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数人突然闯入,木屋中人纷纷持兵戒备。那莫蛇君从怀中取出一张画卷打开,只见画中人眉目清俊,秀雅灵逸,不是尧旬是何。
莫蛇君手托画卷,环顾道:“不知在座哪位朋友见过画中之人?只要帮我们找到此人,必有重赏!”然各人只是暗自戒备,并无应答。立时数十莽汉一齐涌进木屋,推搡人群探查。然却无所获,只得回禀为首三人,欲推门离去。
北晔见状,心想尧旬轻功卓绝,自己远非对手,如果能借这群恶汉拖延时辰,或可借机脱身。而且尧旬步法诡异,即便不能制敌,总能安然身退。
念及此,北晔运力将木椅震断,佯作跌倒在地,怒道:“是谁暗算小爷,速速站出来!”见身后一阔脸瞠目的黝黑汉子,喝道:“可是你这杂碎,暗算小爷!”
那汉子拍桌起身,木桌应声而裂,斥道:“就是大爷暗算你个孙子!”当即提拳挥来,拳势刚烈迅猛。北晔急忙侧身,堪堪躲过一拳。
那汉子见一击未中,心中怒火更胜,左右提拳连攻。北晔只得后翻躲避,不料一记腿鞭随后,虽勉强错身避开,可腿风刮得背脊生疼。此时北晔动作滞缓,借机汉子快速探手,抓住衣襟后拽,将其摔倒在地。
此地打闹嚷骂,各人纷纷望来,那群闯入凶汉更是停住脚步。莫蛇君等人颇觉蹊跷,手拿画卷与角落少年比对,虽模样全然不同,但身形颇为相似。
莫蛇君走到尧旬桌前,挥手遣数十大汉将角落团团围住。季铁拐喝道:“小子,不管你甚么来头,速速起身随咱们走一遭!”
尧旬自顾饮酒,道:“你们又是甚么来头!我偏不随你们走,能奈我何?”季铁拐大喝:“小儿休要猖狂!”提拐直接刺来,虽然未能击中,但凌厉气浪将木桌震得裂开。
季铁拐出招刚猛,尧旬应对自若,趁木桌破裂之时,尚能取过一樽酒盏,绕在指峰把玩。再遇铁拐横扫,尧旬将木椅一侧翘起,左右使力连避,更借掌风滑开丈余。尧旬平稳着地,手中滴酒不漏,笑道:“你是贪杯要抢我手中的酒麽,说声就是,哪需强抢!”
季铁拐见连番进击都被化解,且如被戏耍一般,更加羞怒交织,喝道:“咱们一齐上!将这小贼擒下!”季铁拐三人率身在前,各据一方御兵合击,其后数十凶汉蜂拥围攻。霎时间,角落真元激荡,气浪翻飞。
突然,响起一裂帛声,一件衣袍从中间旋转飞出,裹挟千钧之力,将外围凶汉纷纷打倒。更激起千百银针,密密麻麻射向季铁拐三人,逼其撤招后退。
许时烟尘散去,见一月华白袍少年,清如碧梨,灵若溪涧,手持一柄折扇而立。正是尧旬。
莫蛇君等见状,怒喝道:“尧旬小贼,果真是你!快将漓水珠交出来,或可饶你小命!”尧旬笑道:“待你们先从地上爬起来,再说这话也不迟麽!”
三人更加羞怒,莫蛇君为首先攻,浑身异蛇如离弦利箭怒射,毒液狂乱喷吐。季铁拐与沐女冰紧攻在后,一人手拄铁拐如棍,疾速横扫生风,更是两拐撞击激起火光,另一人身甩黑色长袍,急转卷起狂风。
三方夹击,尧旬只得凭借诡异步法迎击。持扇开阖间银针暴射,将异蛇钉死地上,更是摇扇卷起烈风,与黑风对抗碰撞。
幸得尧旬步法诡妙,武功虽不能制敌,却也能巧妙周旋。只是角落银针怒射,狂风乱卷,毒蛇拧扭,另旁北晔与汉子推搡追逐,将木屋闹得人仰马翻。
北晔见木屋中混乱,正中下怀,欲要摆脱蛮汉逃遁。怎料被激战正酣尧旬撞见,心中恨想,“我在此遭受围击,怎能任你逃脱!”当即扬声道:“喂,三个老鬼!我虽胜不得你三人,你三人却也擒不住我。不如你们先将那少年放了,我束手就擒便是!”
莫蛇君等人闻言,以为那少年就是尧旬软肋,纷纷扑向北晔。北晔即恼且怒,无奈不是敌手,只能且战且退,与尧旬倚背抗敌。
北晔低喝道:“你个小贼,自己惹祸上身,却要拖我下水麽。”尧旬哼道:“谁让你只顾自己上岸,便任旁人落水。倒也活该!”北晔道:“现在我俩四面受敌,可有脱身之法?”尧旬道:“不过雕虫小技,何需费神。”北晔自然不信。尧旬边谨慎四顾,边低语传音。
突时,灯盏烛火尽熄,接着响起木窗破开声。木屋中嚷骂不堪,待再点燃烛火,却已不见尧旬北晔两人身影。
莫蛇君三人大怒,喝道:“尧旬这俩贼小子,定趁黑灯瞎火逃了,”见三面木窗破开,“那小贼甚是狡猾,咱们索性各追一方,定不能让其逃脱!”三人率众追去。
待莫蛇君等离开木屋已远,两名鸡皮鹤发的老者,手拄拐杖踉跄走出。然声音甚是清朗,其中一人道:“尧旬,眼下恶贼已被摆脱,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另一人道:“即便我应允,只怕也晚乜!如今你不想跟着我,他们也会将你擒住,带到我的跟前来!”见身旁人懊恼又无奈,笑道:“如今只有你我齐心协力,一起逃出岐枝山才是!”言罢手拄拐杖,状似蹒跚走远。
深山雨夜已过,初阳冉冉升起,寥寥一线的淡薄金光。少时金光似溢满蔓延,挥洒渲染着茂密山林,和蜿蜒崎岖的山路。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