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真是个为学生着想的教授呢。”在回去的路上，叶玲和沈明羽两人并肩前行，有别于他们去找教授的时候，现在叶玲手里多了一瓶医用酒精。
“是啊，避水只会对水有作用，没想到还能用酒精来替代水。这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徐教授让两人回去洗澡之后再来找他，但是这对叶玲来讲明显是不可能的事情，就在这个时候，他从一旁的架子上拿出了这瓶医用酒精。
很顺利的，酒精擦到了叶玲的手上，这让在场的两人惊喜万分。
“酒精是比水还要好的溶液，不过要记着不要滴到眼睛里了，另外也不要再兑水了，这一瓶应该够你用。”徐珂教授如是嘱咐道。
“不过为什么还要你跟来？”
“因为我这只眼睛能看得很清楚。”沈明羽点点额头。
“能看见幽灵之类的？”
“能看到人的灵魂，不过每次睁开我脑袋都会很疼，坚持不了几秒。”
“说起来你还没跟我说过，你额头上的这只眼睛怎么来的，看起来也不像是天生的。”
最终还是到这个话题了。
沈明羽苦笑一下，挑了最简短的话解释道“暑假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神灵，然后就变成这样了，现在那个神灵就沉睡在我体内。”
“慢着，我记得你不是说过，神灵都消失了么？”
“没错，但是很显然的是，我体内的这个是个例外，不过他也很虚弱了，毕竟连自己的来历都不知道，可怜到需要借助普通人的身体才得以继续存活下去。”
“也就是寄生在你身上？”
“这么说也没错。”
话题就此终结，事实上叶玲还想问更多，但是两人已经走到了分岔路口，接下来没有了走在一起的理由。
总之两人按照老教授的要求，在晚上八点前洗干净了身子，再度来到那间办公室，因为预料到接下来会用到自己的力量，沈明羽好好的睡了一个午觉养精蓄锐。
然后在他出门前，手机上接到了一通电话。
上面没有显示姓名，不是记载在通讯录里的电话，也就是说不是熟人，不过直觉告诉他，他应该接听这个电话。
“喂？”
“是我。”冷冽的女声从另一端传来。
虽然很想吐槽一句这是哪个世纪的“是我”诈骗，不过这富有特征的声音至今听到还是会被小小的吓到。
毕竟是那个曾经拿着石头要砸自己的女生说的话。
“嗯。。。学姐是怎么拿到我的手机的？”
“只要在校园上查找一下新生名单就行了，你们的基本信息都被公布在上面，顺带一提我也知道了你的宿舍是诚园，现在我就在楼下，你快点下来吧。”
“我们的信息真的不受保护啊，不过我也刚出门马上到了。”
事实上刚挂断电话，沈明羽就出现在了一楼大厅，看到了在门口等待的叶玲。
刚一接近，沈明羽就闻到了扑鼻的消毒酒精的味道。
“你那是什么表情。”叶玲看到沈明羽僵硬的脸色，皱眉道。
“我只是对这么美丽的学姐在宿舍楼下等我感到受宠若惊而已。”沈明羽面色自然，看不出一点僵硬的样子。
“哼，既然教授要求我们都到，那么自然是一起抵达是最好的，别浪费时间了，走了。”听到这个回答，叶玲立马转过身去，当先离开，沈明羽紧接着跟上。
路上，叶玲问出了自己白天没有机会问出来的问题。
“你没有想过去掉你额头上的这个眼睛么？被别人发现的话很不好吧。”
沈明羽当然想要让这个碍事的眼睛消失，虽然额头的伤疤并不明显，但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端倪，为此还不得不留长头发，而且洗澡的时候还得小心洗发水不能掉进去，真的是麻烦死了。
“虽然沈教授能强行赶走它，但是，我不想用这种暴力的方式强行将它从我体内赶走。”沈明羽说道。
“哦？为什么？难道因为你是个大好人？”叶玲语气中带着些许嘲笑。
“我可以将这句话看做是夸奖么？”
“当然，你可是将自己的身体都借出去的人，冒着被当成异类的风险进行着没有回报的帮助，难道不是大好人么？”叶玲的语气极尽嘲讽。
这些话听起来真的挺讽刺的。
“毕竟是自己许下的承诺，而且，也算是我的一些贪念吧。”
“贪念？”
“嗯。”沈明羽点点头，然后语气认真的问道“学姐，你觉得现在我们的生活幸福么？”
叶玲歪着脑袋想了不到一秒，就肯定的点头“当然啦，往大了说，国家体制基本到了最优的地步，社会保障福利都完美无缺，全世界已经消灭了饥荒和战争这两项灾难，往小了说，现在的新世代AI都能准确的为我们的人生进行规划，告诉我们最幸福的道路，那有什么不幸福可言呢？”
“嗯，但是这不过是现代社会的优点而已，百年前国家做不到的人尽其才，现在依靠科技技术达到了这一点，我们的人生变得一帆风顺，更不用说我这样本来就优秀的人。”
“呵呵，我头一次见到像你这样自恋的家伙。”叶玲白了一眼。
“这是实话，早在AI给出判定前，我就决定了我的梦想，之后AI给我的众多计划中，和我匹配率最高的那项便是我自己给自己规划的道路，在那之后，初中，高中，一切都如我所预料的那样进行下去，所有的未来，都达到了预定调和的阶段，一切如计划预想的那样，顺利而且无聊，我不喜欢这样，我喜欢有些惊喜意外的人生，就像那些冒险故事里一样，每天都能见到一点新奇的东西，永远都不知道明天会遇到什么。”
沈明羽的话语是那么平静，语气中透露着淡淡忧伤，一帆风顺的生活让他感到枯燥，从而想要寻求新的刺激，这对立志物理研究，探明世界规律的人来讲，真的是矛盾复杂至极的思想。
不过叶玲理解对方的想法。
“就像对于通关一次的游戏，很难有兴趣去打第二次。”
沈明羽点点头。
对预定调和下日常生活的反叛，这就是沈明羽甘愿这么做的理由。
“然后你不会感到普通日常的可贵么？”叶玲偏过头，盯着沈明羽的眼睛。
“并不会，因为即便是现在，也是平凡的日常占据了大多数的时间，虽然我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但是却不代表我能介入其中，我只是一个旁观者而已，再说了，要不是这个眼睛，我也没法帮到学姐你啊，这也算是缘分。”
“油嘴滑舌，像这样低劣的话语，是很难讨到女孩子欢心的。”
事实上并没有刻意这么想啊。
“难道学姐没有因为遇上我感到幸运么？”
“啧，结果还不知道呢，不过看在教授的面子上，我还是对你道谢好了。”
“哈哈，有这句话，接下来头再疼感觉也能坚持下去了。”
沈明羽嬉笑着，结束了路上的这次谈话，因为两人已经到了目的地。
傍晚下的教学楼透露出一股肃穆的寂静，两人停止了闲聊，下班的教授老师们结伴成行，又说有笑的离开，对于这两个造访的学生毫不在意。
顺利抵达徐珂的办公室，老教授此刻正整理好了一个背包，直接递给沈明羽，说道“去楼顶。”
背包入手并不沉重，但是感受到里面放了一堆经不起磕碰的东西，于是就这么拎在手中，两人跟在老教授的背后，来到了这栋大楼的天台。
“天台的风真的很大啊。”沈明羽没由来的感叹了一句后发现，没有能接自己腔的人。
“风大不是问题，重要的是这里没有摄像头，不怕被人看到，来把包给我。”
递过去手中的背包，老教授从中取出一个小瓷瓶，然后往里面倒了些水，插上一枝花，然后再在旁边放了个香炉，插上了三支香，随后再掏出了两个坐垫摆在两旁。
这个阵仗，沈明羽在暑假的时候见过。
“来，你们两在这里相对坐好。”徐珂指着坐垫说道。
沈明羽直接盘腿在左边坐下，而叶玲因为穿了裙子，便双腿并拢，跪坐在另一边，三支香已经点燃，舒缓着沈明羽的精神。
“接下来将要通过沈明羽的天眼找到你身体中的那个‘避水’在哪里，接下里就靠你自己了。”徐珂对叶玲嘱咐道。
“靠我？”叶玲有些疑惑。
“是的，解铃还须系铃人，能帮助你自己的永远只有你自己而已，所以一定是你自己解除这个愿望，而我们顶多给你一个道标。”
徐教授的话也不知道叶玲听懂了多少，沈明羽经历过一次，所以理解其中意义，就不知道叶玲最后能不能了解。
老教授左手牵起沈明羽的右手，右手牵起叶琳的左手说道。
“那么开始吧，明羽，至少坚持五秒。”
“嗯，”
沈明羽点点头，为了知道这个无名神灵的真名，徐珂给他的众多建议中，了解对方的能力便是其中重要的一环，现在正是使用这唯一一个自己知道的能力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