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了怪了，她竟然找我有正事要谈。
我与她之间算得上正事的似乎只有合作追击那个厉鬼，这个事并不要紧到非要在这个时候说吧？
“我想明白了，现在这个身体说实话，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我还是太小瞧他们人类的D了。”
“妖力都无法化解？”
金思可摇头，脸上依然是她月族千金的傲慢自持。
“那东西伤的是身体本元，这种程度的亏损已经弥补不回来了，这个身体就像个四处漏风，随时可能倒塌的房子，我必须得早点离开才行。”
D果然人间之害，金思可一个妖都扛不住，那些普通人岂不是更糟糕？
祁志文背后D龙必须得彻底铲除才行！
“所以你找我谈的正事是你打算自我了断，入轮回重生？”
“这一世我没做什么恶事，按理说正常轮回不至于走阿鼻地狱。”
这可说不好，天府和地府对妖一向苛刻，只要有机会一定把妖扔进阿鼻地狱去。
你杀了祁志文，就这一点就足够走一次阿鼻地狱了。
“我与你的约定是你帮我对付那个厉鬼，我帮你……”
“我帮你。”
“什么？”
“我说我帮你，怎么帮你决定就好，不过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我的时间不多了。”
“你快要死了？”
宫茵茵目光变化，对金思可的同情多于戒备了。
“如果不是我用妖力维持着，可能早就死了吧。”
金思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死亡与轮回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
从近古时代到现在，她经历了不止一次这样的轮回了。
“那东西这么厉害？”
“永远别对那东西好奇，这是我切身体会过的忠告。”
“我一个神，人间的东西和我有什么关系？”
金思可看着我，冷笑。
“我怎么着你了？”
“你觉得我在和你说话是吗？”
好吧，原来她在忠告宫茵茵，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的职责是抓那些卖D的混蛋。”
“监守自盗这种事我见了不知多少次，人族的特性之一就是不长记性。”
这话我同意。
人类似乎有种明知故犯的错误倾向，历史一再证明人总是重复同样的错误。
“你多虑了。”
宫茵茵懒得理会金思可，这个忠告对她而言有些冒犯的意思。
说这些不就是在怀疑她会监守自盗么。
“想明白怎么对付那个厉鬼后再叫醒我。”
金思可看向我，这句话应该是对我说的吧。
“对了，刚才他让我给你传给话，他说他都知道了。”
宫茵茵点头，我也点头。
金思可的时间不多了，我必须得尽快想办法利用她对付那个厉鬼。
下一次她醒过来就是我和她一起对付那个厉鬼了。
本以为多了一个实力强劲的帮手，对付那个厉鬼又多了几分把握，没想法金思可那么快就要落幕了。
如果与金思可一起出手对付那个厉鬼还是被他给跑了，那厉鬼会不会就此离开去找下一个妖？
到那个时候想抓住那厉鬼就更麻烦了。
机会只有这一次，必须得抓住！
我和金思可回去她家，宫茵茵又回正字那边，她最近几乎就在正字和她家这两个地方奔波，连休息的时间都少。
作为正字之下，她很敬业，很值得敬佩。
“你和那个厉鬼认识吧。”
我们没有坐电梯，而是选择走扶梯。
照金思可的说法，好久没怎么动了，爬爬楼梯就当锻炼身体了。
“我也不知道，那厉鬼可能认识我，不过我肯定不认识他。”
如果我知道他是谁的话，也不用那么大费周章的做调查了。
那厉鬼牵扯出了当年那位夜游神，金圣世家金，葛圣世家葛荣，谁知道还会惹出什么人来。
“那厉鬼肯定认识你。”
“你怎么知道？”
“那天是他先发现的你。”
我已经不觉得意外了，那厉鬼身份怕是不简单。
还有，也许他认识的并不是我，而是夜游神。
不管夜游神怎么换人，神位终究是不变的，我的神力与当初那个夜游神的神力同根同源。
那厉鬼认识的应该是这个神力。
“我觉得那厉鬼十分了解你。”
“不，他不了解我。”
即便神力同根同源，可我到底不是那个夜游神，我们是不同的两个个体。
他了解的是那个已经故去的夜游神，而不是我这个才上任没多久的夜游神。
不，准确的说，我现在还不是夜游神。
“你最好提前和地府的人打好招呼，别到时候你死了，我白忙活一场。”
“你觉得我斗不过那个厉鬼？”
“他能杀了你。”
金思可的评价是否中肯，这个我不做评价，不过她认为我斗不过那个厉鬼，会被杀，我就不同意了。
再差我也是个神，而且还是监察百鬼的夜游神，要是连个厉鬼都斗不过，我也就能去死了。
“不过你们神从来都是一个打不过就来两个，小的打不过就来老的，能偷袭绝不打正面的无耻之徒，倒是不用担心你的小命。”
“你对我们神的误解未免太大了吧。”
金思可不屑的笑了笑。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如今我们神也大变样了好吗。”
“换皮不换骨罢了。”
“不说别人，我可不是那种无耻之徒。”
金思可的轻蔑之意更明显了。
合着她就是针对我说的那些话呢。
我什么时候给她那种无耻之徒的感觉了？
都没打过好吧！
“不行我们现在来打一架好了。”
“乘人之危。”
真是没法好好聊天了，怎么说都是你有理呗？
无耻就无耻吧，反正指望妖对神改观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你又不是人。”
“我有一半是人。”
“你不是很讨厌那一半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讨厌那一半了？”
好吧，就当我听错了吧。
金思可这妖身上还有不少人性，尽管她尽力在克制，压抑那些人性，可还是不经意间流露出来了。
也许现在和我耍无赖的不是那个月族千金，而是人魂代表的那个人吧。
“其实我不想死。”
金思可突然停住，目光渐渐变得低沉失落。
“那就不要死。”
“可我必须死，这个身体撑不住不说，再拖下去我真的会死。”
“那你就去死吧。”
“你这个人不知道莲花惜玉的吗？”
“我不是人。”
我还是尽可能说些大实话，她现在的状态并不正常。
也许是妖魄与人魂产生了冲突。
而冲突的关键点就是生死。
“就算是神也该有莲花惜玉的心吧？”
“神是无情无欲的。”
金思可露出嫌恶的表情，不再搭理我噔噔噔的把楼梯踩得很响。
对妖来说死亡与轮回并不算什么，可对人魂来说，死亡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毕竟没一次轮回对人魂来说都是全新的人生。
人魂并不会记得上辈子的事。
不恐惧死亡的人毕竟只是少数。
我看着金思可的背影，同情她又不同情她。
这就是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