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修紧紧的抱着贺娴,想要试着唤醒贺娴:“小娴,别吓哥,说句话,等一会儿就不疼了。”
任凭贺修如何呼喊,贺娴还是没有反应。贺娴的身体早已失去血色,正渐渐失去温度,变得有些冰冷。此时的贺修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把百宝袋中的复苏灵液全都一股脑儿的往贺娴的嘴里灌进去,可是灵液全都溢了出来,贺娴根本咽不下去。
贺娴突然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失去妹妹了,从他记事起,一直在她身边没心没肺,总是喜欢大笑,硬要带着自己陪她打闹的妹妹再也不会缠着自己了。他多想在听到率真活泼的妹妹那独特的笑声呀!
贺修还是不肯相信这个事实。
“小娴,你别装了,你快醒来吧,你才豆蔻年华啊,你把眼睛睁开好不好,明个儿我就带你出发,去圆你那少女梦,帮你找个小男友。”贺修依旧在试图唤醒贺娴。
贺修接着笑着说到:“可如今你只有半个身子了,我可保证不了能帮你找到像我一般优秀的男子了。看来你只能降低降低标准了。实在不行,哥就终身不娶,照顾你这半身瘫痪的小累赘也可以啊。再说这世上的法术千千万万,会寻到生肌生骨之术的,但是你得现在性归来啊。”
......
“喂,小娴,小娴,你快,醒醒,啊。你不,醒过来,还怎么,欺负我一辈子啊。”一直在试图唤醒贺娴的有些声嘶力竭的贺修此时说话已是断断续续的了。
而想再见到生龙活虎的贺娴,似乎只有在回忆里了。
此时,贺修手中抱着的贺娴,早已经是半具尸体了。
这一天真的是发生太多事了,像是一场惊梦,贺修却又知道这一切真真切切的发生过,这不是梦,这才是最可悲的。
贺修在连续奔跑并施展好多自己之前没有施展过的法术之后,现在身体上已经虚弱不已,他累极了,真想就抱着自己的妹妹一头睡过去。
贺修怀中抱着已经失去生命的贺娴,一头栽倒在地,躺着望着天空,已经是傍晚了,那波光粼粼的晚霞,贺修是一点儿也看不出优美。
一家四口太多美好的回忆在天空上的晚霞上面播放着,贺修又转过头去看双眼阖上贺娴那文静的脸,终于绷不住的贺修的泪腺像开闸放水一样大哭起来。
泪水瞬间就湿满了贺修的整张脸。
这是贺修在懂事的时候第一次哭,想着小时候,老实巴交的自己还总是被游手好闲,喜欢撩闲的妹妹欺负哭,读书读不好,法术也没有学好也会哭。
有一天父亲告诉贺修以后要做一个像他那样顶天立地的男人,而那样的男人是有泪不轻弹的,再伤心也不可以。从那天在父亲语重心长的教诲之后,贺修就觉得自己突然就长成一个男人了。
可是今天还是破例了,泪竟然决堤似的不可遏制,好像要之后一辈子的泪水都要流干。
自己的父母在不顾一切的把自己送出来之后,留在那被封的水泄不通的北岗城内,惨招毒手是一定的了,以贺丹的毒辣之心,他不可能会留下,而且他还会斩除除根,派人来追杀自己。
要不自己就躺在地上等死吧!饿死,或者被野兽吃掉,若那时自己还有知觉会不会像贺娴一样感受到好疼啊,可能也不是很疼吧,反正很快就会过去的。或者被贺丹派来的人寻到,然后被杀掉,那样的高手法师出手向来干净利落,要是那样的话,自己应该就会没有丝毫痛苦,但是那样的话,是不是就称了贺丹那狗杂碎的心意。
不管了,怎样死都好,反正一家四口就快要在黄泉之下团聚了。
折腾一天太累了,不知不觉的,贺修就要昏睡过去。
北岗城内,一片涂炭。
只漏了贺修这一条小鱼的贺丹算是小人得志,计谋得逞了。
烟尘散去过后,大陈小陈皆是被一刀毙命,伤口像在战场上与魔族交手那样,冒着滚滚的浊气,而王霞则是被活活掐死的,从脖子上的掐痕也看得出来,是死于力大无穷,体质精壮的魔族人之手,而贺童的脑袋,则被生生的砍倒在地,也许这样,就能解得了阿米的心头之恨了吧。
贺丹带着贺娴的下半身和王石一起从空间乱象中走了出来,王石刚落在地面上,便因法力透支昏倒下去,好在王超及时过去扶她起来,给她服了些元液,并用“治愈术”为其治疗。
大仇已报的阿米现如今已经没有了生活的奔头儿,他扔下沾满鲜血的魔刀,大笑不止,却披头撒发,有气无力的拖着自己浑浑噩噩的身子向着贺丹这边走来,然后跪了下来。
“谢谢你,让我大仇得报。”阿米说出了感谢的话,然后竟然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向我攻击。”贺丹对着阿米冷冷的说到。
阿米停住了自己的泪水,把头抬起来,冷笑着看着面无表情的贺丹,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也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阿米听了贺丹的指令,用右手指着贺丹,发出了一束黑色光波。
阿米的攻击是奔着贺丹的心脏去的,而贺丹瞬间改变了自己的位置,让自己的左肩受伤,贺丹在称心如意的受完了伤之后,直接一个金光斩劈了过去,将阿米劈成了两半。
而后,北岗城的所有人包括北岗城城主刘岗都成了一具具尸体,而地上还出现了贺丹不知道从哪里收集来的魔族士兵的尸体,随机分布在死去的北岗城士兵和百姓旁边。
有头有尾,贺丹把戏做的很足。
鞠双端着补方剂,来到了贺丹的身边,小心翼翼的递了过去,她看着自己侍奉了半年之久,仪表堂堂,德高望重现在却身首异处的贺童和地上数也数不清的尸体,眼神中流露出一点儿愧疚之意。
贺丹喝着补方剂,感觉自己的法力慢慢充沛起来。药师,果然是战场上必不可缺的配置,贺丹暗暗想到。
贺丹对着王谢、王虎与王超说到:“带着王石,去王获他们那里,让他们撤退吧。等王石醒来,问她贺修那小鬼逃走的地方,去寻一下,人带不带回来也都可以,但要是死的,最重要的是他手上的天启一定要给我拿回来。”
“是,大哥。”王谢向来对贺丹是唯命是从的。
在修炼场与北岗城上的路上中途,景新正与王福、王获和王舒三人战的不可开交。而护卫队的其他人实力与暗组织的人差距甚远,机会帮不上景新什么忙,几人合力连王舒也对付不了。
但是景新踩着自己羽毛洁白无暇的影兽天鹰,与着其余两人对峙,却丝毫没有落入下风,但是想要突破他们的防线,急速赶往北岗城却也是有着很大的难度。
“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可恶的奸细。”景新对着王获破裤大骂到。
景新修炼的是水法术的五行之力,而且还参悟出了一点儿寒冰之道,因为共侍奉同一君主贺童的缘故,景新与王获也是比较交好,而且由于王获修的是火法术,经常切磋,多多少少,还算有一点儿友谊。
在景新眼中,王获一直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形象,却不曾想他竟然是暗组织的成员。如今竟然以敌人的身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景新也是一时不敢相信。
面对景新的咒骂,王获并没有理会,也许景新说的对,自己就是这样一个十恶不赦的角色,不过在他眼里,还是完成贺丹的任务最重要,他要帮助贺丹赢得这一场和下一场的胜利,为此,他做什么都可以,别人如何评价自己也不重要。
“可以走了。”王谢不知何时来到了王福等人的身后。
“这小子不教训了?”被打的狼狈不堪的王福质问道。
“叫你走就别废话。”搀扶着王石的王超没好生气的对着一身狼狈模样的王福说到。
王谢没有回答王福,先行离开了。王舒与王获也随着撤退。
王获在临走时,又转过身来,意味深长大地看了景新一眼,想说些什么却也没说出口,然后又转回身去,遁形离开了。
王福不甘心的看了看景新,想再次出手,发现自己的同伴都走光了,便也只好悻悻的离开。
“是是是。”王福对着已经转身的王超说到。
王超也没有再搭理王福,王福又大叫道:“等一等我呀!”便也离开了。
景新也不打算追击了,先不论自己是不是对手不说,北岗城中的贺童与贺修的安危显然更重要,不过看刚刚的王谢那一行人的架势,贺童一家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人族的最强之人,五大国的主事人贺童在他的失职下,可能就此陨落,而且贺童在临走时托付给他保护贺修与贺娴的任务,他也是没能完成,自己真的是罪上加罪,不可饶恕,
火急火燎的景新带着护卫队火速赶到了北岗城,发现的竟是满目疮痍的景象,这根本不是他所熟知的北岗城。难道是边缘位面外有什么东西闯了进来?
景新看到破碎不堪的房屋间有着数不尽的百姓尸体和魔族士兵的尸体之后,显然是真相大白了:那就是暗组织的王谢勾结魔族成员,对北岗城进行了一场屠杀,当然很有可能是奔着身负有伤,刚刚从战场上疲惫归来的金之国国主贺童来的。
“暗组织还是真是一群为了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禽兽”景新咬牙切齿的说到。
景新踩着自己的影兽天鹰,四处寻找着贺童的的踪影,他一路上所见之处,竟然没有一个活着的踪影,魔族人族都是如此,皆无生还。
景新终于看到了一个站立在地和一个蹲坐在地救助他人,一男一女的身影。站在废砖瓦砾、断壁残垣之间的,正是那十恶不赦、狼心狗肺的贺丹。
景新收起了影兽天鹰,落在了地上,看着贺丹正一脸满腹忠肝义胆、无愧于天地的模样看着自己,貌似就等着自己到来的模样。而那女子正是这半年来一直伴随在贺童左右的鞠双,此时鞠双正在用法术将贺童被砍下的头颅缝合上,让这个为人族做出无比之多贡献的人在死的时候,有着尸体俱全的尊严。
景新恶狠狠的看了贺丹一眼,也顺带看了一眼他身上被魔族所伤的伤口,然后直接趋身赶往贺童的身边,重重的跪在了地上,景新的双膝周围顿时是烟尘四起。
看到贺童彻底没有了生命体征,景新一时间哭的是泣不成声,豆大的泪珠是不断的往地上的尘土里砸,他双手高举,仰天长啸一声“啊”,悲愤之意根本难以宣泄,他恨不得现在就追上那王谢,将他是碎尸万段,然后喝其血,食其肉。
景新长喝一声之后,又重重的磕下了一个响头,把自己的额头都磕出了血:“微臣救驾来迟,请责罚。”
可惜根本没有回音。
贺丹面无表情的看着忠心耿耿的景新懊悔不已的跪地磕头,又看了看自己死去的哥哥与嫂子,竟然也不由的生出一丝悲伤的表情,一滴演技极佳的眼泪从他的眼睑上滑落下去,落在他脚下的路上。
此时距离北岗城远远的山峰之上。
站在上面的三郎手里正拿着一本《土五行力》的书,三心二意的读着,看着被摧毁的不堪入目的北岗城,喃喃自语的说了一句:“我的朋友,你现在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