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王殿下如何了?”叶德妃关切问道。
扶晓答道:“无妨,应只是累了。”
“平安便好,平安便好。”叶德妃这才彻底放下担忧的神色,转而露出倦容。
随后,叶德妃又将扶晓、姜云忆以及那个傀儡假扮的姜云舒一齐带着与众人汇合。
“皇上。”扶晓见了皇上,当即先福了一礼,随后便将所知的情况一一道来,唯独没有提及现在这个姜云舒的傀儡身份。
“嗯,方战青,阿愫和辰娘此刻想必已然醒了,你把这个家伙给他们送去吧。”皇上欣慰地笑着,指了指被扶晓一路拖过来的姜云忆下令道。
“末将遵命。”随即,姜云忆就被方战青背了去。
没过多久,另一人也到了。
“看!是湘王殿下。”一旁有人提醒道。
“父皇。”湘王恭恭敬敬地行了礼,接着自若地说道,“儿臣来迟了些。”
“无碍,可有受伤?”
“被几只畜生吓了一跳罢了,好在有几尊石俑帮忙挡了下来。”
“哈哈。这么说,那你也要谢谢姚川郡主呢!这些石俑可都是她激活的。”
“哦,是吗?”湘王眼色微挑,但还是对面前这位恭敬一谢,“那可真是多谢姚川郡主了。”
扶晓素来不喜繁文缛节,更厌烦惺惺作态,便应付了一句:“不必,你可见过我徒儿,还有汉阳公主?”
“师傅,我在这儿。”
还真是说谁谁到,原来章雪成和姜云念一直跟在湘王后头。
只不过,章雪成不知为何与另外二人隔了甚远。
姜云念这才上前跟扶晓说话,眼神中满是担忧:“郡主,阿雪被文鸩所伤,毒虽清了,但……”
说着,姜云念回头示意,章雪成随机撩起袖子,只见那文鸩之毒留下的毒纹仍清晰地遗留在身。
“既然毒已清,那么留下的毒纹便与正常纹身无异了。”扶晓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边好。”姜云念终于松了一口气,又是一个回头。
二人恰好就这么对视。
“咳嗯!”湘王一声咳嗽,二人立刻乖乖地撇开视线,各自的脸都泛了红。
扶晓也没兴趣插手这些年轻人的事儿,便继续对姜云念问道:“不知,可是汉阳公主亲自解的毒?”
“嗯……好在平时修炼不曾懈怠,正好就在里头结了丹。”姜云念谦逊答道。
不过这对周围的人而言可不只是个小惊喜。
“恭喜公主进阶!”
“竟能解这孽畜之毒!公主有如此神通真是大熙之幸啊!”
“好啊!哈哈!好啊!”
扶晓这时打断了周围人的喝彩:“不止是恭喜吧。
“要知道,文鸩之毒乃千古奇毒,若成功祛净,便是不凡。”
说着,她一手结印,朝着姜云念引出一道元气。
元气穿透姜云念丹田,当即在其身后辉散,光影纵横,化为一朵白花的模样。
此乃勘元术,专用于鉴别元神。而元神正是元修天赋的最直接表现,自结丹之时便完全成形。
“素馨结冬寒,梨花生春开。”扶晓说道,“上一个有这种元神之人,便是那结生庙的开创者——结生神尼。”
结生神尼,相传能活死人,肉白骨,元术造诣深不可测,更有一颗普度众生的大慈悲之心。
为纪念其至善,京城人在其圆寂后将原本的小佛庵扩建为如今的结生庙以供奉其舍利。
而时隔百年,有一位与其同等天资的人出现,还是皇族的公主。
周围众人的欢呼比之前更为兴高采烈。
“太好了,念念。”湘王也少有的露出了笑意,“我们母妃一定会以你为傲的!”
姜云念听闻却脸色大变,先是猛然一怔,随即归于淡淡的消沉,避开了所有人的眼神。
章雪成看在眼里,甚是不解。
扶晓倒是知晓其中玄机,不过不便言说,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她回想起了与姜云忆初次见面的那次南巡。
珍妃,苏净初,所有人都曾觉得,这是一位轻风扶细柳的温婉女子。
谁料得到她竟然做出串通贼寇、试图弑君的事情,只为远在京城的独子,也就是现在的湘王谋取皇位。
可惜,扶晓暗中联络驻军围剿,最终令其计划挫败。
世说“虎毒不食子”,但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女”与“子”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穷途末路的苏珍妃不忘困兽之斗,爬上屋檐以亲生女儿姜云念的性命相威胁。
谁料意外之下引发火灾,将自己与人质都困于火场之中。
若非姜云念当时出乎意料地有胆量自高屋之上一跃而下,恐怕就会和她那丧心病狂的母妃一同葬身火海。
一次南巡,京城里失了一位苏珍妃,多了一位满怀猜忌和仇怨的湘王,有了一位过早身谙人情冷暖的汉阳公主,封了一位年轻有才的淮王,路过了一位留下弟弟就离开的姚川郡主。
不过,因此事事关皇族脸面,更牵扯到皇族内部的种种。所以之间事情的真正知情者屈指可数。
对外统一口径是:珍妃于南巡期间突发疾病而逝。
不过人云亦云,渐渐地就有了皇后因妒忌暗中谋害珍妃的谣言。显然,湘王对此深信不疑。
扶晓又是一叹气,轻声自言自语着,“这对兄妹,也不知谁更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