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至今,大都推崇个人英雄主义,每当“单挑“这两个字说出来,很少有人能够忍受这种挑衅,尤其是古时候的斗将,名声比命还重要,一旦拒绝,就会成为一辈子的污点,难以出人头地。
白子明虽然来自现代,但这种单挑宣言,他也听不惯,一个爷们,对方都开口挑衅了,他没理由退缩,再说了,他躲得掉么?
“好,我就给你这个机会,正好也见识一下天下英豪的本事。”
吹牛,放狠话谁不会?白子明自信连天都能给你吹破,当即站了起来,只差哈哈大笑,就能做出一副豪迈大气的模样,整个动作干净利落。
他本身身高也不差,一米八多一点,放在古代也是七尺男儿,再加上修行《白虎血煞经》的缘故,整个人体型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由瘦弱变得健壮起来,一身肌肉扎实,尤其是眉目之间,透着一股煞气,双目一瞪,好似一头饿虎,凶猛气息扑面而来。
《白虎血煞经》练体就不说了,毕竟《天命真经》运转,十缕白虎煞气才能转化一缕命气,这证明白虎煞气是比不上命气,然而,白虎煞气对于气场的改变,却是非常明显,尤其血煞气息越浓厚,白子明威严就越深重。
他这一站起来,周围人竟然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尤其是申屠,更是觉得被一头猛虎盯上了,脸色微变,心中莫名有些忐忑。
《白虎血煞经》通过吸收血煞气息,强化身体,同时改变修炼人的心性,修炼者将会变得凶猛,好斗,嗜血,普通人修炼这种兵道战法,到了四十岁就需要再修炼一门同等级的温养法门,平复血煞之气,或者血煞大成,阴极阳生,顿悟生死之道,否则极容易变成杀神。
白子明跟着申屠来到演武场,周围已经围了不少士兵,这些人中有不少人参与过大泽乡起义,对于白子明“虎魔”的名号,可谓熟悉之极。
站在演武场上,白子明手提着长剑,仔细打量着申屠,这人一米八三左右,穿着一件灰色布衣,整个人四六开的身材,双腿很长,跨步之间,距离大概有一米五。
“我这剑,剑长六十五厘米,以我的手臂的臂长,在申屠离我近身,一米五的距离,便可以直接拔剑,一剑,只要够快,一剑就可以。”
比武也好,打架也罢,杀人也好,都是一场博弈,最好的局面是什么?就是我能打到他,而他却打不到我,出手的距离和时机,是非常重要,白子明一直在观察申屠,可能这也是当医生留下的职业病。
“我这长剑,名为天命,天命在手,剑出无命,虽是切磋,但武功既分高下,也决生死,所以,我绝不会留手,若是我失手被杀,那是我学艺不精,若是申屠兄死于我的见下,我只能说抱歉。”
白子明心中一番计算,朝着申屠拱了拱手,接着一副霸气十足的模样说了起来,他说这话,一来是攻心,激怒和刺激申屠,二来是表明自己的态度,警告其他人,你们想踩我出头可以,但先掂量掂量自己命够不够硬。
“好,够狂,我会让你死的很惨的,哼。”
申屠脸色大变,冷哼了一声,提着俩个斧子,脚步一踏,整个人如同蛮牛一般,朝着白子明冲了过来,随着申屠的冲刺,整个地面都发出了轻微的振动。
一米八三的申屠,本就身材高大魁梧,快速移动时,给人以强烈的冲击力,手上的宣花斧看起来更是吓人,凶猛,彪悍,透着霸气。
白子明仍旧站在原地,既不冲锋迎上去,也不后退躲避,提着一把长剑,好似被吓懵了一般,只有隐隐绷紧的手臂,在显示他正在等待机会。
一步,两步,振动越来越明显,白子明脚下的震动也越来越明显,四周已经能感觉到一股劲风。
粗壮的手臂,挥动着宣花斧,申屠手中大斧猛地劈了下来,在接近白子明的瞬间,突然一道黑色剑影闪过,空气中发出“嗡”的轻响,申屠眼睛微微一缩,心底生出一股惧意,脖颈间传来的凉意,让他不得不硬生生的停住下劈的动作,双手疯狂上扬,试图挡住飞速闪过的剑光。
一寸长,一寸强,他的宣花大斧虽然比匕首长,然而比长剑却短了不少,当申屠还在暗自窃喜,轻松的贴近了白子明,挥动斧头的瞬间,却发现白子明仅仅往后退了一小步,避开了斧头的距离,紧接着顺势拔出了长剑,剑光闪动,他便进退维谷,只能收斧招架。
“好快的剑……。”
申屠上扬斧头,却发现双手一空,根本没有招架到,脖子传来的痛感,让他无力的垂下了双手,看着白子明,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彭。”
尸首倒地,发出“彭”的巨响,四周人都被吓了一跳,三个神秘人对视了一眼,随后摇了摇头,在他们三人眼里,这场比武,犹如小孩打架,除了白子明最后出剑,能让他们认可之外,其他毫无看点。
倒是在一侧的陈胜,一脸阴沉,随后才缓缓走到场中。
“子明,果真不愧是我起义军的猛将,亏得这申屠还在吹嘘,有百人难敌之勇,明日,我准备宴请陈县三老,商议大事,如今起义军大势已成,正所谓蛇无头不行,军无名则不义,我麾下已有车骑千乘,军士万人,在战国争雄之时,这可谓是千乘之国,然国主不定,必生惑乱,不知道子明可有对策?”
陈胜看了一眼倒在地下的申屠,随后一脸慎重的问向白子明。
“国主不定?必生惑乱?这是想要立国,称王了?”
白子明一听,那还不明白陈胜的心思,虽说广积粮,深挖墙,缓称王才是王道,不过他可不会自找不痛快去阻拦陈胜。
“将军所言极是,国主不定,军士必心生惑乱,将军本就是天命之人,又举反秦大旗,身披甲胄,手持利刃,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此乃人主之像,何不自立为王,主持反秦大业?我白子明定当全力支持将军,若是谁敢反对,便教他问问我手中长剑利否?”
白子明身子一挺,只差大吼一声,谁敢反对陈胜为王,谁就是跟他白子明过意不去,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子明不愧是我之心腹,有子明这话,我便放心了,若是人人都如子明你这般,明大势,知天命,反秦必胜,只可惜吴都尉,心有不忿,言反秦方始,称王尚早,这申屠便是吴都尉帐下勇士,明日三老议事,到时候就看子明你的了,我若为王,子明便是上将军,反秦大军必将在我俩操持下,越发昌盛。”
几个月的征战,陈胜不但心性有所变化,连说话的水平,也上涨了不少,又是提点,又是利诱,竟已经有了几分御下的手段。
“吴都尉?将军说的是吴广都尉?难怪我说这申屠无缘无故要来挑战我,原来是吴都尉的意思,这笔账我记下了,将军,既然如此,那容我收下这两把斧子,作为战利品,也好让吴都尉知道,我白子明不是易与之辈。”
我管你是谁在背后搞事情,反正你们几个都不是什么长寿的人,大业未成,就已经开始在内部瞎搞起来,白子明懒得理会陈胜与吴广这两人的龌蹉,弯腰捡起了两把斧子,准备收做战利品。
县丞府,书房
陈胜正在低头沉思,盘算着今日的得失,他的下手正坐着一个身形矮胖,挺着大肚子的白胡子老者,这人正是笑三笑。
想起今日之事,陈胜不由皱了皱眉头,大泽乡起义之前他其实对白子明颇为依赖,然而白子明杀了两个县慰,手底又有不少能人,名头非常大,对于自认天命之人的他而言,心中很是不安,很是忌惮白子明会抢了他的首领之位,好在祭天之时,白子明很是识相,陈胜才如愿了起义军首领,成了将军。
最近几个月他在落星阁的资助下,东征西战打出了一些名头,终于巩固了自己的地位,再加上落星阁的人蛊惑,心里就起了想法,然而吴广却是反对他称王的想法,他只好召见白子明来议事,结果信使都已经回到了陈县,白子明居然还在慢悠慢悠的赶路,丝毫不把他的急令放在心里,是以他在看到白子明的时候,便选择了敲打和警告,甚至以羞辱的语气对待白子明。
申屠并非是陈胜安排的人,然而,正在气头的他,并没有打断申屠的挑衅,因为他也正想借此来打击白子明的威势和名头,却不想申屠如此不堪一击,不但未能打击白子明,还间接增加了白子明的威望。
还好,白子明看起来对他似乎还算忠心,尤其是称王这件事上,比吴广要积极的多,这算是今天为数不多的好消息。
“将军不必忧心,将军举反秦大旗,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战功赫赫,又是天命所归,命运预示着将军,占陈县便是称王之时,此乃天意,三老之中,我落星阁早已经布好人手,届时将军振臂一呼,大事可成。”
笑三笑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脸上露出一副智珠在握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