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日便是皇家围猎了。”黑暗里一个影子说,“这一次,不允许有任何岔子出现。”
“是,少主。”
怀箐的寝宫:
因为织锦被怀箐放在东宫照顾太子妃,她又不习惯其他人在一旁伺候,寝殿里就只有她一个。
端端把蜡烛吹灭就出去了,在隔壁的小耳房是新值夜的宫女,已经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言卿从窗户跳进来,端详着怀箐的睡颜,这次他没有点香,动作不敢太大了。只能远远地望着。
他用眼神慢慢临摹了一遍怀箐的五官,从眉毛,眼睛,鼻子再到嘴巴,估计是睡熟了,怀箐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更加的红润诱人。
言卿盯着她的嘴唇,想象触碰到它的感觉,眼神不禁暗了下去。好想舔一下,可是,会吓到她的吧。
她会醒的吧?醒了会叫的吧?言卿心里放肆地想着,好想把她弄醒,狠狠地咬着她的嘴唇,尝一下她的味道,把她吞吃入腹。
言卿一边想,身体也像被迷了心智,手直直地往她的嘴唇方向探去,只要一小下,就可以碰到了。她就会醒,会看到自己丑陋的样子,和丑陋的心思。
言卿!你想什么呢?他像是被烙了一下,把手收回来。他不想看到怀箐生气。
言卿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从窗户离开了。
在他离开的那一瞬间,怀箐睁开了眼睛,她没看清那个人的样子,被子里握着匕首的手放了下去。现在她已经是公主了,不再是那个庙里的小女孩了。
怀箐告诉她自己:不要怕,不要怕,她能杀掉他们的。
她冷静地闭上了眼睛,但还是睡不着,只能点起灯,披上披风,打开窗户,看着窗外的月亮。
言卿在对面的屋顶上,道了声好险,幸好没有被发现。他这次特地戴了全部的面罩,遮掩了自己。不然就要被发现了。
怀箐看了一会,也觉得没劲,干脆回去睡了。
第二天:
“殿下,听说莫小将军今天下午就要回京了,您要不要去瞧瞧?”端端说。
“他今日回来啊,那就去瞧瞧吧,反正左右也无事。”怀箐说。
“莫将军若是知道您会来,一定会很开心的。”端端说。
怀箐想了想,若是他今天回来,那顾梓跃定是要出来的。她选莫拓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他是莫家的儿子,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顾梓跃喜欢他。
能找到一个助力的同时还能气到顾梓跃,何乐而不为呢?她反正很乐意的。至于莫拓的心思,不过是个呆子,对他总归也没有害处。
“莫大哥,你此行可还顺利?”是顾梓跃,她先到了。
“长安公主,臣惶恐。”莫拓说。
“莫大哥救了梓跃一命,不必要如此生疏。”顾梓跃柔情满满地看着他,说。
“莫拓是臣,殿下是君,保护殿下是臣应该做的,殿下不必挂怀。”莫拓对着顾梓跃说。
“莫大哥!”顾梓跃有些不高兴,“你难道真的要娶顾怀箐?”
“殿下慎言!”莫拓跪下来,“还请殿下谨言慎行,莫要败坏了自家姐妹的名声。”
“你们这还挺热闹,本宫倒是来晚了一步。”怀箐笑眯眯地从后面出来。
“参见长乐公主。”莫拓说。
“莫将军,本宫还想去迎你,没想到但是本宫慢了。”怀箐说。
“臣不敢。”莫拓说。
“起来吧,你如今是大周的功臣,青出于蓝,莫老将军见了也该夸你一声。”怀箐虚扶了他一下。
“哼,装模作样。”顾梓跃说。
“梓跃妹妹,最近本宫多承蒙你恩惠,若有机会,定会百般奉还。”怀箐看着她,笑了笑。
“梓跃不敢,倒是姐姐,人在做天在看。”顾梓跃也不服输,对她说。
“莫小将军,走吧,莫老夫人希望我们一同去见她。”怀箐彬彬有礼地对他说,“不要让老夫人等急了。”
“是,殿下。”莫拓说,“长安公主,还请回吧。”
顾梓跃捏着手帕,狠狠地咬了咬牙,看着他们两人离开。
“长乐公主似乎同长安公主颇为不合?”莫拓问她。
“莫将军说笑了,本宫同长安的关系就如同莫将军同莫余一样。”怀箐看着他,笑了笑,“手足情深。”
莫拓笑了笑,这个顾怀箐可比她妹妹有趣多了。他和莫余的关系,可谓是水火不容,只不过一直没有闹到明面上,就算是这样,也不会有人说他们两个手足情深的。
“父亲。”莫拓跪下来,“莫拓回来了,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
“起来吧,我儿。”莫将军把他扶起来,“此次胜利,给我们莫家争了光,不愧是我的儿子。”
“兄长此次出征辛苦了,可惜我天生不足,不然也定要像兄长一样为父亲争光。”莫余笑着说。
“莫余,你有这份心为父就很欣慰了,人各有所长,你在学问上的造化就是莫拓怎么也追不上的。”莫将军安慰他。
“这倒也是,兄长在战场上的英姿也是我不能及的。”莫余用扇子捂住嘴,说。
“他还嫩着呢!”莫将军吹了吹胡子。
“莫拓谢谢父亲教导。”莫拓说。
“长乐公主现在在哪?”莫将军问莫拓。
“殿下现在正同祖母一同品茶。”莫拓回答他。
“嗯,一会你过去看看。”莫将军说,“同长乐公主的婚事,你最好把握好,莫出了什么差错。”
“是,父亲,儿子省得的。”莫拓说。
一边的莫余恨得牙痒痒,等莫拓和长乐公主结了亲,那这个世袭的爵位肯定会落到莫拓这个武将身上了。那他还争些什么!他不会让长乐公主嫁给他的。
“这茶真是不错。”怀箐说,“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殿下说笑了,这只是老爷从西域带回来的一种很普通的茶叶,自然比不上宫里的御茶。”莫老夫人笑了笑,对怀箐说。
“宫里的御茶自然是不错,但这西域的茶也让本宫耳目一新。”怀箐捻着茶杯,说。
“殿下喜欢就好。”莫拓说。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进来的。”莫老夫人笑着责怪他,“殿下在这里,真是没有规律。”
“无碍,本宫同莫将军虽相交不久,但是却一见如故。”怀箐笑着看着他。
“你们相处的不错自然是好的。”莫老夫人笑着说。
一见如故,这种话她也说的出来!殿下怎么会和这种人一见如故,不过是个粗鲁的武将罢了,殿下愿意屈尊同他说话已经是他的造化了。言卿就在后面低着头,咬牙听着他们的交谈。
殿下!他恨不得把面前同殿下说话的人杀光,他们真烦人。面具下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的桌子。动作该提前了,他快等不及了。
另一边茶楼里:
“我想,我们可以做个交易。”一个带着帏帽的人说。
“什么交易?”他的对面坐着的男人就是莫余。
“你不想让长乐同莫拓结亲,对吧。”那个带着帏帽的对他说。
“莫拓是我的大哥,同公主结亲,对莫家有好处,你怎么说我不愿意。”莫余笑了笑,这人也是奇怪,突然找上门来,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那么多他做过的事。
“呵,莫公子可真会说笑。”那个带着帏帽的人笑出声,“我家主人知道你要什么,乖乖听话就好了。莫家,是你的。”
“你...”莫余有些恼怒,“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主人并不希望莫拓同长乐在一起。”那个带帏帽的人说。
“那,我要做什么。”莫余问他。
“会有人通知你的,急什么。”那个带着帏帽的人喝光了茶,就下楼了。
皇宫:
“殿下。”一个侍女捉住一只飞进来的鸽子,拆下它脚下的纸条,“来消息了。”
“嗯,拿上来吧。”怀瑜放下书本,对她说。
那个侍女把纸条递上去,就帮怀瑜按起了了腿。
怀瑜看完那张纸条,皱了皱眉,把它扔进了烛火中。
“钟鹿,传令下去,让他们先按兵不动,看看动静再说吧。”怀瑜说。
“是。”钟鹿下去了。
这伙人突然就消失了,倒真是让他头疼,没有头绪也无从下手,只能先等他们露出马脚了。
怀瑜总有些不安的感觉,但是又说不上来,只当是天气太热了,自己想太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