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老相传,在上古时期,有一条无恶不作的妖龙,恶龙法力高强为祸人间,百姓苦不堪言!于是便有一尊名为“渭”的仙人出山斩妖,双方斗了六天六夜,才最终险杀恶龙,但自己也仙魂破碎命不久矣。
恶龙死后,龙躯化作一条巨浪滔天的大河,恶龙虽死但龙魂怨气难消!洪水泛滥所过之处生灵涂炭!为了消弭怨气,渭便身化巨龟,永镇大河!自此之后,河水平复,风调雨顺,为了缅怀这位仙人,便将此河命为,渭水!
渭水流向绵延曲长,河道宽广横跨百丈,环绕着整座大源古国,被称为大源古国的母河。
老鼋村便座落在渭水河中游,背靠着山势起伏雄奇壮阔的东阳山,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村民们便世代以打猎捕鱼为生。
仲夏夜,亥时,夜色无边,骤雨初歇星空晴朗,一道银河横贯天际。群星闪耀,月色如水,一轮皎洁的月轮高挂中天,正是人们熟睡的时刻,而老鼋村的村民们却正在热火朝天的忙碌着。
老鼋村的祭典即将开始!
等到老张和元恕两人来到河边之时,祭祀准备的三牲等等祭品早就由村里的妇女们准备妥当,只是具体的祭祀流程还是主要靠村里的村长带领男丁们来完成。
凌晨的渭水平静而祥和,倒映着璀璨的夜空,一轮皎洁的玉盘静静的沉在水底,让人分不清是天在水里,还是水在天上。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元恕内心不禁感叹。
平缓的河滩之上,两堆巨大的篝火熊熊燃烧,烟气弥漫火光冲天。烟幕里,仪式早已准备完毕,村里所有年轻的男丁们都聚集在河边,等待着祭典的开始。
这场祭礼主要的群体是村里这二十年来所有的新生儿,本来元恕已经二十多岁,不在此列,但是在村长的盛情邀请下,元恕也站进了人群。
众人前方是一张红漆锃亮的大供桌,上面画满了笔画繁杂的诡异符文,供桌上面摆放着村民们精心准备的祭品,两边是两只粗大的红烛静静燃烧,最前面是一座雕工精致的紫铜兽头香炉,兽头狰狞,作出仰头吞天之势,张开的巨嘴里立着七根黑色的供香,烟气缭缭却不随风飘走,只独独笼住了整座香案。
元恕站在人群中望着这诡异的场景,心里顿时隐约有点不好的预感,刚想溜走,却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老村长一把拉住。
“开始了,你想去哪?”老村长嘴角含笑问道。
“我,我尿急,上个茅房先!”没想到老村长看上去颤颤巍巍,手劲却出奇的大,元恕一下居然没挣脱,只得一脸尴尬的赔笑,心中却暗道倒霉,居然被发现了。
“好了,快回去吧,时辰将至,祭典就要开始了,不容耽误!”老村长笑吟吟的道,转头两个青壮正色道:“快带元恕入列!”
“是!”两个青壮村民接过元恕,便拉着元恕入了祭祀队列的最前排站好。
“铛!”金锣脆响,祭祀正式开始!
“先喝贡酒!”
案台前,老村长执杖而立,在两位青年村民的搀扶下缓缓排众而出,一步一步踱到台前,抬了抬手示意青年松手,浑浊的双目,望着眼前二十多位年龄各异的村里青年,除了元恕之外最大的也就二十岁,最小的还尚在襁褓之中。老村长嘴角微微上扬,喑哑模糊的嗓音徐徐传出。
村民们早就知晓程序,一个个自觉走到供桌前端起泥碗,一饮而尽,很快轮到元恕,近距离靠近供桌,元恕只感觉一股莫名其妙的兴奋感缓缓涌上心头,颤抖着端起泥碗,酒水猩红泛黑,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涌入口鼻,元恕瞬间清明了些许,刚要扔碗,那股兴奋感突然如同澎湃的浪潮一般一阵接一阵滚滚而来,顿觉大脑轰鸣,口干舌燥,如同一团烈火在胸腔燃烧,元恕仿佛听到无数的人在耳边呢喃。或沙哑或低沉,或冷漠如冰或热情似火!都在诱惑着他快喝,起初仿若蚊鸣,渐渐声音越来越大,宛若雷鸣,在脑海中不停回荡。
身体仿佛开始不受控制,挣扎着端起泥碗,随着酒液缓缓入喉,身体的冲动才渐渐平息,意识逐渐清晰。
这里不对劲!无意间,元恕瞥见和自己同来的老张此刻却挣扎着被人悄悄拖走,元恕顿觉惶恐。
隐隐感觉情况越来越脱离自己的预想,元恕心中百般不安,奈何那两个大汉一直盯着他,瞥了眼两人那沙包大的拳头,元恕额头不禁沁出了汗,只得低头冥思出路。
接下来便是由村长念颂祭文。
“自我老鼋村祖先于渭水立村,至今已有五百六十二年光阴。先祖流落渭水,得龟仙施救……”
元恕站在第一排,苦苦思索着脱困之法,也没听清老村长在念啥,只觉得周围越来越静。长时间一直着低头让自己脖子仿佛要僵住了,便偷偷抬起头活动了一下脖颈。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江面上已经起了雾,微风拂过,雾气渐浓不见星光,透过浓重的雾气,只能看到案台上一对烛台还跳动着荧光。
“哪来的这么大雾?”元恕窃喜,便想着偷偷溜走,刚转身,只见左右两边突然伸出两只大手,将自己一把捉住!元恕讪讪一笑,只得回身继续站好。
“一拜~”
老村长的祷文刚好念诵完毕,元恕只见身旁众人仿佛对这场异常大雾见怪不怪一般,埋头便朝着祭台方向叩了下去,面色狂热,没有一点犹豫,像极了元恕以前看的那些电影里的狂信徒。
“二拜~”
众人起身再拜,雾气中突然传来密集的鼓声,仿佛蕴含着某种诡异的律动!元恕的大脑顿时感觉有些昏沉,眼神逐渐迷离,视线中那两只昏黄的烛火突然泛出一丝血色,渐渐血色愈来愈多,占据了整片视野,如同两只巨大的眼睛,正牢牢盯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