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眠草跪在床边，“马车已经备好了，执衍公子已经梳洗完毕，您......”
柚棠睡得半梦半醒，听着眠草说话，好半晌才道：“扶我起来。”
执衍站在海棠殿门口，见着朱红色的宫墙，有些熟悉，一辆马车停在殿门口，执衍正准备上去，一个小宫女拦着他：“公子请稍作等候，郡主随您一起。”
“她随我一起？”执衍眼中闪过差诧异，坊间传闻这位郡主通常可都是睡到日上三竿的。
小宫女正想应，瞥见执衍身后的那一抹红色，连忙跪下：“郡主。”
柚棠裹得厚厚的，身上披了一件火红的狐裘，手里还拿了个汤婆子，正朝这里走来。
“怎么不上车？”柚棠走进，看了一眼执衍的装束，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头，“去拿披风。”
眠草应声，柚棠拉着执衍进了马车，车里砌了暖玉，稍微缓解了一点柚棠的寒冷。
执衍低着头不说话，柚棠也不是爱说话的人，靠着马车壁闭目养神。
“郡主，到了。”
外面下起了小雪，柚棠把眠草拿来的披风罩在执衍身上，“早膳用过了？”
“嗯。”
“那走吧。”
翰林书院在皇宫较远的一脚地方，专门培养皇子世子和各家小少爷，夫子在民间都是极其享誉的大师。
执衍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么气派的书院。
从前乞讨的时候见过寻常人家的书坊，都是草庐。
而这翰林书院红墙碧瓦，看着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书香气。
里面的看门书童一见柚棠，立刻跪道：“见过郡主。”
柚棠点头，领着执衍径直往里面走。
“夫子。”柚棠微微躬身。
头发花白的上一任帝师，也就是君宗政的老师林夫子连忙回礼：“郡主不必。”
“这是执衍，我认得......弟弟，劳烦夫子教导。”
林夫子看了一眼比柚棠矮上那么一点点的执衍，为难道：“这....皇上知道吗？”
“夫子不必担心，皇帝伯伯那边我自会去说。”
林夫子踌躇再三，还是应下了，吩咐小书童领执衍去书堂。
执衍三步两回头，见柚棠不再看他，有些失落的转回去。
柚棠再次躬身，带着眠草上了马车。
【小姐姐，灵魂波动有反应了，谢亦就是执衍！】小八有点兴奋。
“嗯。”
【……】有点平淡了吧！！
【小姐姐不开心吗】
“没有。”
柚棠闭目，脑中闪过上一世谢亦的脸，她并不爱谢亦，但是总会下意识满足他的一切要求，包括……
对他笑。
她不爱笑的。
“眠草，去御书房。”
“郡主要去找陛下？”
柚棠轻轻“嗯”了一声，车外便没了声音。
御书房内，君宗政正执笔画一副江山图，见柚棠进来，他放下笔，笑眯眯道：“棠儿近来气色好很多了啊，看来休息的不错。”
柚棠点头，直接跪下道：“想必陛下已经知道我从将军府带回来一个乞丐的事了吧。”
见她切入正题，君宗政倒是有点意外：“是，朕已经知道了。”
“恳请陛下让他留在我身边，做我的暗卫。”
君宗政静静打量跪在地上的这位侄女，自那次落水之后，整个人都像是换了一个似的。
“为何？”
“他……长得很像侄女的一个故人。”柚棠这话可没说谎，执衍和谢亦，只是头发长短的不一样而已。
“故人？”君宗政重复了一遍，似在掂量这话的真假。沉吟一阵后，他点头：“既像是故人，那便留着吧，我南越郡主还没有养不起个人的道理。”
“谢皇帝伯伯。”
柚棠站起身，“侄女就不打扰伯伯作画了。”
说完转身就走，让君宗政哭笑不得，没大没小的本事倒是一点没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