是,大力说道;

“你们四个合伙暗算胖三儿,这可不行,光赔礼确实是差的太多,还要罚别的。”

“对,还要罚别的。”胖三儿解着恨的说。

“这样,等摘完枣儿后,你们四个每人给胖三儿两大把,再有,吃鱼时你们四个每人给胖三儿一条,还得让他自己挑。怎么样,你们四个,还有胖三儿,这样行不行!”

大力不是在征求意见,而是用一锤定音的口气说。

“行、行,怎么着都行。”

这次是刚子带头,那三个人跟着连连答应到。

胖三儿听罢乐了,自己一使劲儿从地上站了起来,扭着大白屁股蛋子走入水中,指着刚子说道;

“你们四个,赶紧下来抓鱼,我得监督你们,抓少了那可不行。大兰子,鱼抄子我还不让你使了。”

说完,把鱼抄子在大兰子面前晃了晃,是在故意气大兰子。

大兰子他们四个人无话可说,只好看着胖三儿在眼前抖骚。

“抓鱼喽。”大力喊了一声,自己也跳在水中。

伙伴儿们见“平安无事喽”,立刻恢复原样,都回到水里细心地抓起鱼来。

大力抓了三条鱼后,一是觉得玩儿得差不多了,二是感到快到时间了。于是,对立兴说道;

“立兴,我先到前面看看,你们再玩儿会儿,等我回来后你们再上来,鱼抓得越多越好。”

说完,出水穿好衣服沿着溪水向上游走去。

水中的立兴听后,只是点点头,算是回答。其他众人听见他对立兴说的话,更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依旧全神贯注的在抓鱼,在为自己的午饭增加一道可口的美味。

大力去迎杏花儿,为的是要在那块巨石前拦住她,别让她过来。在水塘里,还有十几个光屁溜儿的呢。

很快,大力来到巨石前,他看了看周围的地形发现,这里是山谷中最狭窄的地方,两面的山林是又陡又密。看罢心想;

“看来杏花儿要来,一定不会绕道走险路,上次小虎儿带路走的也是这里,对,我就在这里等她。”

这时,太阳已经照进山谷,大石头两边一点儿阴凉地儿都没有。他围着大石头转了一圈儿,刚想找地方坐下,可猛的想道;

“不行,要是杏花儿来了我看不到她,她和自己来个擦肩而过怎么办?”

他抬头看了一眼这块大石头,心里立刻有了主意;“我干脆爬到这上面去,那么高,谁来了我都看得见。”

大力一乐,手脚并用非常麻利的爬到石顶上。

“嚯,够热的,都烫手了,没事,就这儿了。”

他不由得自言自语的、乐呵呵的说了一句。

大力站在高处,目不转睛的向溪水两边那弯弯曲曲、高低不平的山路上仔细的张望着。

“怎么还不来呀?杏花儿不会忘了已经说好的事吧?也许杏花儿妈不让杏花儿来?也许杏花儿本就不想来?她们要是不来,我可怎么办呢?”一想到这些,他心中立刻开始不安起来。

头顶上太阳晒,脚下面石头烤,很快,大力通身是汗,整件上衣都紧紧地贴在了身上。

他心中开始起急,在来回的跺着脚,都想叫着杏花儿的名字,冲杏花儿来的方向,用力地高声喊上一嗓子。

就在他心急火燎、心神不定之时,不远处传来一声稚嫩的喊声;“姐,快走呀。”

“是小虎儿,杏花儿来了。”

激动中,大力险些从大石头上滑下去,多亏他腰腿灵活,一猫腰,伸手扶住石面,这才稳住身体,蹲在那里他舒心的笑出了声。

不一会儿,小虎儿从溪水旁小路的转弯处走出,他手里拿着一根儿荆条,边走边用荆条抽打着溪水,把溪水溅起似串串珍珠般的浪花在上下翻滚。他一眼就看见大石头上的大力,高兴地喊道;

“大力哥,我们来了。”

“小虎儿,你们来了。”大力已经站起身高声说道。

大力话音未落,杏花儿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兴奋地喊道;

“杏花儿、杏花儿。”

随着喊声,大力像是坐滑梯似得,顺着光滑的石面,嗖的一下,从高高的上面滑落下来。他刚刚站稳脚跟,便小跑着快速迎向杏花儿。

杏花儿依然背着一大捆木柴,走的虽然不快,但是,笑盈盈的喊道;“大力哥、大力哥。”

大力几乎是冲到杏花儿的身边,二话没说立刻转到她背后,不容杏花儿说什么,伸手摘下那一大捆木柴。杏花儿微笑着也没谦让,顺从地让他把木柴从自己的后背上拿了下来,这情景已是老朋友一样的亲切和自然。之后,杏花儿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微笑着说道;

“大力哥,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咱不是说在水塘边见吗?”

“是呀,可他们还在那里游泳呢。”

大力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说。

“我知道,他们都光着屁股在玩儿打水仗呢。”

小虎儿得意洋洋的说。

“去,别瞎说。”杏花儿满脸严肃的对小虎儿说。

可没一会儿,杏花儿再也甭不住劲儿,捂着嘴格格的笑出了声。

大力听见杏花儿的笑声,心里想;

“真是怪了,我看见她笑的样子特别好看,怎么听她笑起来的声音都特别的好听?”他在琢磨着。

笑过之后,杏花儿说道;

“大力哥,那你去叫他们吧。我妈说今天要请你们十二个人吃老玉米,还给你们炖了两只野兔子,就等你们去吃呢。”

“什么,还有野兔子肉吃?”他既吃惊又不解的说。

“是呀,这几天我爸爸的病好了许多,他就说出去夹野兔子。我爸爸可棒了,他知道怎么找到野兔子进出洞的路,在路上放好夹子就行。我爸爸昨天下午出去的,时间不太长,就抓回两只又肥又大的野兔子,他还说‘他们这些孩子有口福,明天就能吃炖肉了。’现在我妈和我爸正在家等你们呢。我妈也说了,让你们一进门就吃,这样也不会影响你们下面的活动。”

杏花儿高兴地连连说着。

大力听完杏花儿一席话,心里大出意外,心想;

“我们是要给人家送东西的,这可好,倒成了来吃人家好东西的,还有老玉米吃。这我知道;前几年学校停课时,我妈把我送到天津武清农村的姥姥家,当时好像也是八月份,在进村的路上看到大片、大片的玉米地,上面长着馋人的老玉米。因此,我一进门就说要吃老玉米,姥姥没说什么,很快,我就吃上了两个白白嫩嫩的大老玉米,张嘴咬下去,每个玉米粒儿都会冒出香甜厚润的浓汁,真是太好吃了。可等晚上,姥姥像是在讲故事似得对我说;村里谁家里来了贵客,又没什么好吃的来招待人家,就到地里掰几个老玉米来,算是请客了。现在的老玉米还没长熟,都是汁水,等它成熟了,一个那么大的老玉米,可以打下一斤半的玉米粒,能出一斤的玉米面,是你老舅一天的粮食。现在,杏花儿妈也用没成熟的老玉米给我们吃,也是把我们当成了贵客,那她们家不就少收好多粮食嘛。”

大力心里想着,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他不想说出不去她家的话。看着杏花儿高兴的样子,更不想让她不高兴。两难之下,面对杏花儿,刚才还是阳光般灿烂的笑脸,不由变得木讷起来。

“大力哥,你怎么了?”

看到大力的突然变化,杏花儿不解的问。

“没怎么,可能是刚才给晒得。”大力顺口说。

“真是的,这么晒你还站那么高,你看,把脸都给晒红了。”杏花儿关切的说,接着又说道;

“大力哥,那你先到旁边树下凉快凉快,让小虎儿去叫他们,

我爸妈还在家里等你们呢。”

“没办法,只能去了。”

大力把心一横,下定了决心乐呵呵的说道;

“杏花儿,你和小虎儿在前面树下先歇歇,我去叫他们。”

说完,一只手拎起地下的柴捆就走。

“杏花儿,你们砍柴干吗要走出这么远?家门口也能砍呀。”他边走边问。

“是能,但我妈说过,不能老是在一个地方砍柴,要沿着一边的山跟儿砍,只能砍树最底下的小枝和粗一些的荆条,之后就不能再砍了,好让它们有一年的恢复期。这样,我们只能越走越远,不然,家门口的树还不都被砍秃了。”

杏花儿轻声细语的说。

听完杏花儿的话,大力侧过脸,看了一眼走在身边的杏花儿,心想;

“她才多大呀,一定没自己大。可她却要经常拿着砍刀,砍那么多、那么重的柴,还要走那么远的山路。”

想到这些,心中不禁涌起一阵从没有过的酸楚,同时,也是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一定要和她在一起来帮助她的冲动。但是,他也明明白白的知道,如果她不是杏花儿,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让自己产生出如此的心动、如此的牵挂。

三个人来到树下,大力扔下木柴说道;

“杏花儿,你帮我看着那些不能砍,我再多砍点儿。”

说完,从杏花儿手里拿过砍刀,按杏花儿说过的样子,冲进林中就是一阵猛砍。

杏花儿无奈,只好在他身后不远处看着他。很快,大力就砍了好多的柴,可他依然力气十足不肯停手,身后的杏花儿连声说道;

“大力哥、大力哥,别砍了,快过来歇歇。”

大力没有回答,见此,杏花儿又赶紧说道;

“大力哥,不用砍了,砍多了咱们也没绳子捆呀。”

“不怕,我有办法。”

大力挥着砍刀,回头冲杏花儿一笑,很轻松的说。

看见汗水从他的项下流入前胸,看见他扬起的手臂,似被油涂过的一样闪亮发光,看见他既灵巧又强壮的身躯,杏花儿也情不自禁的有些喜欢上大力。

“大力哥,那些大哥哥们来了。”

在溪水边戏水的小虎儿突然喊到。

“大力哥,他们来了。”杏花儿也说道。

“哎哟,只顾砍柴了,把水塘里的哥们儿给凉那儿了。”

大力心里说着,赶紧走出树林。

原来,立兴等大力老半天,始终都不见他人影,没辙了便叫上所有伙伴儿们,沿着溪水去找他。

立兴一见大力汗流浃背,手里还拿着把砍刀,再看他身后满地的木柴,立刻明白他为什么不回去的原因,于是笑着说;

“大力哥,忙着呢。”

“甭废话,你也过去试试。”

说着,大力把砍刀递到立兴的手里。

“好了,看我的。”

立兴把砍刀拿在手中,举刀在空中左右胡乱劈了两下,就去要砍柴。

“立兴,先看看我砍的什么样,照这样子砍。”大力叮嘱着。

按照他们“思想统一,步调一致”的不成文规定,十二个人时间有长有短,都抡刀上阵,砍了一阵子的柴。

杏花儿和小虎儿在一旁,吃惊中带有不解的看着他们,而又插不上话。

在桃子最后一个砍柴时,大力已经和众人把砍下的柴,均分成了十一小捆儿,每捆儿下面压着两根儿荆条,等桃子走出树林,把所有的柴马上捆成捆儿,整齐的摆在地下。

见一切准备完毕,大力擦了擦头上的汗说道;

“你们每人抱一小捆儿,我抱这捆大的。”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脚下杏花儿刚刚砍得那一捆。因为,这是杏花儿背过的,所以,他不想让别人碰。

“大兰子,我那捆儿你替我夹着。”胖三儿挺傲气的说。

“凭什么呀?”大兰子很不屑的反问。

“你没看见我两只手都拎着鱼嘛。”胖三儿说。

“行了,你们两个瞎掐什么,胖三儿,你把鱼给小虎儿提了着,赶紧过去抱一捆儿。”大力说。

“行了,我抱一捆儿。”

胖三儿说着,先来到小虎儿近前,乐呵呵的说道;

“小虎儿,这是两大串儿鱼,有一串是你的,你要哪串都行。”

说完,把两串儿鱼递到小虎儿手中。小虎儿见此,美的不得了,立刻扔掉手里的荆条,伸出双手接过两大串儿鱼。

此时,大力发现小五子、狗子、安子都有点儿不大情愿的意思,于是说道;

“我和你们说啊,杏花儿妈今天请咱们吃炖肉、炖野兔子肉,还有老玉米吃。”

大力话刚说完,小五子接着问道;“真的假的?”

“大力哥说的是真的,我爸妈都在家等你们呢。”

杏花儿立刻接过话来说。

“是真的,咱们快走吧。”小虎儿接着说。

听罢此言,所有人眼前都是一亮。

“别瞧了,赶紧走着吧。”

小五子说着第一个上前,抱起一捆柴就夹在了腋下。

还是一字长蛇阵,小虎儿、立兴在前,大力、杏花儿肩并肩走在最后。

“大力哥,我给你擦擦汗。”杏花儿说着掏出一块小手绢。

他也不推辞,侧过脸让杏花儿为自己轻轻地擦去满头的汗水。看着和自己走在一起的杏花儿,他心里早已美得就像开了朵鲜花一样。

杏花儿家的院子里充满了一片热闹的景象。杏花儿的母亲热情得招呼着登门的小客人,又忙着帮大家放好柴捆。杏花儿的爸爸站在房门前,冲大家挥手微笑,小伙伴儿们你一声“大叔好,”他一声“大婶好,”小虎儿则高声喊道;

“姐、姐,快端盆水来。”

好一阵热闹之后,杏花儿妈笑着说道;

“孩子们,屋子里热,大家都到院子的大树下座吧,我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来吧。”杏花儿妈非常热情的招呼着。

大力众人,听话的跟着大婶儿来到院子中心一棵粗大的树前,大力众人抬头望去,都认识,这是一棵核桃树。在树下的草地上,铺着一张竹编的凉席,四周摆放着小板凳、石头墩儿、草垫子。

“大家都座吧。”大婶儿指着地下的座位满脸是笑的说。

小伙伴儿们并不客气,各自坐了下来。这时大力才发现,只有十二个座位。正在他发愣时,大婶儿接着说道;

“先等一下,我现在就去给你们端肉,还有老玉米。杏花儿,过来帮妈一下。”

杏花儿看了大力一眼,美滋滋的和母亲离开大树。

“小虎儿,别玩儿了,过来。”

大力冲还蹲在屋门前逗鱼玩儿,玩儿的忘乎所以的小虎儿喊到,然后又对坐在旁边的力兴、胖三儿说;

“你们俩往里挪挪,咱们三个坐地下,给人家让出座位来。”很快众人就让出三个小板凳。

小虎儿听到有人叫自己,才不舍的离开鱼盆来到大树下。

“过来,坐我这儿。”大力说。

“不行,我妈说了,我们不坐在这里。”小虎儿回答说。

大力众人听后,一时无言以对,互相看了看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杏花儿母女俩走了过来。杏花儿双手捧着一个大搪瓷盆,人还没到,诱人的香味儿就已经被吸入口中。大婶儿手中提着一只竹篮子来到近前。

杏花儿刚把盛满肉的大盆放在凉席上,十二个人的双眼,立刻齐刷刷的盯在了盆上。只见岗尖儿、岗尖儿满满的一大盆肉,冒出盆来有二寸。大婶儿也把竹篮子放下,里面是闪着金灿灿光芒的大个儿老玉米,还有一大把筷子。

“孩子们,来尝尝大婶儿的手艺。”

大婶儿说完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你们吃吧,大婶儿还有事先过去,你们有事就喊大婶儿。”

说完,又对两个孩子说道;

“咱们也回去吃饭吧。”

“大婶儿,您和大叔他们都过来一起吃吧。”

大力站起身谦让着说。

那十一个人见此,都站起身纷纷说着附和着。

大婶儿听罢,发出开心的笑声,说道;

“不用了。”说着领起小虎儿就要。

在刚才与大婶儿说话时,大力发现,小虎儿在看那一大盆肉时的眼神,是渴望的、期待的眼神,自己也有过这样的眼神。又见大婶儿一家不肯过来,只好伸手拉住小虎儿说道;

“大婶儿,那您让小虎儿和我们在一起吧。”

看见大力非常诚恳的样子,大婶儿知道,如果自己非要领走小虎儿的话,那一定会伤到这孩子的自尊心。因此,大婶儿没再坚持,便对小虎儿说道;

“在这里不许淘气,记住了嘛!”

小虎儿听见妈妈的话,特别高兴的回答道;

“妈,我记住了。”

在杏花儿和母亲转身离开的一瞬间,杏花儿把目光投向了大力,而大力也在那一刻看向了杏花儿。四目相视,见到的都是彼此的不舍和牵挂。

山谷里,清风中,大树下,一顿美味大餐即将开始。

“立兴,你先给大家分老玉米,把我的给小虎儿。”

大力说完又看着大家接着说道;

“咱们先吃老玉米,谁也甭急,第一个吃完的,也要等最后一个吃完的,吃完老玉米咱们再分肉吃。”

立兴分完老玉米,很大气的把自己的那根儿掰成对等的两节,分给大力一节。胖三儿见状,也把手中的老玉米掰下一节,是把一小节递给了大力。大力接在手中,冲他一笑,说道;

“好样的。”

胖三儿看都没看他,已把老玉米放在嘴边啃了起来。

不到三分钟,每个人面前就摆着一根儿被啃得流光发白的老玉米棍儿。

“大力哥,赶紧分肉吧。”

第一个吃完老玉米的胖三儿,手里抄着筷子,等得有点儿心急的催促着。

“好吧,咱们吃肉------”

大力话没说完,胖三儿已经伸出手,就要去夹肉。

“嘿、嘿,悠着点儿,你再把盆给捅翻了,急什么急。”

大力冲胖三儿说了一句。

胖三儿无奈地把手缩了回来,同时还招来大家给他的一顿白眼,而胖三儿却是满脸无所谓的样子。

大力接着说道;

“先从小虎儿开始夹,然后是立兴,这样顺时针挨着个的来。夹肉只有两秒钟,夹不起来的算你活该,谁要是在里面瞎扒拉,这一圈儿就把他隔过去。”

“行,我监督。”立兴紧接着说。

“嗬,那我都快是最后一个了。”

胖三儿说话时没一个人搭理他。

现在轮到胖三儿夹肉了,他离这盆肉稍稍的远了点儿,再加上他个子矮,胳膊短,因此,人一下子跪在凉席上,一只手扶地,伸出另一只手去夹肉。

“哎,太远了,我够不着呀,我用不上劲儿呀。”

他故意的在拖延时间,筷子却在肉盆里扒拉着。

坐在胖三儿旁边的大兰子,一眼就看出胖三儿的花招儿,连忙说道;

“别在我们面前抖机灵,谁看不出来你是在挑大块儿的,老给我们玩儿这假招子。”

胖三儿并不答言,还是在仔细地翻找着。终于,一块儿肉多、块儿大的肉被他夹了起来放在手里,然后,这才心满意足的坐回原处,头也不抬只顾埋头大吃。

大兰子见此,心有不满的说;

“胖三儿,刚才你把肉都给扒拉掉了,下一圈你只能啃骨头。”

“你当我是狗呀。”

胖三儿嘴里吃着,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

“胖三儿,你这吧嗒嘴的毛病真烦人,别吧嗒起来没个完行不行。”

胖三儿脾气不错,白了大兰子一眼,没吱声,只是吧嗒嘴的声音小了很多。

三圈儿下来,盆里连个小肉渣儿都没了,只剩下一盆底儿的肉汤。

见此,立兴灵机一动,乐呵呵的说道;

“大力哥,这肉汤特香,别剩下,我看咱们每人掰下一小块干粮吃,就着喝一口肉汤。”

“对呀,就这样。”大力也乐呵呵的说。

大力舍不得吃干粮袋儿里的馒头,就掰了半拉窝头,和胖三儿要了一小块烙饼给了小虎儿,笑着说道;

“你先吃,甭急,慢点儿嚼,最后来口汤喝。”

小虎儿并不嗒话,点点头,接过烙饼美美的又吃了起来。

每个人手里拿着一小块干粮,静静地也是急切地等待着,生怕传到自己手里的是一只空荡荡的大盆。

大盆终于传到胖三儿手中,他向盆里看了一眼,立刻就特别不满意得说道;

“大力哥你看,给咱俩就剩下这么一点儿。我看见大兰子刚才喝了一大口,嘴没离盆,接着又是一小口儿,他喝了两口。”

胖三儿看的真切,大兰子自知理亏,也不搭理他,在一旁露出满是得意的样子,咂摸起口中肉汤泡饼的美味。

大力伸过头一看,确实,把盆都快立起来了,盆中也只有一小勺儿的量。他只好说道;“你都喝了吧。”

“那我可不好意思了。”

胖三儿说完,就着嘴里嚼的烙饼,几乎把盆来个大翻个,一口把汤喝进嘴里,最后还把盆抖了抖这才放下。

大力看着空盆稍一迟愣,随后拿起盆,用窝头在盆的四周和盆底儿,擦拭着还挂在上面的稠汁,美美的吃了起来。

吃完之后,大力看了看手中的盆,自己好悬没笑出来,心说;“我的妈呀!这盆比我刷的都干净。”

山中的美味大餐结束了,大力他们人人是心满意足。

吃完了,大力又想起摘酸枣儿的事,于是,对小虎说道;

“小虎儿,你去和你妈说一声,我们要走了。”

“好吧,我这就去。”说完,小虎儿起身离开。

“各位,把自己身边打扫打扫,给人家收拾干净喽。胖三儿,赶紧把米袋子放在篮子里。”

他正说着,见大婶儿和小虎儿向他们走了过来,大婶手中还提着一把水壶,大婶儿来到近前,笑着说道;

“吃好啦?要喝水这里有温开水。”

大力发现大婶儿在走路时,一只腿有些发跛,急忙起身迎上前接过大婶儿手中的水壶,说道;

“大婶儿,您做的肉真好吃,我们都给吃光了。”

“谢谢大婶儿、谢谢大婶儿。”大家一起向大婶儿道谢。

大婶儿看着站起来的一片人,高兴的说道;

“谢什么,吃了就好。来,你们都坐下喝口水,过会儿你们就去忙自己的事情。”

“大婶儿,这是我们送给您的礼物。”胖三儿过来说。

“给我的礼物?是什么礼物呀?”

大婶儿面带微笑却有些不解的问。

“是大米,还有馒头。”胖三儿紧接着回答说。

一听此言,大婶儿脸上顿时没了笑容,严肃的说道;

“这可不行,你们怎么把家里的粮食都拿出来了!快带回去。”

大婶儿这一严肃,大家立刻变得哑口无言。

大力原以为胖三儿一说,大婶儿一客气,自己领着大家一走,事情就解决了。可谁知大婶儿却如此的严厉。无奈,他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大婶儿,这几个馒头是我们带的午饭,可我们现在都吃饱了,剩下带回去路上就给捂馊喽。这些米都是我们每一个人凑的,也没办法往回带呀,大婶儿,您就收下吧。”

“孩子们,这可不行呀,大米,多珍贵的东西,你们也敢往外拿。”大婶儿面带严肃的说。

“大婶儿,我们拿米时-----”

大力说道此,声音略微有一点点的延迟,但他紧接着说道;

“和家长说了,他们都同意。”他情急之下说了瞎话。

“大力。”

大婶儿面带慈祥却又不失严厉的看着大力,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看到大婶儿的表情,听到大婶儿叫自己的名字,大力顿感心里发虚,不禁想到;

“哟,看大婶儿的样子,怎么和我们老师似得。算了,实话实说吧,说谎干什么。”

于是,这才说道;

“大婶儿,我刚才说谎了,我不对。您要是生气了,我们向***保证,以后我们再也不拿了,这次您就收下吧。”

大力几乎要带出哭腔了说。

“大婶儿,您就收下吧、您收下吧。”

伙伴们纷纷开口,一起央给大婶儿。

“大婶儿,您要是不收,我们大力哥真的会特难受,没准儿连枣儿都不摘了。”胖三儿说。

“是,真没准儿。”立兴随后也补了一句。

不知什么时候,杏花儿站在了母亲的身边,她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也是一脸茫然,看看母亲,又看看大力,不知如何是好。

大婶儿见此情景,脸上重新露出微笑,和蔼的说道;

“好,我收下。”

大婶儿一句话,让所有人都重新高兴起来,空气中再次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大婶儿等大家稍稍的安静后接着说道;

“你们回到家,一定要把大米的事情,如实地向各自的家长说明。还要带我们向他们问好,说我们谢谢他们。”

“您放心,我们听您的。”大力赶紧答应。

“这样,你们再玩儿会儿,我去掰几个老玉米,你们每人两个,带回家让你们的家长尝尝鲜。”大婶儿说。

“妈,您的腿还没好呢,我去吧。”杏花儿立刻说。

“好吧,我去给你拿条布袋子。”母亲说。

大力听罢,连忙说;

“大婶儿,我们不要,真不要。”

“不行,听大婶儿的。”大婶儿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

这时,大力看见杏花儿正站在院子门口等母亲,也没和其他人打呼,径直向杏花儿走去。杏花儿见他来了,美美的一笑,轻轻地叫了声;

“大力哥。”

“杏花儿。”他也轻轻地叫了她的名字。

很快,大婶儿拿着一条布袋子走出屋门。大力毫不犹豫的对大婶儿说道;

“大婶儿,让我和杏花儿一起去吧,我可以帮她。”

“是,我和他一起去。”杏花儿也对母亲说。

“好吧,你们快去快回,你大力哥他们还有事呢。”

大婶儿毫不迟疑说。

“我知道。大力哥,咱们走吧。”杏花儿高兴地对他说。

两个人肩并肩的走出院门,要一起进到那葱翠茂密的玉米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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