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转的血色双刃被交叉格挡着，尼尔和韩霜，防守方与进攻方一退一进，如同共舞一曲死亡之舞的舞伴。
尼尔眼神发散，脚下步伐富有节奏的踏动着。
等机会。
下一刻，脚后跟碰到了水箱的架子。
尼尔的身体一止，交叉的双刃猛地抬高，连带着旋转的血色双刃也是上抬——
机会。
下一刻，胸口左右两边被撕裂的痛楚传来，与之一同的，是顺着喉咙涌上来的鲜血。
“咳啊，混——”
“账”还没说出来，尼尔的头就是重重往后一仰，“砰”一声撞到了架子上。
韩霜比她快太多太多，在手中双刀被挑开的同时就松手，任刀旋转在第一圈还没转完的时候拿住刀柄，一扭手腕，利落的刺向尼尔胸口。
这个时候，尼尔正打算拧手腕反刺，胸口位置破绽很大。
“呵，你这家伙，”
咧着牙拗过头，尼尔吐了一口猩红的鲜血，她盯着韩霜，这个冰法脸上的六道蓝纹明着，连带着让韩霜也看上去女神不少。
女神？呸！！
呸！！听见没有？呸！！！
双手松手交叉，左手拿右手刀，右手拿左手刀，调整高度，一左一右，一光刃一钝刃，剪刀铡铡开。
“——”
能量镀层与光刃共振，响起粗糙的摩擦声。
这一个剪刀铡划开，视野内没有了脖子以及以上的部位。
当然，也没血。
一个超级后仰的仰头。
正常人真的能这么仰头吗？
呸！！
“嗤.”
粒子双刃从胸膛抽出，接着抬腿一脚——
“轰！”
胸口传来巨力，带着涅重重撞上，这股力量也传到了身后，一声闷响，水箱的架子，手臂粗细的木柱子断成两节。连带着水仓整个失衡，水箱连同一吨多的水倾泻而下。
“咚”
水仓轰倒而下，正好扣上。冷水从缝隙与破洞中汩汩涌出，韩霜抽出一支箭，插在天台上，寒气散开，流淌出的水逆流回去结成了不透明的冰。
「负面状态：无」
「当前生命值：99.7%」
「当前气力值：82.9%」
因为职业的关系，源力被彻底转化为了气力，虽然质从最高等级转到了同核能的第三等级，但是量和回复速度都得到了显著提高。
基本上，现在这个血量蓝量，回去打个盹能回到满。
真是，无聊的战斗。
韩霜双手一抬，一声轻响双刃合为刃弓，光弦自动续接，拧弦，拉到满月。黑色的箭凝成，随之松手。
就在这一刻，铁制的水箱被激光切出一个方形，“砰”一声，被踢成＞符号的铁板弹开，同时，便是钝刀在雷光中闪烁的寒芒。
“轰！”
一声雷响，震耳欲聋。
冲击波爆散开，韩霜顺势滑步向后，爆炸声歇下时她正好停住，踮起的脚尖放下。双手松开，弓刃化作数据消散。
“扑——咚！”
外骨骼重重撞到杂物上，随后滚了一圈，尼尔蜷在地上，左手的底衣被碎片撕开许多口子，每道口子下都是血痕，鲜血淋漓。
她翻过身，脸朝地面，右手手甲里放着折叠着的水冷光刃，正因如此，她才能双手撑起身子。
等她站起来的时候，地上留着一个血洼，其中掌印正缓缓被鲜血所覆盖。
“还没死吗？看来你这身铠甲还不错。”
还不错？
机能瘫痪了三分之二，四肢的外骨骼还勉强能工作，而躯干的主体全部报废，基本上已经成了累赘。
还真是个弓兵啊，就这么一箭就把自己打成这样。
嘁。
尼尔咳了咳，看着毫发无伤就衣服有点乱的韩霜，很干脆的朝地上——准确的说是刚刚左手撑着的地方——吐了一口带唾沫的血。
右手张开放在胸口，一声轻响，前胸后背的躯干甲分离开来。尼尔看着韩霜，右手五指一扣，直接将躯干甲扔了出去。
韩霜这次直接双手一举，轻轻松松地握住了三分之一音速的外骨骼。像小孩子捏泥板一样折了两下，随后将其撕成了两半。揉成一团，还压了压。覆盖尼尔上半身的外骨骼最终成了拳头大小的压缩金属，然后，朝身后随手一抛。
要不是这玩意是自己刚扔出去的，尼尔就要怀疑韩霜手上的到底是不是泥板了。
深吸了一口气，湿润到几乎要液化的空气里并没有多少氧气，但是部队传授的呼吸法依旧从这一口里利用到了不少氧气。
低头，左手止不住的在流血，估计爆炸的碎片割到了主要的几根血管。这一次掷刀除了伤到自己和损失了这把刀之外，毫无作用。
抬头，韩霜靠在楼顶的栏杆上，背后是密布的乌云，她脸上的蓝纹依旧。
“你到底是谁？我可不记得永恒之中有你这样的人。”
这个世界，功成名就之人能升入「永恒」，那里相当于一般小说里的神界。不过和一般小说不同的是，升入永恒之人在下界都有详细记载——每一有一个新人升入永恒，帝国科学院的「通天之河」就会获知这个人的全部信息。
哪怕那个人来自虚空，与永恒大陆毫无关系。
“……”
韩霜偏过头，看到一道光柱斜着冲天而起，目标是空中某颗流星。
她脸颊上的蓝纹黯下，身后一声轻响，被冻碎的栏杆化作冰屑碎开。就这么仰着身，倒了下去。
跳楼！跳楼！又是跳楼！
尼尔连平面行走都不开，“砰砰砰”重踩几脚，下一刻，她也重重一踏，跟上了韩霜的路。
空中，并上双腿双手，头朝下，尼尔以一种相当标准的姿势——没有伞的伞兵的姿势——朝下飞快落地。
机械眼捕捉，寻获。
韩霜不是在自由落体，而是像尼尔开了平面行走一样踩着垂直地面的窗在跑，而且还掏出了一把超级大弓，搭着橙红的箭。开能量视野，箭矢那要命的能量流差点让机械眼过载。
韩霜松开了弦。
尼尔顺势看去，橙红的箭化作燃烧的火凤，朝着乌云之中劲射而去。
这一箭射完，韩霜的弓直接碎掉，整个人也瞬间失去力量，从平面行走变成了自由落体。甚至因为这个转变太突然，她还重重撞在了窗户上，“咚咚咚”的声音伴随着破碎的窗户玻璃，想必韩霜已经失去知觉了。
就是现在，杀了她。
左手在右手手臂操作一番，点下了确认，“嗡”一声响，五十公分的光刃弹出。
平面行走开启，左手将光刃抽出，而右手则是猛地一拳轰进了窗户里。
只要落地，她就可以去死了。
尼尔紧紧盯着自由落体的韩霜。
“轰隆！”
天空中，又是一声雷响，这天色仿佛更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