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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人生得失:我们走在不断失去的路上

当你看到这本书的时候,我想,我应该已经过完了40岁生日。

在写作这本书期间,我的人生也算是起起伏伏,经历了很多的“过山车”,好在年纪渐长和学到的一点点知识让我逐渐可以看起来很平静。

40岁是一个开始失去的年纪

如果人生按照每10年进行回望和总结的话,11~20岁,我的人生关键词是学习和尝试;21~30岁,我的人生关键词是得到和追逐;31~40岁,我的人生关键词是获取和扩张。那么,我给40岁后面10年的关键词的定义是:失去和放下。

在临近40岁的这几年里我的身体发生了很多变化,最大的变化是白头发开始增多,它们从我的两鬓和头顶开始快速蔓延;其次是记事本使用的频率开始增加,你也可以说我学会了清空大脑的方法,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有些事不写在记事本里,我真的会转瞬就忘。所以,我养成了在床头放一支笔和一个本子的习惯,睡前想到什么,就立刻写下来。

当然体力也大不如从前,过去熬一个晚上睡一觉就补回来了,现在就是睡3天都觉得补不回来。晚上11点前不睡觉,后半夜就很难入睡。

曾经有个阶段,差不多长达一个月的时间,不论我几点入睡,都会在凌晨3点半准时苏醒,没有任何原因。

刚开始的时候,还可以继续睡,后来有一个星期,苏醒后就会睡意全无,只能睁着眼到天亮。

我非常痛苦,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抑郁症,因为有传闻说抑郁症的表现形式之一就是失眠。

我开始大把掉头发,脾气变差,身体循环系统和代谢也逐渐出了问题。种种信号都在提示我,我在逐渐衰老。

说40岁是老年人,对于小朋友来说是很正常的事,毕竟就是大叔的年纪,但对于很多同龄人或者30多岁的人来说,可能会撇撇嘴说句“胡说八道”。

人的苍老一定是先从心开始的。

我是一个天性悲观、骨子里自卑的人。

因为知道自己的问题,所以在成长期我非常注意调整自己,尤其是针对自己认为的性格弱点,不断尝试去训练自己改变。

比如,当我决定要适应社会规则的时候,我丢掉了书架上的小说和青春读物,换成了名人传记和提升工作技能的书。这些书的确很无趣,但我确定这可能是我将来要走的一步,我只能提醒自己说,与其被动接受,甚至是被迫接受,还不如早早调整心态,化被动为主动。

30岁时我因为工作的变动带来了升职加薪的机会,但坦白说,我活得不是很快乐。

我曾经有一段时间特别纠结,不知道是坚持自己的个性,还是强迫自己扭转个性。

我其实是一个不爱交际的人,不爱说一些我觉得有点虚伪的话,包括给领导敬酒,夸领导……可后来我带了团队,有了下属,也就有了无形的责任感,尤其是当大家都那么做的时候,好像我又不得不别扭地去做。

记得有句话说:“我们终将成为自己讨厌的人。”我曾特别反感这句话。我心想,如果一个人够强,怎么可能随波逐流呢?但后来我能清晰地感受到,我被一种力量裹挟着,做出很多随波逐流的事情。

我开始厌恶那时候的自己,我向往更年轻、更锋利、更不谙世事的自己。

后来,我决定去接触一些心理学,读一些关于心理学的书,参加一些心理学老师的讲座。因为在我看来,成长里的困惑,没人可以给我答案,我要做的是跟自己和解。

渐渐地,我找到了问题的根源。

为什么我们终将成为自己讨厌的人?也许只是因为视角不同,就好像电影《狗十三》里的小姑娘,每一步的成长都带着疼和痛苦,可真正的成熟不是留在那个年纪,保持那份无法被人伤害的纯真,而是跨越这种疼痛之后,从更多的角度去看待这个世界。

当你不再把目光只放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你或许就能明白自己的改变;当你能够接纳自己逐渐成熟的事实,你或许就能认同自己。

真正的强大,不是因为害怕改变而拒绝一切,而是你接纳了改变之后,还能找回自己的初心。

我不可能一直停留在16岁,在父母的保护之下任性生活;我不可能凭借自己的棱角和全世界为敌,抱着“这才是我”的态度,假装坚强地生活。

以前,我理解的对抗是害怕被世界同化之后变成那种我最看不起的成年人。现在我才明白,真正的对抗,是当你了解了成年人的世界,明白了成年人的责任之后,还能给自己的纯真留一小块地方。

这块纯真的位置,是你靠自己的收入和时间去支撑的,而不是靠父母的贴补、他人的鼓励来维系的。

我把30岁当作自己改变的起点,然后31~40岁这10年,我拼了命地获取和扩张,这是一种补课,也是一种补全。消除我内心里的自卑,让我活得有安全感,活得有尊严。

这10年间,我的工资翻了很多倍,我渐渐有底气地说话,我的存款数字从让自己安心到让自己放心,我从纠结要不要结婚,变成考虑要不要孩子。

我要谢谢自己的预判能力,预判我内心可能出现的障碍以及人生挫折。感谢那时候的自己及时地寻求心理咨询师的支持,提前想了很多解决办法。

然后,我就40岁了。

接下来的10年,我预见自己开始失去,失去的可能是金钱、地位、名誉,也可能是健康、家庭、亲人,我会看到生命流逝的全过程,会体验过山车从顶点开始下滑的过程。

有个模型叫作U型曲线,就是说凡是下滑到最低点的时候,也就是向上开始的时候。

我把40岁当作U型曲线左边从最高点向最低点滑落的开始,至于什么时候是最低点,我还不知道……

我有些焦虑,开始想一些解决办法。

比如,我会每个月找出自己不再喜欢的衣物,送给一些需要的网友。这些二手衣物在别人那里成了他们继续可以喜欢的东西,我称之为“川叔的福袋”。至今我已经连续16个月都在这样做。我希望自己逐渐学会不持有或者是少持有、不囤积。

我开始学习整理,并且阅读一些关于服装搭配的书,尝试不同的穿衣风格,确定最适合自己的,并且固定下来。

我设定365天不买衣服,定期把自己的服装搭配拍照上传,做成相册,至今已经完成了180多天。我想看看如果要维持基本的生活,我到底需要多少件衣服。

我开始关注父母的健康问题,定期带他们做体检,每个月给他们存入医疗保障金。

我也开始希望解决自己内心里的恐慌,希望获得平和的心态,甚至还为此去了七八次基督教会,想看看宗教信仰是否可以帮助到自己。

我开始思考自己拥有什么,哪些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我圈定这些之后,会更重点地去关注。

在保证基本生活的前提下,我尝试让自己习惯失去。渐渐地,我领悟到失去带来的不是缺乏,而是精力更加集中。

我还购买了一些关于40岁的书,其中松浦弥太郎的《给40岁的崭新开始》让我受益良多。虽然每个人处理焦虑的方法不一样,但至少松浦的一些做法,于我而言会很受用。

40岁,对我来说依旧是新鲜的体验,没有经历过,自然会战战兢兢。

我做了那么多提前准备和自我练习之后,现在心态终于有了一些平和。

接下来的10年,对我来说也许是自我提醒:提醒自己注意健康,提醒自己关注重点,提醒自己找到初心,提醒自己享受生活。

我想,我会逐渐喜欢上接下来的自己。

亲情的边界线

不论你是否成年,在父母的眼里,你永远都是孩子。

可是怎么提醒父母,你已经长大了,已经不再是孩子了,甚至你也需要有自己单独的空间,你可以为自己负责了呢?

坦白说,让父母承认你长大了,需要一个过程,也需要一个前提。最大的前提就是经济独立,你赚的钱至少可以养活自己,这是你独立的第一步。

我在27岁的时候就开始被家人催婚。最开始我是非常反感的,因为我觉得过了18岁就是成人了,25岁都有能力赚钱养活自己了,为什么家人不能让我好好享受一下这几年自己可以做决定的生活呢?

中国的父母经常担心自己的孩子。可以说,他们比我们还容易焦虑。

上初中、高中的时候,父母限制你谈恋爱,怕谈恋爱影响学习。他们觉得,中学期间好好学习才是最重要的。

很多父母都跟孩子承诺,上了大学就不管了。然后,很多孩子也真的这样去做了,把大学当天堂,大一疯玩,大二恋爱,大三失恋,大四可能就是毕业即失业吧!

毕业后走上社会的前3年,我们都在慢慢地适应社会,寻找自己的兴趣,探索未来的职业规划。这时候,虽然整个社会的氛围让人觉得有些压力,但分寸感是非常好的。没人关心你多大了,是不是应该谈恋爱,因为同龄人都在拼了命地工作,甚至有的人已经计划跳槽升职。这时候的我们大都没有存款、没有自信,感情或许是缓解无聊生活的调味剂,但婚姻太过遥远。

但是,父母不知道这些心路历程,他们就觉得,你找个工作好好干几年,就可以考虑结婚的事情了。

春节被逼婚不是这几年才有的风潮,这是很多毕业生走入社会两三年后都会遇到的事情。

我那时候是一个“愤青”,特别讨厌自己的人生被别人安排,所以每年春节就跟干仗似的,谁催婚就和谁急。

我以为通过这种激烈的方式去宣誓,去告知全世界:“这是我的雷区,你们都不要踩。”这样大家就能够放过我。

怎么可能!

要发火,就要先点燃自己。往往是七大姑八大姨的随口一问,我就自己先气到“炸毛”,把自己累个半死。

那时候的我特别敏感,如果我老妈也参与这个讨论,我就觉得她不理解我,她是伤害我最深的那个人。

我们对亲情的要求有时候没有边际,我们要求百分之百的守护、百分之百的相信以及百分之百的爱,而且这些要求和付出都是单向的。

父母要在我们任性的时候百分之百地支持,不能表示怀疑;父母要在我们自认为成熟的时候百分之百地安静,不能多问一句;父母要在我们失败的时候百分之百地理解,并且送上关怀。仔细想想,这哪是父母,分明是圣人。

这几年有很多嘲讽父母的段子和短视频出现,有一部分原因是:我们总是希望有些事我们说一次,父母就要听进去,记住,然后此生就要遵守。

你前半生都在听父母的话,被他们“领导”,忽然有一天你说你可以独立了,现在你要做个领导,而且说的事就必须被执行,不执行就是不尊重你,然后你就开始耍脾气。你想想,这是不是从侧面证明,你还很幼稚:除了发脾气之外,你找不到其他更多的解决办法。

有一年春节,我姥姥还在世,她带着我的三个姨妈一起“围攻”我,和我讨论要不要结婚这个话题。我当时慷慨陈词,觉得自己就好像舌战群儒的说客,直到后来我才发现是“鸡同鸭讲”。从那个时候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有的表达之所以很无力,是因为你只是为了自己倾诉而说,不是为了让对方倾听而说。

你没有任何解决办法,你只是在讲自己最想说的,并没有从对方的角度出发,说出让他们能接受的答案。

后来我学会了打马虎眼,学会了反问。谁问我怎么还不结婚,我就说:“我也着急啊,可现在也找不到啊,你有没有合适的,赶紧给我介绍一个,我这儿条件什么的都没要求……”

一来二去的谈话,经历几次后,我就逐渐明白了,很多时候亲戚问“你咋还不结婚呀”,其实未必是真的关心你,只是无聊时候的谈资而已。

因为不问这个问题,他们也会问“在北京一个月挣多少钱啊?能剩下多少啊?”……

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真的想要一个答案,只是要一个话题的引子而已。

除此之外,结婚还意味着人生的状态。当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很容易针对异己,什么叫作异己?就是和他们不一样的人。

“在小城市生活的表弟表妹都结婚了,连孩子都有了,都可以拜年收红包了,为什么你还不结婚?”

你要允许这种好奇心的存在,你也要找到完整的答复方式。我看到很多公众号都在教大家怒怼回去,甚至还把一些怼人的话写在衣服上,让对方免开尊口,我觉得这些都不过是笑谈罢了。

如果你知道催婚这件事为什么发生,也就有了一套答案,那么到底是打太极,还是硬碰硬其实都无所谓。已知和未知最大的区别就是,你在说那些答案的时候,是笑着说,还是憋着火说;你说完之后是坦然的心情,还是气得3个小时都不能平静。

当我逐渐看明白了这些之后,心态就平和了。渐渐地,我也学会了一些和亲人的相处之道。

以前我老妈经常会无规律地打来电话。有好几次我正在开会,接到了我妈的电话,我的心情一下子变坏,然后冷冷地说:“我在开会,稍后打给您。”

后来我问过自己,如果这是一通骚扰电话,或者是其他人打来的,我也会这样吗?我想了想,或许是因为这是我老妈打来的,我才会火大:为什么要在我开会的时候打电话呢?我不是昨天才跟你打过电话吗?你不知道我在开会吗?

当我想到这儿的时候,我忽然惊呆了。我发现,在我心里,虽然父母一直都占有很重要的位置,可在相处方式上,他们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

因为他们很重要,所以我也用很高的标准要求他们,但是,这其实很不公平。

我不能阻止一位母亲对儿子的惦记或者担心,哪怕她没什么重要事儿,哪怕她要和我说的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我也需要给妈妈一个这样的机会和沟通的桥梁。但我平时也有工作在忙,我的忙碌并不是父母所能理解的,比如我加班的时候,父母就会说,为什么不回家,这样的工作还干个什么劲儿啊,赶紧吃饭,别把身体搞坏了。

我要在自己的忙碌和父母的关心中找一个折中点。后来,我固定在每周一晚上给妈妈打电话,并且逐渐让她熟悉了这个规律。从那时起,我不再只报喜不报忧,我不仅告诉她我升职加薪的消息,也会告诉她我挨骂了、加班了。我希望让她明白,在大城市打拼,没有什么东西是白来的,您儿子在努力,他是一个资质平庸的人,即便在您的眼中他很优秀,但在大城市里,优秀的人太多了。我需要学习,我需要认识世界,不论是再求学还是出国,对我来说都是认识世界的一个途径,而不只是单纯的像我老爸说的那样,为什么不把钱存起来?白白浪费钱有什么用?

我就是通过一次又一次的谈话,让父母终于明白了——孩子长大了,他的见识是缘于他看待世界的方式,他有能力承担选择的结果,他辛苦、忙碌,但依旧爱着我们。

在我结婚的前几年里,老妈总是喜欢在电话里给我支着儿,告诉我不要总是我做饭,要和妻子一起做家务,不然这辈子就是我一个人在做饭了。她还询问我家里到底谁在管钱,甚至还会打听过年的时候给了对方(妻子娘家)家里多少钱。

每次我听完她的建议后,都会告诉她:现在时代不一样了,人也不一样了,您说的那些早就不适用了。可能您看不惯年轻人总是叫外卖、下饭店的生活方式,但对我们来说,每天下班之后都在家做饭,其实是非常大的工作量。两个人都赚钱,彼此都有对金钱的支配能力,不涉及谁管谁,您给的建议是希望年轻人好,但年轻人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时代不一样了,如果还想着旧方法,更容易出问题。

这样的话说得次数多了,她慢慢地也就不说了。

和普通家庭一样,我也遇到了老妈催生的问题,虽然很早就说不打算生孩子,但老妈似乎并不相信。直到有一次又在电话里提起这个话题,我真的是压不住火,说了两句重话之后就挂了电话。我想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于是想到了折中的办法:此后老妈每催一次,我就往她的银行卡里存1000块钱。直到后来又到了某个临界点,我就彻底和老妈摊牌,让她看看自己的银行卡里现在有多少个1000块钱,那就代表她催过多少次。

我说:“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知道什么样的生活方式对自己来说最好,为什么您希望把您的想法强加给我呢?您知道您一共催了多少次吗?12次!这仅仅是这3个月以来的记录。如果我不快乐,难道您就快乐了吗?我不希望我们每次都是因为这个话题吵到不欢而散,我是在为我的小家过日子,那您可不可以正视一下我的想法和决定?”

从那之后老妈沉默了许久,后来就很少再提这个话题,也算是正视了我的选择吧!

亲情,是无法割舍的牵绊,我们少年时代受惠于此,成年之后也许会觉得是“拖累”,但直到失去之后才会明白,这个世界上最牵挂你的人不在了,从此你就真的孤单一个人了。

因为深爱,所以才更容易互相责怪。在和父母斗争、和解的这几年,其实就是在和一个指引了你20多年的老“领导”逐渐找到最恰当的沟通方式的阶段。不要单纯地相信血浓于水可以解决一切,有了拆不散的感情基础,还依旧需要有方法去解决问题。

向父母证明我们长大不难,但让他们真心认可我们已经长大,很难。让他们愿意倾听我们的想法,认同我们的决定,更是漫长的一段过程。我是用最笨的方法,不仅仅给他们看到结果,也和他们分享过程。

我们在成长,其实父母同样也需要成长。过去是他们在前面带着我们跑,如今我们长大了,跑快了,别着急回头埋怨他们为什么跟不上,多一些耐心,等等他们,就像当年他们等我们长大一样……

朋友都说我变了

前几天,老友小天忽然约我吃饭,当时我正在去上拳击课的路上。算起来,我和小天快一年没见了,一来是因为我搬家到了南城,他住在东边,距离远了;二来也因为大家彼此都年纪大了,所以都懒了吧!

小天大我6岁,所以我是不敢在他面前慨叹40岁的。

记得几年前他辞职,我当时还以为他是打算养老,特意约他出来吃了一顿饭,问问他关于未来的规划。结果我发现他其实也没什么想法,只是因为遇到了职场争斗,所以退出来避避风头。

半年之后,斗争有了结果,他就继续回原来的公司上班,据说还加薪了。

我那时候觉得他活得太无忧无虑,40多岁了也不考虑以后的人生规划。现在一转眼,我也40岁了,可我也一样没什么规划,看来当初是我错怪他了。

“朋友”这个词其实挺奇怪的,有些人只能陪伴我们一段时间,陪我们走一小段的路。那些能做一辈子的朋友到底长什么样?见面之后是聊陈年旧事,还是说最近的改变?是彼此相互促进,还是只有习惯性的陪伴?我还没过完一辈子,所以现在也没办法知道这些,不过我和小天的关系,则是随着这几年我的忙碌而逐渐变淡了。

“小川,我觉得这几个朋友里,就你这几年变得最多,以致有段时间我们都不太想约你。”喝了一口果汁,小天公布了这个一直困扰我的答案。

“我变了吗?哪儿变了?除了体重之外,我觉得好像没怎么变吧?”我当然是不肯服输地辩解。

“你有没有觉得,有段时间你特别在意职位和收入这件事?”小天有些小心翼翼地说。

这句话就好像一枚石子,在我的回忆之湖里投下一个启动开关。

第一次月薪过万;第一次出书;第一次学会了做规划;第一次完成了人前的演讲;第一次觉得时间特别紧张,连和朋友吃饭都不能接受对方迟到;第一次在吃饭的中途跑到走廊用手机话筒做语音直播分享……

我以为我和朋友分享这么多第一次,是在向朋友展示:“你看,我做到了,我棒吧!你有没有觉得我现在越来越自信和闪亮?”

也就是那一刻我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第一次的展示,唯独我认为的好哥们,从来没说过一句:“你真棒,你真了不起,你怎么那么厉害!”

我一开始以为那些戏谑的玩笑、插科打诨,只是好友之间的不好意思,以及我们传统文化里的不爱夸奖、只爱批评等因素造成的,但我却没发现,原来在他们看来,我变了,变得和原来不一样了。

想到这儿,我忽然释然了,于是笑着问:“那你觉得我原来是什么样子的?”

小天说:“你原来啊?你原来就是很喜欢写字,还喜欢画画,虽然赚得不多,但那时候我觉得你活得很快乐。你也常说,赚钱只要够花就可以了。”

我笑笑说:“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那份平淡只是因为苦于没有机会的自我安慰而已?”

在我月薪还只有5000元的时候,你就已经是年薪50万的外企白领了,小伍(另一个朋友)也已经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快销品企业的二把手了。虽然你们都说我有才华,会写文章、会画画,但只有我自卑的内心知道,这些东西都无法成为我养活自己的技能,我最重要的收入还只能是工资,而对我来说,找到这份工作纯属意外。

如果不是你手把手地教我怎么面试,怎么谈工资,我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去一个从没接触过的广告公司,还可以有一个拿到月薪5000元的机会。所以,你不知道我有多惶恐,我害怕失去这份工作,因为我可能再也找不到类似的工作了。

在换工作之前,我除了安慰自己,平衡自己的心理,让自己觉得赚钱不必太多,够用就行,也没其他的办法。

从31岁到40岁这10年,是我拼了命地想证明自己的10年。我不是争强好胜,也不是为了炫耀,我只是想告诉自己,我也有能力和大家在一个水平线上。所以,我才会那么在意职位、在意收入,因为这些在我心里都是可以证明自己的标准。

当然,我也非常理解你们内心的感受,因为我30岁才开始追求或者得到的东西,你们之前就已经拥有了。

我始终相信只有先入世才能出世,得到之后才能放下。如果什么都没经历过就能看开一切,除非是生活教会了你什么,或者是你有说服自己的大智慧。但那个时候的我,并没有这样的智慧。

年少时候的岁月静好,对我来说只是无可奈何。

后来我遇到了机会,我尝试抓住它,拼出个未来。我很享受这个过程,虽然在你们看来,我似乎变成了一个浑身散发着铜臭的商人。但如果没有这段经历,我内心里对金钱和名利的渴望也不会消失,只是被掩藏起来而已。

当然,我不能保证几年后我在你们眼里是否会变,我也不知道这种变化在外人看来是什么样的,但至少对我而言,我很喜欢这种状态:我没过去那么怕了。

回去的地铁上,我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早年做广播的时候,我认识了一批朋友,那时候虽然辛苦,大家做事也全凭兴趣,但彼此都很有成就感,于是我就组建了电台,大家轮流做主播。有一个姑娘和我的关系一直都很好,我们合作了很多期节目,我非常喜欢她的声音,听起来让人觉得安静、舒缓。因为大家都在北京,所以我还时常约上她和其他几个朋友来家里吃饭。后来微信的流行反而使大家的关系变淡了,她悄悄地退出微信群,发给她的消息她也不再回复。

2018年春节的时候,我还给她留言:不管你是否乐意理睬我,我都始终记得你的声音。

现在想想,也许是因为我们都变了吧。

我在她心里又变成了怎样的人呢?是一个对广播不那么上心,耽于个人经营的人吗?还是渐渐变得不再是她认识或者想象的样子了呢?

有些朋友,并没有什么原因,只是走着走着,就不见了。

早年出书的时候也认识了一批作者朋友,那时候大家都没有名气,一起给某个活动站台,给彼此加油打气。如今,有的人已经过上了晒娃的生活,有的人早就不写文章了,有的人加入了各种体制内的协会,成了文化名流。

我们都是走着走着,就各自走散了,因为没有任何两个人的人生路径是可以重叠在一起的。那些早年的回忆,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变得泛黄起皱……

曾有一个关系不错的女生,在我之后也出了书,让我给她写推荐语。但那时候,我签约了经纪公司,不方便在封面上写推荐语,于是我说:“没关系,我来给你写书评吧!”于是我就写了一篇很长的书评。

后来,她自媒体做得很好,就辞职创立了工作室,混得风生水起。

有一天,我在豆瓣上看到她来北京的消息,就在微信上跟她闲聊了几句。她说来北京学习心理学,我对心理学也很感兴趣,就多问了几句,诸如在什么地方上课、有多少人、大概怎么收费等问题。

然后,她很不耐烦地回了一句:“你找我有事吗,你到底想问什么?”

我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愣住了。也许有些感情的保质期已经过了,只是我自己还不曾发觉。

我后来问自己,明明我自己也有关系变淡的朋友,为什么我都不会那么伤心?明明我自己也会因为微信好友满员,或者讨厌别人在朋友圈发广告,而删掉一些朋友,为什么我面对这些就毫无愧疚?

那些落寞和伤心,可能只是因为我以为我们还是朋友,却发现其实我们早就不是了,而我还没有做好准备而已。

可是,只要是关系,总会由浓转淡的。

出地铁后,手机上收到一个熟人加微信的请求。我通过之后,对方先发来一段我广播的语音,然后和我说:“我是你电台的听众,我觉得你是一个温柔的人,为什么就那么不愿意原谅一位老友犯下的过错?”

我当时就有不太好的预感。

这位所谓的老友是我刚出书时候的一位热心读者,听过我的节目,参加过我的线下活动,当时非常积极活跃。他刚来北京,我总会在他身上看到我当年的影子,所以就和他走得近一些。

那时候微信群刚开始流行,他就跑前跑后帮我组建读者群,还任职管理员。我的几个读者群很快地壮大起来了。可能是因为人员的暴增让他看到了某种趋势或者是利益,他就以我的名义做了一些牟利的事情。后来,这些事情被我发现了,我非常失望和愤怒,就解散了所有的微信群,并且和这个人断了联系。但是他并没有善罢甘休,而是又以我的名义组建了微信群,好多读者就来跟我告状,好几次深夜给我打电话,对我的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那段时间,这个人真的变成了我的梦魇,我几乎一看到这个名字,就会情绪崩溃。

不过,现在我心里很平静,心平气和地回溯了过去,讲了我当时的感受,以及后来遇到的一些事情。

我说:“有时候关系破裂是不太可能恢复的,所以原谅我没办法再当你是朋友,我们最好的结果就是回归到陌生人的状态。你其实不是在寻求我的原谅,你只是希望自己也能对曾经年轻莽撞的自己释怀而已。”

后来他发来一长串的道歉,我也希望网络另一端的他,此刻也可以和我一样平静。

每个人都在变化,每一天、每一个月、每一年。未来我会变成你喜欢的样子,还是你讨厌的样子?不得而知。

我依旧是一个不喜欢告别的人,所以总是假装高冷和凉薄的样子。

如果你加过我的微信号,忽然某天想和我打招呼,却发现你已经被删除了,或许你也会伤心郁闷一小会儿,但如果你还乐意重新加回我,我也更乐意跟你打招呼。

如果我们就此默默分开也没关系,谁不是一边遗忘别人,一边被人遗忘?我们都不必悲伤,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40岁生日那天,我去参加了《奇葩说》

说来挺惭愧,虽然我早就过了青春期,但还是一直爱看各种网综(网络综艺节目)和韩剧。《奇葩说》,我几乎是从第一季就开始追,看得热血沸腾。

第二季的时候觉得满地都是高手,特别羡慕那些选手的表达能力和逻辑,随便听哪一方都觉得很有道理。

听到第三季要招募选手的时候,我心里蠢蠢欲动,但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敢去。

第四季我终于鼓起勇气,按照征募消息,录制了一个视频短片,结果还是石沉大海、杳无音信。然后第五季开始征集了,我下定决心,去参加了海选。可能是我特别喜欢节目,也可能是和选角导演聊得很开心,总之去现场做最后选拔那天,我激动极了。

那天,我40岁了。

我不知道别人40岁的时候在干吗,我40岁的时候坐在《奇葩说》最后选拔赛的现场,假装高冷,心里其实非常害怕。

我们这一组是“网红之组”,有之前参加过模特选秀节目的孔令令,我还挺喜欢她的;还有××月薪5万的助理,貌似后来引发了自媒体行业的大震荡;还有一个做测评类短视频的网红,他是papi酱团队的,后来自己也做了视频博主;还有幼儿园老师,大学辩论队的成员;还有一个好像是美妆视频的网红,我不太记得住了。

现场发挥的时候,我自己觉得还行。大家都是模仿《奇葩说》的选手,不是怒吼就是步步紧逼,遇到分歧直接反对,反正我不同意就对了。

现在想想,可能更像模仿秀,个性和标签都没有我想象得那么突出。现场架着两台录像机,台下一批90后观众,我把自己想说的都说完了,有那么一瞬间,可能要变明星的感觉呢!

但两周溜溜地过去了,我没收到导演的任何反馈,估计是没戏,觍着脸去问了一下。编导说,大导演觉得那一场大家都表现得很一般。我想:看样子是被淘汰了。

后来《奇葩说》就出了一个大事件,也不知道今年是不是还能继续播出第六季。

去《奇葩说》之前我许过一个心愿:这辈子要勇敢一点,哪怕只有一次。

我对自己说:不要总给自己设限,不要觉得到了什么年纪,就应该怎么样,或者必须怎么样。

我们从小被父母教育要活成什么样,长大之后被社会教育要做成什么样。当我们有一天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又有能力支配一些事情的时候,那就尝试一下摆脱限制。

别人不能要求你必须活成什么样。必须谈恋爱,必须生孩子,必须功成名就,必须年薪百万……很多时候,这些事情都是自己要求自己的。

我和你一样都是保守的人,我可能还需要加上“胆小”这个缺点。

对我来说,如果生命的最后还是会和普通人一样,回到正途,变成循规蹈矩的那个人的话,我希望自己在年轻的时候做点“出格”的事儿。

比如,去参加《奇葩说》,选不选得上且不论,能参加一次就是好事儿。

比如,尝试录个视频,内容是啥不重要,可以说说服装穿搭,可以说说美妆护肤,还可以说说日常生活,就当作一个好玩的东西。

比如,继续深造学习。

比如,辞职待一年,去另一个城市生活一段时间。

比如,去海边买套房子。

我今天把这些“比如”写下来,有的我已经做到了,比如我去香港大学攻读了一个专业;比如我开始录短视频,虽然观看的人数往往只有两位数;比如我去了《奇葩说》,虽然没被选上。

但是,这些事情你不写下来,不说出来,也许就更实现不了了,不是吗?

在脑袋里想到就动手写下来,或许就是因为写下来了,距离实现它就更近了一步。

很多时候我们不敢想、不敢说,更别说去做了。

我在怕什么呢?怕别人的否定,怕同事不理解地问:“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想着要当网红吗?”

我怕家人失望地说:“你能不能做点有意义的事,你做这个有什么用?”

我就想让自己开心,不行吗?让自己开心难道不是一种用处吗?

40岁,我依旧不能活得坦然,但至少比过去活得通透、任性一些。

我依旧会在意别人的目光,我也依旧会害怕。

坐车回来的路上,我问自己:如果选上了会怎么样?

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曾经因此害怕过。

害怕选上了,然后被淘汰。

害怕选上了,比赛表现还可以,却被网友谩骂、围攻……

得到之后再失去、容易被他人的意见左右,这两点依旧是我目前无法跨越的障碍。

但至少有一点我很肯定,40岁之后,我希望自己没有那么多的设限,没有那么多的焦虑。多接触一些好玩的人和事,活得通透一些。

有些圈子,放弃也没什么不好

我最近一直在读一些关于整理的书,于是就在家里的各个角落开始实践,成果显著的就是整理书架和衣橱。

舍弃是一件艰难的事情,一些东西出现在我们的家里,往往都有各自的理由,甚至代表着回忆。

人很容易把物品当作与过去连接的线索,似乎放弃了这些物品就放弃了那段回忆一样。

对我来说,整理是功课,而且没有尽头。时不时地整理一下,很容易照见自己。甚至,我时常会用整理来提醒自己,现阶段的“基本”需求是什么。我所谓的基本需求如果要划定一个界限就是:多少件衣服是一年四季穿着的基本需求?一个家庭,如果为了目前的生活需要,几件家具是生活的基本需求?厨房里的餐具到底拥有多少才是刚刚好的需求量?

我是一个穷过的人,所以会在有了一定经济收入之后开始囤积,通过囤积来获得安全感,证明自己的拥有。

但真正的安全感,其实是心里富足。我把自己的这个心态变化总结为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我害怕被人关注。我可以做电台,让声音出镜,但现实生活里,我害怕成为焦点。人多的场合,我就充当人群里的小透明,存在感全无。

每个人的人生或许都会遇到一个契机,这个契机是你改变的开始。当然,改变最大的原因是你的不满足。

我并不喜欢做一个没有存在感的人,但我又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来改变,所以只能待在那个位置。后来,我等来一个机会,就是出书。

出书之后,我进入了第二个阶段。那些我给自己的要求或者是条件,让我快速地成为自己曾经想成为的那个人。但那个时候我依旧不自信,自我认同感很低,我依旧需要借助外力来证明自己的价值,比如图书销量、活动现场来的人数,等等。

每次做活动,我都会觉得,我何德何能会获得这么多人的喜爱?在这个阶段我走过一些弯路,比如,会尝试讨好我的读者,扮演他们心中期待的完美角色,会掩饰甚至拒绝承认自己的缺点和错误。因为我怕一旦暴露出那个有缺点的自己,就会失去这些读者的喜爱,而失去是我不能接受的。

到了第三个阶段,我对自己既没有特别高估,也没有低估。

我用了很长一段时间,让自己学着放下,做了很多的练习,甚至是尝试学着任性,一点点找到自己。

我明白自己是有价值的,而且不需要外界的一些东西去证明。如果出书,我依旧会关注销售数字,但并不会因此定义自己的价值。因为我明白,一本书的成功,是合作双方和市场环境共同催生的结果,所以如果不成功的话,我会和合作伙伴聊一下,看看对方是否还乐意继续合作。

在明确了这些之后的某一天,我终于决定整理我的微信朋友圈。

我前后出了3本书,认识了近200位图书编辑,我有一年不曾买过书,有两家出版机构的编辑会定期给我寄很多书。

我认识五六个社群的创始人,有些人真的是眼瞅着粉丝从10万涨到100万,最后成了“网红”。

我认识50多家在线教育渠道的负责人,还有一些广告合作客户,以及在豆瓣或者微信上互相关注的朋友,还有在活动时添加的近千位读者。此外,还有好几百位我做职场咨询时遇到的学员,以及新兴软件的内容编辑、问答软件的编辑、专栏约稿的编辑,以及杂七杂八各个渠道的工作人员。

最多的时候,我的微信上有三四百个群,未阅读信息多到无法显示。

幸好很早之前我就把自己的工作手机和私人手机分开了,不然再算上公司的同事和客户,这个微信号估计要爆掉。

我的微信好友一度爆满,每次出席活动遇到一些嘉宾互加微信的时候,我都要很尴尬地先叫停,然后迅速浏览一下朋友圈,删掉几个人,再去添加新的好友。我又申请了一个新微信号,但坦白说,这种尴尬并没有解除。

有段时间我一直对自己说,要下定决心整理朋友圈,因为一些早年认识的读者,不知不觉地变成了代购和微商广告党;一些原来的职场咨询学员,人生完成了转变,进入了下个阶段;一些合作或没合作过的编辑,也都发生了这样或者那样的变化。可是每次想要清理的时候,就好像要丢掉一件只穿了一两次的新衣服一样,舍不得:万一以后还能用到呢?

可自己也知道,哪有什么万一!

最初我做了一个折中的决定,我先把一些人转移到我的新微信号上,这样他们既没有丢失,也没有再见,而且我为自己留出了充分的余地。然后,我尝试退出一些微信聊天群、学习群、微课群,以及一些当时为了聚会吃饭建立的群。

最后,我开始审视一些所谓的资源,比如网红号、社群的创始人等。他们中的有些人已经取得了融资,有些人还有过合作,有些则是朋友介绍认识的,只是粗浅地聊了几句,后来则不了了之。有些人的朋友圈早就变成了商业宣传的阵地,有些则遇到了融资失败、公司转卖,最后转行去做了别的。

以前我觉得这些人都是资源,以后迟早用得上。

后来我才知道:没打过交道,发展过程不能同频,能量等级不同,不能互惠合作的,都不算是强链接。

即便你们相识于微时也是如此,大家发展的轨迹不一样,迈入了不同的阶段,由此产生的需求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留一个只活跃在朋友圈的朋友其实没什么用,而且在自己心态不稳的情况下,越看到对方在晒成绩,就越会焦虑。为什么别人都在努力,都已经月入10万元,甚至马上要迈入财富自由的行列,而自己还在慢悠悠地偷懒,好像什么都没做,一无是处一样。

有时候朋友圈就是一面照妖镜,有些人可能早就迷失在自己的人设里。

一些鸡肋型的微信群,渐渐变成了每天被丢进去一堆文章,但无人问津的死群。

过去在大家都没出书的时候,建立了一个小群聊聊写作,你最近写了什么,我最近写了什么,都挺好的。

后来大家都出书了,彼此互相帮忙、站台,做个推荐,也不错。

再后来,很多人放弃了,因为有更快、更容易的赚钱之路,也有些人生娃了,生活重心发生了很大的改变,群里讨论的内容逐渐变成了家长里短的八卦,以及晒晒晒、秀秀秀、给娃打卡、求投票、求点赞。

我想,人生或许就是这样,我们总要和一些人告别,和那些过去的印象告别,然后再去重新认识彼此。

我逐渐明白,如果我要持续去做一件事,我就会再次遇到同样做这件事的那些人,然后就会和他们再次成为朋友。

所以,能否成为朋友,其实取决于我们是否在追求同一种东西,而不取决于我们是不是在一个群里,或者是否在彼此的微信里。

只要我继续写书,就还会遇到不同的出版社和编辑;只要我不放弃做在线教育和内容输出,就还会遇到不同的平台和负责人。如果我不打算再做这两件事,保留再多的工作人员的联系方式也没什么用。

与其跟着圈子跑,泡在圈子里,还不如早早明确自己的方向。如果我们足够有能量,足够发光,就会成为焦点。别人会因为你前来,渐渐聚拢,而你就会变成圈子本身。

成名,其实是一场修行

我在上一本书《努力,才配有未来》的后记里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算红,也许是微博粉丝过10万的时候吧!

那时候我的微博粉丝只有可怜巴巴的几千人。前几天有读者看到了这段儿,跑来微博留言说:川叔,我就是想看看,你的粉丝量过10万了没有。

我觉得他可爱极了。

那会儿我的微博粉丝刚好10万多一点,但我早已经不在乎这些了,因为我发现,10万粉丝在微博根本就不算红。

“红”到底是什么?

更多的时候,它只是我嘴里的一句自我安慰和托大的话,而且还都是说给别人听的。

一边工作一边写书这件事,我在公司的一些培训和会议里说过,很多同事都当作笑话,听听也就过去了。直到我们分公司招聘了一位办公室主任,在新员工培训上,当我说曾经出过书,并讲出书名的时候,她尖叫了一声:“我看过你的书。”

其他人这才觉得,原来小川叔还是个红人哪。

你看,“红”这件事,自己说了不算,别人说了才算。

我老妈对“红”的定义就是,能上《新闻联播》,让全中国的人都认识,那才叫“红”。

我每次都哭笑不得地回答说:“除非你儿子哪天抢了银行,这样才能上《新闻联播》,万一我是那种蠢贼,闹出什么笑话,估计全国人民都记得。单纯靠写书上《新闻联播》,我看是够呛啊。”

成为全民偶像,众人皆知。这话其实就是想想罢了。

很多时候,比较现实一点的考量则是:成为一部分人的榜样,被一小部分人喜欢。能做到这样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成名这件事,都说它是双刃剑,可还是有那么多人往前冲,为什么?

很明显就是它所带来的利益或者是感受,诱人到足以让他们忽视所有的危险。

但凡名利,都会带来膨胀和贪婪,多大的智慧,做好什么准备,都很可能无效。唯一应对的办法就是,先察觉到,再慢慢调整。

我羡慕过畅销书作者,也曾经渴望做畅销书作者,因为外界有很多这样的例子都在明晃晃地告诉我,那就是榜样和典范:签售三四个小时,排队上千人,一做活动整个商场都震动,一拍照全镜头里都是他的书……

我的羡慕,更多来自畅销书作者的展示,他们给我看到的就是获得成功的姿态。直到后来,我反思,难道这就是成功唯一的方式和界定吗?

我以前写过这样一句话:所有的得到都是为了放下。

因为在我看来,定一个目标,之后去努力完成这个目标,其实你在实现目标的过程中的所见所感,要远比实现这个目标更有意义。

所以,有些东西你一旦得到,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放下。

不过,这句话的后半段我没有说。

选择放下,一部分原因是你觉得索然无味,就好像我最开始出书以金钱或者销量做目标,达成之后我其实没什么狂喜,反而会估算自己在其中付出的时间成本和金钱成本。

选择放下的另一部分原因是,你会迅速地找到下一个更大的目标,然后又周而复始地去追求。销量过10万,你就会想着去过20万,过了20万就想着可不可以过50万甚至100万。

当微博的粉丝量过10万,就会想着有没有更好的合作方式和输出主题。这个段子被人喜欢了,就会立刻想有没有类似的段子,赶紧也输出一下。

我们所知道的一些人,尤其是一些明星,这样的事情做得还少吗?

为什么我们明明拥有了,目标也达到了,反而会更加不快乐,或者更焦虑?

因为,人都太不容易满足。

我把成名当作一场修行。出名会带来名和利,普通人在面对这种冲击后,首先打动他的可能不是赚了多少钱,而是被肯定,“原来还有这么多人喜欢我。”这种肯定带来的自信往往会大于金钱的魅力。

之后是面对金钱和诱惑催生出来的欲望,一部分欲望是逐利的。如果穷过,对金钱会有一些执念,而且金钱在某种程度上会带来人内心的安全感。

还有一部分欲望是膨胀。一个人自信是好事,但自信过头,就会忘乎所以,尤其是一连串的成功被叠加之后,就会去寻找所谓的成功方法,然后面对各种机会的时候,会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会变得什么都想要。那之后就会受挫,尝到失败,重新思考自己到底适合做什么,最擅长的地方在哪儿?是要向这个目标前进,还是回到自己擅长的领域深耕?

成名,解决不了思考带来的痛苦,自然也解决不了选择问题的纠结。

那些普通人该有的痛苦,成名之后也会有,甚至有时候还会被放大,选择的时候还会有所顾忌。

但是大部分的成名,会让成名者变得更好。比如写励志书的人,往往自己会变成“励志者本人”,而一旦这样开始后,目标是什么就显得尤为重要。

被人喜欢,的确会催生很多的动力,自我总结和复盘也会带来一些方法和路径。而这些方法如果可以结合恰当的输出模式,就会变成具有更大商业价值的课程或者是训练营,成为下一个创造财富的工具。可往往越是这样,自己要经营的东西就会变得越多,需要改变的也就越多,而同时,或许失去的也会越来越多。

因为,凡事都是有限的,有限才更显珍贵。

时间是有限的,全部扑在工作上,能分给家人和朋友的就相应减少。

精力是有限的,全部给了你喜欢的,超支了,身体就会反抗。

机会是有限的,这个合作机会摆在你面前,如果接了就会有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支出。

我是凡人,没办法抵制诱惑,原本也不太会拒绝。

我这人虽然一直都自卑,并且尝试着把自卑变成谦卑,但在有了一点小名气之后,也一样会走弯路、会膨胀、会盲目自信、会目中无人。

我曾经嫌弃过这样的自己,甚至总在想还不如回到过去。当然,这样的念头也只是想想而已,有些事,是回不去的。

而且,过去并没有我们想得那么好,想回去,只是贪图那种熟悉的安全感。

很多年前我做电台被听众喜欢,有给我留言的、有给我写信的、有给我发小礼物的,甚至还遇到过顺着地址跟踪到我家楼下,看我遛狗之后给我留言说,你穿红色的帽衫挺合适的。后来,我把自己的照片发到网上,网友两极分化,一部分吐槽说,真的是辣眼睛,破坏了对原来声音的想象;还有一部分则觉得无所谓,反正就是冲着声音来的,外表怎么样又能如何呢?

做他人喜欢的你,还是任性做自己?

坦白说,我真的犹豫过,甚至包括后来出书选封面,我也会把封面设计图丢到听众QQ群里,问问大家的意见。

我原本以为自己准备好接受所有了,但后来才明白,这趟修行其实是没有止境的。

因为变化每时每刻都在发生,你以为的准备好,只是在脑子里的演练,当真的遇到事情后,那种无力感和手足无措,让人很想逃走。

我彻底放下这些,是在我获得当当网评选的“全国正能量作家奖”的时候。

第一年,我入围评选,当时很高兴,看到投票榜单有自己的名字时就激动不已,但是没被选上。

第二年,我又入围评选,我想着,要不就厚着脸皮拉拉票吧!结果还是有点磨不开面子。最后排名第四,那一年前三名去现场领奖。依然没有我什么事儿。

第三年入选的时候,我刚开始心态挺淡然的。后来看到读者群里,几个管理员每天都在帮忙发广告,给我拉票,我就想着,自己还是要试一把,行不行的好歹都尽力了。最后投票截止的时候是第五名,我本来已经放弃希望了,结果主办方说,今年扩大了选择范围,取前五名。就这样,我去现场领奖了。

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还不觉得有什么,到了现场才发现来的都是畅销书作者,大都是网红和牛人,有早就闻名但从未见过面的作家,还有彼此惺惺相惜的达人。我突然觉得自己特别渺小。

我本来写了一段获奖词,也背诵了很多遍,却因为一些外在原因,导致临到我们领奖的时候,主持人用催促而坚决的语气说:“来!每个人一句话就可以了。”

我心里太多的话都没什么机会说,只能尴尬地跟着第一个发言的人说:“感谢当当网,感谢这个时代给了我们很多机会,才能让我们这些草根有机会走到台前。”

颁奖活动结束后,当我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了,可一直没顾上吃晚饭,家附近只有一家重庆小面店还开着。我把奖杯放在油腻的桌子上,拍了一张照片,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那一刻,我就觉得,嗯,够了,可以了。

不同的年龄阶段会遇到不同的人和风景,不论是否成名,我们都会放下一些事,放下一些人。

以前,我很怕失去,怕失去机会,失去读者,怕错过了就后悔一辈子。

现在,我觉得,有些东西,失去是迟早的事;有些人,告别是早晚的事。用珍惜的心态,对待每一件事,接纳所有的遗憾和差错,就挺好的。

赚钱和工作的意义

有一次,我在香港大学就读的企业教练与领导力培育专业(CCLD)的同学聚会。这是我读的第二个专业,班里的同学一半以上都是做人力资源出身的,只有几个人不是做这个行业的,其中一个就是我。

CCLD是企业教练与领导力培育的英文简称,我当时选择这个专业,其实更多的是希望提升自己的沟通能力,找到应对不同沟通模式的方法。被同学们问起选择这个专业的原因时,我说,我读上一个品牌营销专业是为了加强自己的营销技能,读这个专业是为了加强沟通技能。大家就起哄说:“你干吗要加强,你话挺多的呀!”

于是我就大声地说:“因为我以后要做企业副总裁,要做企业创始人。”

说完这句话之后,大家都“哦”了一声,然后笑了。

成年人学习往往需要有目的性,没有目标,很难坚持下去。

也许我说的这个目标刚好被他们认为合理,也许在我的内心,也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但细细想来,年薪百万也好,成为副总裁也好,或者自己开公司做个创始人,真的是我的内心想法吗?

辞职的这段时间,我没觉得日子很难熬,反而觉得很轻松。

不写书去学习的这段日子,我先后做过两家公司的股东,参与过好几个新项目,带过很多社群学习组织,我一直不认为有一天我会开公司,我甚至都没想过开了公司要做什么。可能从专业的角度来讲,去帮别人策划公司项目之类的,我还比较有逻辑,但让我开公司当老板,我就觉得太辛苦了!

赚钱这件事,快感挺难超越的。人生第一次月薪过万的时候,银行卡里第一次超过10万的时候,这些足以铭记半生的快乐,是你后续赚到多少个10万,月薪过了几个一万都无法超越的。

年少时我总是羡慕那些上班的白领,觉得他们收入高、消费高、很洋气,可等自己有一天成为其中的一员时才发现,这其中的身不由己、个中甘苦只有自己知道,而大部分时间在加班、评比,我曾迷失一般地问自己:这是我想要的吗,还是我只是在模仿曾经记忆里见过的那些高端的人?

我至今依旧喜欢工作,只是这个范畴更大了。

对现在的我来说,做饭、陪家人、遛狗、画画,所有和爱好有关的,在我不上班的时候,都会成为工作。

在辞职的那段日子里,我做了一个幸福账单,就是用记账软件设定了虚拟账户,把每一件打算要做的幸福小事都标上一个价格,按照挑战的难易程度来区分。

比如,喝茶50块,遛狗100块,给自己做一顿饭150块,给家人做一顿晚餐300块,拍一个短视频500块,健身一次500块,然后每天记录和统计一下今天做了多少件小事,收入了多少钱,我会觉得很开心。

我用了差不多10年的时间,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价值感。

这份价值不再来自工作平台、某个公司老总的赞美,不再来自我买了路易·威登(LV)包包、我穿了定制的西服,而是我终于有了一个机会可以证明——即使不上班,我依旧有能力养活自己,我有本事把每一天都规划得很好,我可以找到一些和钱无关,但还能增加幸福感的小情趣,我相信我自己可以越来越好。

那个曾经活在黑暗里的、自卑的、小小的我,没有消失,没有被埋起来,而是学会了扫干净地面,学会了换窗帘,学会了找更多的兼职,赚到更多的钱之后换一个大房子;学会了笑,学会了真诚但有分寸地对待他人,学会了说自己的感受,而不是表达情绪,学会了照镜子,看到自己的闪光点。

我不知道这是否就叫“自信”。

30多岁的时候,我从一个自卑的阶段转向了自负的阶段,那个时候我一直渴望发光,希望拥有舞台,那个时候我努力得让人害怕,自信得有些强势。后来我读到了一句话,“光而不耀”,从此我把这句话当作自己的座右铭。后来从出书到演讲,从做好正业到开拓副业,当一切的一切在我历经取舍,逐一完善之后,终于有一天,我在一个陌生的俱乐部做演讲,不需要再介绍自己是谁,出过什么书,有多少粉丝,只需要开口做一个两分钟的即兴演讲,然后就获得了掌声,就被人认同。在那一刻,我想,去掉那些锋利、耀眼的浮华之后,我还是跟着岁月沉淀了一些东西,而这些或许才是光而不耀的开始吧!

永远对世界保持好奇,明白自己可以赚一些钱,也可以放弃赚另外一些钱;拥有赚钱能力,有赖以生存的技能,3年或者5年尝试更新自己的想法,精进自己的相关专业或者理论;扩大对工作范围的定义,把生活里的每一件有意义的事情都当成工作去完成;善待家人、珍惜时间,明白家庭对自己的重要性;找到内心里的“空洞”并尝试去修补,懂得给自己减压,并且释放更多的正能量,不断提升对幸福的研究和对生活的理解;爱读书、爱干净,保持感性和理性的平衡。

我想,这便是我如今对生活的看法,赚钱和工作成了值得一生去探索的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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