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咚咚咚!”
“请进!”
学生会办公室的门被打开。
“你好,我是...”
“我知道,苏珂是吧?”老板椅上的女生停下手头的工作(刷某音),翻开准备在旁边的文件夹,秀气的手指挺了挺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框。
“没错,是我。”来者有些意外的瞥了眼办公桌后的身影,下意识的拉了拉衣角,让有些发皱的着装平整些。
“我来是为了申请...”
“那几间部里废弃的实验室这学期还想继续使用?”
苏珂愣了下,微微颔首。
“可以吗?”
女生再次挺了挺鼻梁上根本没有滑落过的眼镜“如果是之前的话,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反正那里空着也是空着,没人去还容易积灰,但是...”千千玉指翻动了下文件夹上的纸张,递到苏珂面前。
“这学期有别的学生申请,而且这个理由不太好驳回。”
苏珂接过文件夹,白白净净的A4纸上写着:申请人周华于X年X月X日申请XXX实验室用于‘准备药剂配置的比赛’。
学校里用于比赛的场地申请优先级还是挺高的,
盯着这行字看了半晌,稍稍抿起的嘴唇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的手上的项目进展如何了?”
“诶?”苏珂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不知所措。
“你的新式药剂研发呀。”她站起身,指了指苏珂手中他历年的申请实验室表所填写的理由“我还等着苏大学士一举成名,我也好舔着脸向你讨要红包呢!”
区区一个快毕业的二流大学本科生,在没有资金和专业设备的支持、没有团队的配合、没有导师带领的情况下,说是要独立研发新式药剂,这种事说出去何其可笑。
苏珂尴尬的抓了抓后脑勺,之前那几间实验室都是处于半废弃状态(基础仪器大多都有,但没人管),他当时就随便编了个理由申请,现在倒是成了人家打趣他的话柄。
“正式开学还有差不多一周,能不能...”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这种场地的申请,部里规定都是要一周内出结果的,我最多帮你拖到周五,所以你还有五天时间想办法,或者搬家。”她拿走苏珂手中的文件夹,坐回位子上“记得把门带上。”
苏珂听出了她的逐客之意,无奈的点点头。
回到自己熟悉的实验室,或者说是另类的寝室,搬开椅子坐下,单手托腮呆呆的望着窗外没什么人的校园。
“该怎么办呢?”
手指轻轻敲击被收拾的一尘不染的桌面,桌下,一只脚毫无规律的上下抖着。
自从大二借到实验室开始,他就从寝室搬到了这里来住,当然不是因为同学排挤他或是社交恐惧什么的,而是苏珂这人比较喜欢安静。嗯...这里地方比较大也是一个原因。
但即便如此,也不会有人说他孤僻,最多是特立独行这样的评价,他的人缘还是挺不错的。
走到饲养小白鼠的培育箱旁,逗弄了会儿这些看上去还蛮可爱的小家伙们。很不规范的随手挑出一只,抄起一旁标准剂量用途不明的针管就往他手中的小可爱身上怼。
注射完毕,仿佛出了口气似的将小可爱丢到一个独立的隔离区,又拿了个未做过注射的最为参考对照放在另一个隔离区。自己拉了把椅子在两位小可爱面前坐下。
“不知道这次能活多久。”好似施虐狂一般的变态发言,苏珂捏着针管转了下“我这是为了科学,为了有机会救更多人。”像是在自我安慰,更像是对自己刚才的行为做着苍白无力的辩解。要不是桌上还放着教科书那么厚的试验日志,估计这话他自己都不信。
实验室里的设备都很基础,最高端的也就那台做血常规的机子,还是他托关系弄来的不知几手货,好在勉强能用。
熟练的操作了会儿,将报告纸贴在试验日志上,记录下简陋的试验数据。忙完这些天已经变晚,熟悉的饥饿感传来。
窗外的晚风吹来,丝丝寒意让苏珂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上学期的泡面应该还有剩,将就一下吧。”
吃完洗漱,上床睡觉。烦恼的事暂且放在一旁,在晚上,没有什么比睡觉更重要了。苏珂如是想着。
“嗡嗡...嗡嗡嗡...嗡嗡...”
苏珂烦躁的挥了挥面前的空气,手掌什么也没碰到,空气倒是安静了下来。但是没过一会儿“嗡嗡...嗡嗡嗡...嗡吱!”
事实证明,若是将烦恼的事放在一旁而不去解决它,那么它就将永远在哪里,就像是这只蚊子。
“啪!”左手如蛟龙出动,猛然伸出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狠狠的拍在床头柜上。
空气彻底安静下来了,困意渐起,伴随着左手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苏珂悠然入梦。
梦时常是荒诞的,又荒诞又有趣,他梦见了自己成了整个世界的幕后黑手,还没干什么事呢,就又变成了创世神...
第二天早晨
“嘶,好麻!”苏珂坐在床上,面目可憎的握着自己冰冷的右手。由于睡相不好,整晚都侧身压着右手,还露在被子外面,此刻他只感觉自己的右手要废掉了。
摇摇晃晃的起身去洗漱,台盆前,水龙头的水哗啦啦的流着,浪费达人苏珂出神的凝视着自己掌面通红像极了被戒尺狠狠爱抚过的左手。
“我昨天有这么用力吗?”
新的一天从收获一只冰冷酸麻的右手和一只涨热火辣的左手开始。
洗漱完毕,穿上能够抵御晨间寒意的衣服,小跑去买早餐。
“豆浆肉包才是我们华夏人该有的早点,是不是啊?小家伙。”苏珂逗弄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小白鼠。
“哎——”轻叹一声,伸出还有些涨热的左手,将其取出来。他准备做完最后一轮数据的记录后,就给它脑干来一次穿刺。
他手中没有安乐死的药,脑干穿刺是目前苏珂能给出的最痛快的死法了。
它们虽然情非自愿,但终究还是对我们的研究做出了贡献。每一个生命都有其价值和尊严,所以,还请同学们能在实验结束后,尊重它们。这是苏珂在上第一节实训课时讲师说的话。
感受着手中小小生命无力的扭动,苏珂眼睑低垂,脸上无喜无悲,拿起针管找准位置。
“抱歉了。”手上刚要用力,他只感觉握着小白鼠的左手越来越热,连同小白鼠一起,在他的视线中,苏珂甚至隐隐看到了红光。
“这,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