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似乎还不甘愿,他不肯放弃这千载难逢杀掉君主的机会,因为这是他们此次前来的目的。
囚疯魔一般,继续着一拳又一拳的轰击着贺童所施展的金钟罩,每一拳都力道十足,要是其中一拳就算是砸在一个中阶法师身上,怕也是能震得其五脏六腑俱碎,然后吐血身亡。
而此时之前已经放弃抵抗的莫闲那一脸慷慨赴死的模样,换成了现在的一脸惊恐之状,可能是他对生,突然有了希望。
由于金钟罩内的声音过于庞大,莫闲一直捂紧耳朵,并用尽剩余的法力在自己的耳畔包裹上一层护盾,可是由于囚的拳头上的力量都传进了罩内,被波及到的莫闲的双手表皮还是被震得龟裂,耳朵也从手缝中流出鲜血。
囚的拳头也是渐渐地变得血肉模糊,但依旧不收力道地进行攻击,看得远处的钟毓也是一阵心疼。
贺童毕竟是在囚笼之外,能强行向其中注入金五行力,施展出金钟罩已经实属不易了,下了死手的囚是一拳更比一拳结实的向着金钟罩打去,“当当当”又几声巨响之后,囚的双拳已经是模糊不堪了,不过那坚韧无比的金钟罩上,也出现了裂痕。
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几拳,这金钟罩就会被囚击穿!
“囚,你住手,你饶他性命,我便保你性命。”贺童对着囚说到。
贺童说话,向来是一言九鼎。可囚像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击打着金钟罩。
贺童见囚是真的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便保证道:“只要你肯住手,我可保你囚小组所有人都性命无忧,难道你连你伙伴的性命也不在乎了吗?”
就在贺通说话其间,囚已经在金钟罩上打了好几个窟窿了。
在听到贺童说完话后,囚是最后再用力一拳,狠狠的将那保护莫闲的金钟罩完全击碎。
不过,囚只是击碎金钟罩而已,并没有打算去伤莫闲的性命,在囚的血拳就要挨到莫闲的脑门之时,囚,收手了。
看到自己的夫君得救了,莫闲的王后终于长舒了一口气,随即直接瘫倒在地上,好像虚脱了一样。
囚收回了自己的影兽囚笼,大口的喘着浊气,用有些仇视并带有“恨铁不成钢”那种宠爱眼光看着贺童说到:“你的仁慈将会害死你的!”
可就在囚刚收了自己的影兽囚笼的之后,那个卑鄙无耻的霍华一身闪身过来,带着右手的“火掌术”奔着囚的身旁过来了,想要狠狠地拍在囚的脑门上。
“你这个妖言惑众之人,今日必须得死。”霍华大吼道。
此时,位置正处在这个地府的边缘,离看台相对较远的地方的钟毓,正打算用空间移动来解救处于险境之中的囚。
离钟毓位置不远的贺丹见钟毓有救人之心,当即就要出手阻止。贺丹眼力十分的好,即便这地府里的光线很暗,贺丹依旧看清了钟毓的所动作,在其施展出空间移动法术之前,便一个闪身过去,骤然来到了钟毓的身旁,然后用着比较深沉的嗓音,说到:“钟小姐,最好放老实一点儿,童帝叫大家不要动。”
梁俊看到自己的老板娘受到了威胁,虽然他也不太喜欢这个老板娘,可还是火速将自己的炼器更加逼近之前挟持的那个人质的脖子上,然后大声威胁贺丹,说到:“你不要乱来啊!”
贺丹其实才不在乎那个人质的生死,他只是单纯地想阻止钟毓的行动而已,也没想对钟毓咋地,见梁俊紧张兮兮,用人质相逼后,便也罢了手。
而看台下方。
囚与贺童对峙之时,已然完全在卸下防备,他不曾想到会有人无视贺童的话语。而同样身位君主的霍华却敢做此冒犯,而且还做小人行径,向囚发起偷袭。
一时间钟毓也是不得抽身,只能在远处像莫闲的王后担忧莫闲一样担心着囚。
然而霍华犯得最大错误就是将贺童视如无物。
贺童反应极快,在霍华刚刚接近囚的身边的时候,一脚将其踹飞,使得火掌术有些偏差,囚只是擦伤而已,但也流了不少血,如若贺童出的那一脚不及时的话,现在的囚的脑洞上怕是已经出现了一个偌大的血窟窿了。
贺童对着霍华怒吼道:“霍华,你没听见我刚刚说的话吗?”
看到贺童那无比愤怒,不可忤逆的表情后,霍华感到了深深的恐惧,赶忙低声下气地说道:“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囚看着贺童狰狞的表情,笑着说到:“哈哈,仁慈可能也会害死我。”
愤怒的贺童转过身来,大声说道:“我再重申一遍,每个人都不许动,每个人都不许说话。谁要是再敢忤逆我,这倒在地上的猛犸灵象兽,就是那个不听话的人的下场。”
贺童此言一出,大家都安安静静地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钟毓也是顾忌身边的贺丹,也乖乖地站在原地。
贺童落下话音之后,就步履铿锵地走到了看台之上,来到了王霞的身旁。
随后,之前就在会场上只出现一面便消失不见的侯博,从看台的后面,拿出了一个即便在光线很暗的地府里,也能看得见出金光闪闪的棺材。
那个就是从金国出发时,贺童一直带在身旁的棺材。里面装的就是贺童刚死不久的大儿子,贺政。
没人知道侯博是一早就在这地府里恭候,还是一起被王霞用空间挪移之术带过来的。不过几乎没有人把心思放在侯博身上,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那个满腹金光的棺材上。
在场的各位,除了金国的人,有的也已经猜到,那就是前不久,贺童死去的儿子。而此次五大国理事会的会议提前召开,可能就与贺童今日之举有着很大关系。
在场的人看到那棺材后,都变得更加屏气凝神,更加不敢妄动了。
“咳咳。”贺童干咳了两声。
贺童干咳之后,在这个地府的边缘之处,被灰尘覆盖的荧光石瞬间发出了足以点亮整个地府的光芒,而在光芒之旁,则是现身了倾巢出动的整个金国密院成员。
荧光石是一种很特殊的元石,能够在黑夜之中发光,不过如果不用灰烬或者泥土将其包裹的话,它的能量会在不停的发光之后,一散而尽的,最终变成一块普普通通的白色石头。
所以荧光石通常会被特制的灰尘覆盖,用时,除尽灰尘即可。不用的时候,还得用防止能量散失的特制灰尘包裹住,然后装入盒子中密封贮存。
大家都知道侯博是一位医术高明的医师,却不晓得,其实,他也是有着天下罕见的魂元素力的魂法师。
在大家的目光焦点下,侯博缓缓将贺政的棺材打了开来,贺政如生前一般清秀俊俏的面容露了出来,当然,看台下的人是看不到的。
随即,侯博将贺政脖子上挂着的仪器挂坠从脖子间拿了出来,放到了贺政的胸前。
紧接着,侯博拿出了一道符箓,将其放在了贺政胸前的仪器之前,然后闭上双眼,双手紧合,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做祷告,更像是在念什么咒语,施展一种神奇的秘术。
“难道,贺童这么大的举动,就是为了让我们大家来这个乌漆墨黑的地府里参加他儿子的悼念会的?”这时候有人在心里议论着,不敢说出来。
不过由于那人法力尚浅,他的心里话,却是被钟毓一清二楚的听到了。
“今天我如此大动干戈,就是因为你们都是政儿生前认识的身世比较显赫的人。大家也都知道我政儿前些日子遭人暗算,身受重伤,治疗无效后,不幸身亡。他的死,是有预谋的,就跟火国的大批元石失窃一样,都是别人计算好的。而我的政儿之所以成为敌人不遗余力想要消除的对象,是因为他怀疑了我们人族之中,有身居高位的人勾结魔族。”贺童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的说到。
贺童此言一出,底下瞬间轰动了一下。不过贺童有言在先,不让大家动,也不让大家说话,所以,大家只是在一阵惊讶后,便又变得安静起来。
其实贺童也不知道事实是不是如此,但要是他猜的是正确的话,那么贺政所怀疑之人,也就是想要灭贺政之口的人,一定就在自己的眼前。
“那勾结魔族的人,以为在暗杀政儿之时,伤了他的神识,抢走了他的百宝袋,就以为能切断我们找到他的线索。没错,我翻遍了整个政儿的书房,确实也没有找到政儿留下任何指引我们破案的线索,不过那人低估了一点,就是不知道他的身上有踪痕仪,就是他戴在脖颈间的项坠。”贺童接着说道。
“踪痕仪?”林坡恍然大悟,刚刚见到侯博从贺政脖颈间拿出的项坠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熟悉,原来是踪痕仪。
据林坡所知,踪痕仪是能够记录必须是有法力的修行者的踪迹的仪器,这点类似踪痕术,因为它就是根据踪痕术的原理制成的。
踪痕仪与踪痕仪之间是可以通过法力互相联系的,这在赏金殿应用的尤为广泛,赏金小队在行动之时,常常遇到小队队员失散的情况。此时,小队的其他成员便可以通过踪痕仪之间的联系,感应到彼此之间的方位与距离。
不过踪痕仪还有另外一个性质,那就是它可以记录踪痕仪的持有者的部分心理活动。而这种被记录下的心理活动,即便是在持有者死亡之后,也是可以通过魂法师的魂录术将使用者一部分的心理活动以一种极为特别的方式展现出来。
而在使用魂录术之前,需要先给死者使用回光术。
回光术并不是能让死者苏醒片刻的法术。死者在生前都处于意识混沌的状态,死后也不可能让自己的意识变得清醒起来。
回光术只是能暂时让死者拥有心力而已,也就是心脏可以再次跳动一段时间。这是为了让持有者的心力激活他身旁的踪痕仪,然后通过踪痕仪那种特别的展现方式显示出死者在生前内心深处的部分心理。
这种心理展现的特别方式就是将死者在临死前怨恨或者反复挂念的那个人通过一道光束与踪痕仪联系起来。
不过,展示死者的心理活动所需要的条件的必要条件之一,就是死者在死前所念之人或所见之人,必须在魂法师魂录术施展的现场,而且必须在一定距离之内,而这个地府边缘与棺材的距离,差不多就是魂录术的有效距离。
然后待魂法师将魂录术施展成熟之后,死者身上的踪痕仪会发出一道肉眼可见的光束,如果那个人在现场的话,光束将会自动与死者临死前心中所怨念或者心中所挂念之人联接在一起。
也就是说,侯博在施展完魂录术后,贺政临死前所怀疑的人,如果在这地府中的话,接下来踪痕仪发出的光束就会与那个人连接。
因此,魂录术必须要求死者与嫌疑人当面对质,另外,由于回光术对同一个死者只能使用一次,所以,想找到凶手,也只有一次机会。
所以,贺童自然也不能怀疑一个人,就使用一次魂录术。
为此,贺童与王霞才大费周章,搞了这么大的阵仗。他们为的就是能够抓住这一次仅有的机会,找出杀儿真凶,找出人族的叛徒。
在场的各位,忽然理解了这对儿伉侣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