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君回到爷爷的家里,已经是深夜了。
素珍是最疼爱小君这个大孙子的。
她听云宏说大伙还在山上找冰姗呢,也忍不住埋怨小君说:“你这孩子,胆子怎么这么大呢?大望山是你们小孩子能上去的吗?你还带冰姗上去?你知不知道冰姗的爸爸是在城里做大买卖的?人家的女儿就像是千金小姐,金枝玉叶一样。她要是有个什么好歹,你让我们全家怎么向人家交代?”
小君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低头不说话,眼泪吧嗒吧嗒掉落下来。
小凤担心地说:“我多亏没去成,不然这么黑的夜里在山上一个人,吓也吓死了。”
云宏说:“你们睡觉吧,我再上山看看去。”
小君流着泪下地。
小凤吃惊地问:“小君哥,你还要上山吗?”
素珍发狠说:“你再上山就用棒子打断腿!不然,你回韩家去得了,别上这儿来了。”
小君弱弱地说:“我在门口等冰姗姐回来。”
小君走出房门,到柴门外望着黑漆漆的大望山。
小凤跑出来,蹲在小君身边说:“小君哥,我陪你等着冰姗姐。”
她轻轻叹了口气,说:“冰姗姐可得回来呀。她不回来,她爸爸打电话来的话,我们可怎么说啊?”
小君突然鼓足了气,对着大望山尖声叫喊:“冰姗姐!你快回来呀!”
他不停地喊着,尖锐的叫喊声在夜空中不停地回荡着。
后来,小凤哭着说:“小君哥,你别喊了,不然嗓子要喊坏了。”
素珍出来呵斥说:“你鬼叫什么?快进来睡觉!不然,明天就让你老叔送你回家去。”
小君和小凤回到屋子里,上炕睡觉。
凌晨三点,小君一激灵醒来,看见爷爷背着冰姗进了里屋。
云宏告诉素珍:“冰姗掉到半山崖了,还多亏了小君的书包挂着了树枝,她才没有摔下去。”
付大夫也对紧张的素珍说:“三奶,你放心吧。她有点擦伤,我都处理好了。骨骼没有大碍就是万幸啊,惊吓是肯定的啦,让她好好休息,好好养养吧。”
连生送付大夫出去,说:“付大夫,今天麻烦你啦。”
付大夫说:“麻烦啥呀?这都是大夫应该做的。”
连生回来说:“不幸中的万幸啊,好歹是把冰姗给找到了。我得睡一会儿,马上就得去放牛了。”
小君也安心很多,继续睡了。
天色大亮的时候,素珍喊小君起来吃饭。
小君跑去里屋,看见冰姗还在睡。
他问:“冰姗姐,你还在睡吗?”
素珍在西外屋说:“小君,你别打扰冰姗。她爱睡到什么时候都行,你赶紧吃饭,然后写作业。”
小君吃完了饭,和小凤写作业。
他见奶奶去外屋地和老姑,老婶包饺子了,就悄悄去了西里屋。
冰姗的胳膊和腿都缠着纱布,上面的血迹已经干了。
小君低声说:“冰姗姐,你和我说说话,你还活着吗?”
冰姗睁开眼睛,说:“我没事儿,你让我自己躺一会儿好吗?”
小君乖乖去了西外屋。
他写了一会儿,心里想到小阿和她妈妈,心里像有几只猫在挠他一样。
他下了地,去对素珍说:“奶奶,我去小威家些作业。”
素珍说:“不许上山知道吗?中午吃饺子,早点儿回来。”
小君答应一声,飞跑出去。
他从小威家的猪圈直接爬上去。
他跑过了李金的坟地,气也不喘地往上跑。
他突然站住了。
那女人正抱着小阿走下来,她笑吟吟地说:“小君,你来啦?”
小君点点头。
那女人说:“我看见你来了,所以来了,所以来迎接你。你就在李金的坟地那里教小阿吧,这样你会节省很多时间。不过,你怕不怕?”
小君说:“我不怕。可是,你怎么能看见我来了?”
那女人微笑说:“我自然知道。”
小君抱过小阿,说:“你胖胖的,怎么这么轻啊?”
那女人说:“她是虚胖。如果一断奶,很快就瘦下来了。”
小阿说:“啊。”
小君也说:“啊。”
然后,他说:“一,二,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
他不停地说话,逗弄小阿说话。
小君正教得兴起时,那女人说:“你该回家吃饭了吧?”
小君看看太阳照在头顶,吃了一惊,说:“我回家了。”
那女人说:“你明天还来的话,我们就在这里等你。”
小君嗯了一声,飞快地跑到山崖边滑下去。
小威正巧在猪圈旁喂猪,他看见小君跑下来,叫:“小君?”
小君飞跑不停,口中叫:“我回家吃饭!”
小威说:“有件大事……。”
小君已经跑远了。
小君跑回家,大家都在吃饺子了。
冰姗也在其中。
素珍生气地问:“你又上山去了是不是?”
小君说:“我没上山。”
素珍说:“你看你裤子上的土!还撒谎!你今天就回韩家去!”
小君委屈地低头,说:“我就是和小威小亮在他们家旁边的山上玩儿。”
冰姗对素珍说:“奶奶,你别说他了。我想从明天开始,让他陪我去跑步。”
连生对小君说:“行啦,你吃饺子吧。”
小君看着冰姗的手和腿,问:“你不疼了吗?”
冰姗说:“还有些疼,我想明天会好的。”
午后,小威小亮来找小君。
三人去果园里玩儿。
小威表情神秘地对小君说:“这次探险,冰姗掉山崖算一件大事。还有一件大事,你知道是什么吗?”
小君问:“是什么?”
小亮抢着说:“红辣椒被人扎了一刀。”
小君很奇怪地问:“谁扎了他一刀?”
小威说:“是小兵哥发现他倒在草丛里,腿上扎着他自己的刀。他说他自己扎的,你能信吗?”
小亮说:“是小兵哥把他背回家的。小兵哥说红辣椒后来说实话了,扎他的人是个可怕的野人。他说等伤好了,要带社会上的朋友上山找野人报仇呢。”
小君有些发呆,说:“野人?”
小威说:“对呀,野人,金钱豹,我们身边的大望山就是这么危险的地方。”
小君想起那只带着酒臭味的宽厚手掌,问:“什么样的野人哪?”
小威说:“红辣椒不说,谁能知道?也许是他真的误伤了自己也说不定,他说有野人,可能是为了顾全一下自己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