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动的车上)
“叮叮”
后座的鈤月拿起手机,短信通知:您已成功退订机票,请您核实,若有。。。。。。
“怎么了吗,表情那么奇怪”坐旁边的LAK不顾安全带的束缚,硬是整个人向鈤月靠近,奋力看向手机屏幕
迅速将手机无事般背面朝上,继续闭眼休息。“好像是垃圾信息,这几天有点多”
“那就关机吧,最近我也开始收到很多私生饭的信息和电话,关机后清净点”,看向旁边闭眼不做声的人,也识趣的不再说话,坐正后干自己的事。
鈤月闭着眼,脑海里想着短信内容。
“您已成功退订由海岛飞往维也纳的单程机票,退款将于。。。”
那是鈤月在听到休假后,立马就想到的地方------哈尔施塔特,奥地利的最美城镇。
说是没计划,但其实在接到休假通知后已经想好了旅游路线;相机也在包里,应该会拍到很多好看的照片。。。。。。。
继续阖眼,将头往窗户上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角度。下次,有空时,再和重要的人一起去吧。
他从以前就是这样。做了很多事,但却从不会邀功。总在自己和对方之间,“理所当然”的放弃自己的利益。他不说,就不会有人轻易察觉到他的低落与郁闷。
对一切最冷淡的人,但却是将之一切看似最重的人。只有经常一起的那三个人都知道,鈤月有伪装自己的面具。
但这一次,好像大家都被他的演技骗到了。没人再去询问短信更多。
车子开离了二十分钟左右。
(田啟准)——“小凡,你定位准确吗?”
(边以凡)——“准的!准的!你就照着开,我刚刚大概看了一下,大部分都是直路。”
(田啟准)——“嗯,你们先睡会,等到了叫你们。”
(边以凡)——“哥,就让你一个人累,弟弟们怎么还会睡的过去”
说完,副驾驶的边以凡就转身将后座的外套拿来披身上。“开稳点,我觉浅”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你真是,哈哈哈哈哈哈。。。”
闭眼休息的鈤月也被逗笑。边以凡每次都能正确找到让大家放松的方式。一会车厢KTV,一会互爆糗事,气氛就是一直只升不降。
“qi!!!!”
!!!!!!
突然的急刹车!
四人用力往前一震,再被安全带猛的拉回来。
(LAK)——“怎,怎么了”惊恐的眼神缓缓看向田啟准,下意识抓紧安全带的手指还有余颤。
(边以凡)——“不会是撞到什么了吧!我下车看看”
想解开安全带的手,被田啟准拉住。
“别动”声调变换后低沉严肃了很多
示意他们看向前面三四十米开外的人群。
几乎人手一个相机,不停开合上的嘴巴不知道在说什么,时不时还垫脚向周围看。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别的不说,但边以凡认出了其中一个记者,每次新闻发布会都会到场,提的问题总是刻薄无下限。
(边以凡)——“快快快!低头!”手快速的在空中往下拍。
“快点倒车。。。。。。也不要太快,就,不要被他们察觉”边以凡躲在挡风玻璃后面,用最大程度弯腰。
后座的鈤月和LAK也大概了解是什么情况了,坐低后也不再发声。
田啟准扭转上半身,单手倒车,眼睛配合着观察车后方左右的距离。动作很流畅,不刻意,没错误。换手挡,再启动车子往另一个方向开去。急于离开,于是开上了旁边上山的路。
。。。。。。。。。空气紧张沉闷
没一人说话,只有忽大忽小的车子行驶的声音在空气的传荡。
开了五六分钟鈤月转头确认后面没有尾随车辆,“没跟来”,轻闲的语气让大家难得的放下警备。
(LAK)——“队长,你太帅了!单手倒车的样子!刚刚虽然很紧张,但我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夸你。”屈身向前,伸长手臂越过座椅要帮田啟准按摩肩膀。
“行了,这样危险,坐好”田啟准用后视镜对上LAK的眼睛,进行眼神“威胁”。看对方没再有动作,低头,无奈的笑。
“哦。。。。”怯怯的收回手,又转头拍了拍鈤月大腿,想要找共同感受“刚刚真的很危险,是吧!我到现在还吓着”
鈤月抬起手,指了指副驾驶,“被吓到,应该是这样吧。”
LAK歪身看向右前方的边以凡:眼睛无神,嘴巴微张,十指交叉,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
。。。。。。。
(边以凡)——“认出记者的时候,心脏,停了一拍”抚顺自己的胸口,接连长舒几口气,还好没和那个豺狗一样的记者对上眼。不然,这个休假别说愉快,可能都只能马上结束。
(LAK)——“但他们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们要来这里的?不是才刚刚放出我们休假的消息。”
(田啟准)——“离拍摄点就这么近,应该是看到新闻上推测的地址跟着来的,附近别的地方应该也有。”
(边以凡)——“要和权哥说吗?感觉人有点多,要是真被“扣住”了,那就不好走了。。。。”
(LAK)——“不行,千万别,他知道后肯定不让我们单独出去了”听到要禀告“权妈”,LAK不乐意了。
正还要说些什么,又一声巨响!
“pong!”
声响后车子慢慢停下来,接着就是车盖升起的浓烟。
!!!!!要爆炸了?赶忙抱紧身边的鈤月。
鈤月满脸的不乐意,但还是由着对方抱着自己的胳膊,不易察觉的将胳膊往LAK那边移。
田啟准解开安全带
“我去看看”
丢下一句话就关门。简洁的话,能给人安全感的话。
他有办法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时候解决好问题,会迅速判断好利弊。比起领导者,有时更像是制定规则的上权者。
掀起车盖,更大的浓烟涌起,“咳咳咳”就算事先预料到会呛鼻,用袖口捂住口鼻,烧焦后形成的烟气还是让人难以抑制的咳嗽。
“情况还可以吗?”边以凡将上半身从车窗探出,因为浓烟没能看清到人,想着下车帮忙,解开安全带的动作还来不及做,后座的关门响起,然后就是一个英挺的模糊人影走过。
鈤月来到田啟准得身边,下意识用手扇去烟气。
“能找出问题吗?咳咳”虽然感冒有点鼻塞,但因为说话,刺鼻的浓烟直达喉咙,顿时眼角有了的反应,然后就是开始酸涩的眼球。
(田啟准)摇摇头,接着挥了挥手,比了一个回车上的手势。
两人正要转身。一句试探的语气在身后响起。
“是,出什么事了吗?”。
两人被不知由来的声音吓到。警惕、惊吓、猜测。
寻着声音,鈤月回头,隐约只能看到对方大概的身形,手上,好像还提着重物,混着浓烟也看不出是什么。
可能是因为没有听到任何回答,对方开始缓缓的靠近。“那个,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吗?”还是试探的语气和逐渐加大的音量。
捂住半张脸的手没敢动,如果现在什么都不回答直接回车上,反而会显得更奇怪。况且车子坏了,到时候也只能是呆在车里。粉丝?还是就只是路人?手上的东西会不会是高清镜头?是故意等在这里的吗?
还在想着会是什么状况,女孩的身影就在浓烟中渐渐清晰起来,田啟准低眼看向重物——原来只是,自行车啊。如果是自行车,那应该只是从这里经过吧。
还来不及了解情况,叶舒就被浓烟呛到发不出声,“咳咳咳,烟。。。怎么。。。。大。”,一只手捂住鼻子,慌乱踩下自行车的脚踏板,没踩准,但也没力气再去找准位置,抛下自行车,迅速跑到浓烟不及的地方。
???
看着倒在地上还在转动的车轱辘和不远处不停深吸气和咳嗽的人,车前的两人:要,去帮忙吗?
再过一会,就看到一个小身影小跑回来,吃亏后,就懂得用双手的袖口捂住口鼻。
(叶舒)——“出@#……%&*%”,因为捂得太紧而含糊不清的话
???。。。。。。。
想听清楚对方的话,鈤月不禁将身体往前倾。
距离拉近后,叶舒为了能确保听到,将脚尖踮起,抬眼的瞬间,却刚好撞上鈤月的幽深的眼睛。
在对上眼的那一下,叶舒明确感觉到自己心脏漏停一拍,之后就是越来越快的加速,黑色?还是湛蓝色?好,好好看!再往下就是高挺的鼻梁,再往下修长的遮住半张脸的手掌。。。。。
。。。。。。。安静停顿的动作,只有自己一直在飘忽不定的眼睛。
明明意识到自己的紧张很明显会被对方发现想躲开,但就是,主动离开不了。他的眼睛,好像已经,让自己陷进去了。。。。。。
之后的叶舒才发现,自己主动离开不了的,不仅是眼睛,还有它的主人。名为鈤月,且于她而言,像只挂于空中的月亮——日日必会在心里出现,也仅限,在不可触及的,出现。
对视了有三四秒,搞乱别人呼吸节奏的当事人却依旧是没有起伏的眼神,更准确得说,应该足够冷淡。察觉到忽闪并逐渐睁大的眼睛,将脸往微微别过,让耳朵离女孩的更近。
叶舒看到对方的动作,用力眨巴眼睛微微摇头,自己到底搞什么,整个就像个白痴。。。。。。。重新提起神后,靠近耳朵。
(叶舒)——“先……&%#来”
说完话后看着对方还是没有任何动弹的身体。
这是,还没听懂吗?
啊呀!不管了!
拉起眼前的人,转身就跑。
!!!!!!!
三人被突如其来的“拐跑”吓到。
田啟准提起脚立马寻着身影消失的方向跑,LAK和边以凡也是解下安全带开门就冲。
跑了三米开外停下,鈤月也没有甩开那个奋力抓着自己的手。
因为跑时少了一只手的遮挡,吸入一些浓烟,叶舒忍受不了难受蹲下,眼睛不明所以的液体一直往外奔流,没意识自己右手身后还牵着一个“大物”
随后跟来的三人看到停下的人影
(LAK)——“哥你没事吧?!”
(田啟准)——。。。。。。。。
(边以凡)——“怎么回事,突然间”
鈤月站定的抬抬手,示意“拖着”自己,还在地上背对着大家,蹲着深呼吸的人。
LAK微身向前,小心询问。“你好,请问你。。。。。。”
(叶舒)——“先出来,先出来”打断对方的话,语气透露难免的筠气。
四人????
没有前言后语的话,这是在说什么?
起身时,下意识借助右手的支撑缓缓站起,吐出一口气:“先出来,我说的话是:先!出!来!,后面三个字刻意停顿加重。
(田啟准)——“嗯。。。。。。是这样的,因为挡着衣服,不是很能听清,所以就。。。。”感受到对方不知何来的小怨气,说话时加上了婉转的语气。
(叶舒)——“大哥,就一定要在那么,那么大的烟里谈话吗?”边埋怨边转过身。
边以凡更是被莫名的语气怔的不知方向:突然的肢体接触,二话不说就拉着别人开始跑,现在还,发火?简直莫名其妙加上无可理喻。
(边以凡)——“请你的态度礼貌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哇啊”看到完全转过身后女孩:委屈还有点筠气的脸,眼泪纵流不说,鼻涕也已经碰到在嘴唇边缘,眼球泛着微红的血丝。
(田啟准)所以,才生气吗,看着好像真的很难受的样子。摸了摸口袋,啊。。。纸巾,在车上的外套里。想转身去拿,一个白色的物体在眼下递过。
(鈤月)——“给”,没多的动作,没关心的话语,把随手关心这件事做得不温不火。
看向递给自己的纸巾,还忍不住瞟了几眼拿着纸巾的修长手指,意识到自己脸的惨状,特意低头撇过脸:“谢谢”,小声的接过纸巾,没了刚刚的底气。应该,没有很丑吧。。。。。还在想着自己是先鼻涕还是眼泪,头顶上方的声音再次响起。
(鈤月)——“能,先放手吗?”
???!!!!
看向自己完全没注意的右手,迅速放开!
完了,这下自己除了奇怪还会被人以为,变态吧。。。。。将原本低着的头埋得更深,咬唇懊恼
(田啟准)——“请问这附近有车行或是修车的地方吗?我们车子”打破尴尬的话还没说完,眼前低头的人就继续保持着埋头的姿势从四人之间“穿过”,径直走到自行车旁边:抬车,转方向,上座椅,踩脚踏板,动作一气呵成。
然后就是不知是留着空气还是他们的话,“我去找,你们等着”,还有奋力踩踏的背影。很好!抓住空隙!离开这个不知所措到呼吸不过来的氛围。
一阵风后,空气再度安静下来。
。。。。。。。。
(LAK)——“哥,那是自行车的速度吗?”空洞的看着只剩一点点黑影的人,依旧能看到起伏的动作。
(边以凡)——“她说去找,找什么?车行?不会到时候带一些粉丝或记者回来吧?我总觉得她,刚刚在和月哥对视的时候心里在想别的东西。”
(鈤月)——“应该是没认出我们”,垂下眸,想起撞进女孩那双眼睛的瞬间,那种眼睛,应该不是在说谎。虽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的紧张由何而来,但鈤月相信自己的直觉。
(田啟准)——“车坏了,没法走,我们对这里的路也完全不熟悉。她说让我们等,应该是有办法。”说完,顺势就在路旁的草墩里坐下。
看到队长都表态了,LAK和边以凡也不再发声,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刚刚没发现,这里倒确实挺好看。
海塔的池羽岛相比较圣女岛来说,更鲜为人知,一个是因为进岛的路不好找,还有就是因为几年来圣女岛的观景率越来越高,渐渐的大家就将山背后的池羽岛忘记。
人为的足迹减少,反而给了这里的事物更多自然的生命与韵律。
鈤月他们到的时间,刚刚是这儿的春季,五月的池羽岛,将春天带来的礼物保存的很好。
很多不知名的飞鸟会在这儿歇息到夏季末,哺育新生命。壮大后的家族在九月又会启程飞往更南的地方。
以山为背,面朝大海,绿色与蓝色的衬托更显相得映彰。只有几家普通的瓦砾房在静默的驻扎。有时生起的炊烟为这个世外桃林添了些许的生命力。
转眼就能看见田间吃草的耕牛,更为这幅静谧的“山水画”加上点睛之笔的律动。
脚下白色的水泥路将绿色的稻田笔直的一分为二。路的尽头延伸到森林的路口,再就是连上通往山上的石阶梯。
(边以凡)——“这里的景色,有点像在看国家地理的感觉,山就是山,田园就是田园”,微仰后,就能看到一大片净蓝色的天空。
(LAK)——“你好像在,企图作诗”,怀疑兼鄙夷的眼光从上到下扫着边以凡
(边以凡)——“。。。。。。你的“企图”,是在看不起谁呢!?我告诉你。。。。。”
两人的斗嘴经常开始的没有预兆,结束得莫名其妙。早已见惯的田啟准也没再管,打开手机定位和地图,就算不了解路,但总得知道自己在哪儿。
也不再坐着,站起拿着手机在跳“交际舞”般转圈、左右上下扫、换方位的垫脚伸手,果不其然的,没信号。。。。。。
这个情况,好像目前来看,有点棘手。。。。。。
(池羽岛的某处菜园地)
叶舒骑累后,速度放慢了很多,脑袋慢慢冷静下来,细想刚刚抓着人家手不放的场景。
“应该,也许,大概,不会很,奇怪吧?”
猛得摇摇头,加大肯定的语气
“不会不会,原本就是为了帮忙啊,再说了,谁没流过眼泪鼻涕!”
又微微咋舌,度量自己刚刚看男孩的眼神。
“嘶~是不是,有点太入迷了?搞得好像自己没见过男人一样。。。。。。啊呀!真的是!到底为什么看那么久!”懊恼后又是加快的踩踏速度。
但确实,不可否认的是,自己的确没见过那种眼睛:明明没有起伏,但好像在说故事;清冷的单眼皮,从下往上看,睫毛的长度刚好“锁住”自己看向别处的目光。
沉于他的淡然,陷于无止境的“眼底隧道”。
思绪还浸在刚刚对上眼的时刻,一时忘了自己当下猛踩脚踏车的目的。最后在快要离开菜园时。
“小舒!回家呢?”不远处农地里传来低厚、响亮的声音。
“吱!~~~”抓紧刹车,脚踏车的轱辘逐渐慢下来。
“叔儿?还在忙着种今年的稻子?”叶舒对着坐在播种机里劳作的人影招手示意。
“是啊!你姐今早送来的红豆糯米很好吃,回家帮我夸夸她!”说完后,从窗户探出半个身子,摇了摇手里刚从车里拿出的餐盒。虽然人已到中年,但声音还是浑厚用力,连着说完一大串的话。
“好嘞!那我先回家了!”
等等!不是这个事!收回踏上脚踏板的脚重新落地。再次转头对着田里的人影。“叔儿,您会修车吗?”
——“啥车?你自行车又不好使了?”
——“不是我的车,是。。。。。。。”不行,喊不动了。
这次将车停好在路边,小跑到播种机下,因为高度,奋力仰头,“是那种大车,就,有四个轮子的那种。”手还在空中不停的笔画形容。
“不清楚啊,平常我也就只能修修这个脾气大的宝贝,别的车,没有碰过啊”拍了拍方向盘,话语透露着不足的底气。
“没事,您先载我去个地方,稻子的事之后我再和您一起帮忙。”边说边抬起脚踏上播种机。
“去哪儿这是?稻子的事倒没什么关系,关键我还不一定会修啊。”看着已经坐上车的人,手里的方向盘一时不知该往哪儿转。
“您先去山路口,实在不行,再想办法。”确实,这是叶舒现在唯一能想到的解决方式。反正都叫车,都有四个轮子,应该大差不差的,应该。。。。。。吧
“哦。。。。”迟疑的重新启动后,往山口的方向开去。叶家的女儿从小就是这样,风风火火,想法上来了,谁也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