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这么说，但是楚暮自己对这种变化也是感到茫然。
这种事情，记忆里可没有相同或者相似的事情。在体内被注入渊力且没有死进入下一个轮回的那一刻起，很多事情就超出了很多很多人的意料。
回想一下……
他看到怪物的时候瞬间就联想到了渊实体化之前的形态，然后自然而然的，他的手就变成了这样。怎么转变的，什么时候转变的，没有任何印象，仿佛本能一般。
自然而然……
楚暮闭上眼睛，回想。并不是翻阅着自己熟悉的那些档案，而是一堆不属于自己的，甚至没有归档的庞大……垃圾堆。
那是被杀了之后，渊留下的一切。抛掉自己的记忆，还有些额外的记忆碎片以及一些本能。
这些记忆碎片不算多，一半不知名战斗者的记忆，还有一半是零碎中的零碎，完完全全没有可用信息的那种。这种记忆楚暮一般是不会去翻的，不过现在只能翻了。
翻这种记忆碎片和跳进粪坑找沉底的石头没什么两样，短期内的精神错乱甚至比一身屎还难受。
时间不知多久，也许一天，也许一年，等楚暮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在狰狞和惨白间变化。
“我……我……我……”
摇了摇头，“是鸽杀手，莫得感情。”
开个玩笑。
还好渊是真的莫得感情，记忆更像是一篇篇无机质的论文，所造成的影响在楚暮半开玩笑似的“我，似鸽杀手，莫得感情”重复之后，他就恢复了正常。
他找到了。
这种方法的原理和楚暮的分解重组二连差不多，不过对象不是无机质或者制造物，而是本身。对自身的组成进行重组，以转化为另一种物质。
很显然，这种事情是相当危险的，一个不好身体的某些部位就没了。
楚暮现阶段能做的，只有在意识界，对身体的一部分进行使用。
如果把渊力分离出去，身躯重新恢复数据化，那个时候说不定可以实验实验。
或者现在，在链接意识界时，身体具有少量的一键还原的功能，这个时候怎么乱来都没事。
是的，楚暮获知的这种方法即使在他看来也是乱来。
这相当于用石头雕像和用人雕像一样。
把自身的躯体作为分解重组的材料这种事，实在是有些超出想象。
“起码不用怕渊再来了。”
左手由黑雾转化为实体的手臂，随之再转变为金色的光粒子，楚暮打了个响指，光粒子逸散开来，点亮了四周。
他看到，地图又刷新了。
看样子把自己拖进这个地方的不是那个怪物，那还能是什么？身上龙血当中蕴含的意志？可是镜的录像里那头龙明明被渊吃的一干二净了啊。
还能是些什么呢……
那个怪物的脊椎骨？毕竟是抽出来当武器用的。但是怪物已经被楚暮弄死了，地图还在刷新？
到底是……
还能是被这把剑捅死的沐不成？
走一步看一步吧，既然弄死了那个怪物刷新了一次地图，那么这个地图也会有那只怪物吗？
或者说，像个游戏那样，一张地图一个BOSS？
“啊，你来了啊。”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环形的灯光以越来越快的速度打开，亮起，楚暮左看右看，左手恢复了肉体。
他正站在青砖扑就的地板上，四面为空。远处有着铁栅栏的门，门后的黑暗中有着蠢蠢欲动的凶兽。
抬头，声音来自的方向，王座之上坐着一个半身赤裸的少年，他慵懒地横卧在王座之上，白发黑鳞，犹如邪帝。
对了，左手纹满了黑蔷薇，而右手则没变化。
“哦？渊，你又出现了啊。”
现在能能确定这里跟那个怪物和渊没关系了，毕竟，眼前这个家伙的所有一切就在不久前被翻阅着，而在更久以前，这个家伙生生扯出那个怪物的脊椎骨。
要是渊有创造这个空间的力量，那还会被楚暮给吞了？那个怪物同理，要能创造这个空间还会被渊给扯脊椎骨？
开玩笑呢这是。
“是啊，我又来啦。”
楚暮遐迩一笑，突然正色，“提问：我的名字是什么？”
渊的话直接一卡，“……是、是……系统错误，无法回答。”
“果然只是程序啊。”
楚暮伸手摸了摸下巴，手指变成了光粒子汇成的物质。
“你在说什么呢？”渊冷笑一声，“我可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首先，渊不是人。其次，渊知道我的一切，然后，如果没有手甲的话，渊甚至还没我强，最后，我知道你在按照我的记忆塑造空间，但是拜托，连二层记忆都无法读取的你，能造出什么记忆？”
渊愣了两秒，大概在理解楚暮到底在说什么。
无法理解。
“你……”
“咔吧”一声，枪管顶在了额头，楚暮站在王座之前，身后是消散的数据碎片，他以跳荷叶的方式跳了上来，站到了渊面前。用意识具现化出了白色的大枪：猛禽Z925。
“不建议这个距离顶着别人的头，因为这样脑浆会溅一身。”
“你！你作弊！”
“哦？”
楚暮扣下了扳机，爆头的时候闭上了左眼，也许这个空间并非现实，或者这个渊并非血肉躯体，总之对着头的一枪下去并没有爆头这一血腥画面，只是渊的身躯化作数据消散，原地留下了一副黑色的手甲。
手甲啊……
“这里到底是……”
哪怕曾经的记忆如藏山之海，也无法弄清楚楚暮现在到底处于什么空间。
之前在推测这里是记忆空间，不过由于楚暮的记忆太过繁杂，存在着对方的记忆之中无法理解之处，所以能与自己的意识相连。
现在看来，这里更像一个电脑世界。
或许是某种器灵的意识界呢，也说不定。
那为什么我能连接到意识界呢……
这是意味着我的精神力太强还是……
周围的灯一一暗下，楚暮甩掉了手里的猛禽，拿上手甲，沉思了三秒，点了下手背的圆环，光纹从手背散开，随即打开。
楚暮拿上手甲，拍到了手上，部件自动扣上，因为楚暮和渊是一具躯体的关系，手甲的大小正好契合。
楚暮握紧了手，而手甲上的蓝纹也是暗了下去。
“至少现在，能拼拼拳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