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走到他们跟前的时候,呼啸的风声之中,正好是可以听到他们的谈话声。
匹克医生显得十分激动。
说话的时候,口中还会不时的喷出几点唾沫。
由此可见,他的情绪真的已经到了顶点了。
他愤怒的骂霍司沉,“你自己考虑清楚,这件事情风险太大了,我当着你老婆给你留了面子,但是你自己也要记清楚,以后出了事情,别说是我给做的手术。”
果然,他们真的在谈手术的事情。
而且还说风险大。
我紧张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心中不住的乱想,难道说小羽毛做这个手术风险很大吗?
不应该啊。
在邻市的时候,医生明明跟我说,这是一个很安全的手术,只要有匹配的骨髓就可以了。
现在骨髓都找到了,单单是做个手术,怎么就说风险很大了呢?
再者说,这个手术在邻市一般的医生眼中都不觉得棘手,怎么到了医术了得的匹克医生跟前,就变得有风险了。
太多太多的疑问在我的脑海之中盘旋,让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再继续思考下去。
就这么直接冲了出去,一把攥住了霍司沉的胳膊,语气急躁,“怎么了,小羽毛那个手术有什么风险,是会死吗?”
见到突然出现的我,霍司沉吓了一跳。
蹙眉往边上看了一眼,又问我,“你怎么下来了,不是已经睡着了吗?”
都这个时候,还管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干什么。
我抓着那个问题不放,再次询问,却将希冀的目光投向了匹克医生,“匹克医生,小羽毛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啊。”
“小羽毛很好。”匹克医生回答我。
不可能的。
我便不断地摇头。
显然他在欺骗我。
真要是小羽毛没事,为什么他们要深夜密探,刚才还情绪那么激动呢?
这样的话语,压根就骗不了我。
三个人就这样在小花园里面僵持着。
我们彼此都没有再动弹。
只剩下夜里面的风声从耳边吹过,像是叹息,又像是轻轻的悲泣。
每一下,都在我的心口之上刮过,疼得几乎喘不上气来。
我是真的害怕。
要是小羽毛因为这个手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应该怎么办?
真要是这样的话,那还不如不做骨髓移植了,等到我的第二个孩子生出来,再做脐带血配对,不行吗?
对。
对啊!
其实我还能用脐带血的。
这原本就是我最开始的想法啊。
虽然会让小羽毛多遭一点罪,但好歹是没有这么危险的。
想到这儿,我就抬起头来,又是哭又是笑的表情,告诉霍司沉,“司沉,我们不做这个手术了,既然危险太大,那我们就用脐带血好不好,现在我肚子里面的孩子已经两个月了,再等七个月,就可以生下来了。”
霍司沉便按住了我的肩膀,表情十分认真,“南衣,别开玩笑了,七个月的时间,对于小羽毛来说太过于漫长了,万一期间病情再有什么情况,你让我怎么办?”
听到这话,我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那不然怎么办,我总不能就这样看着小羽毛承担风险吧,匹克医生还说风险很大,万一死了怎么办?”
那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和我相处了三年时间。
算上在肚子里面的那十个月,她和我快认识四年了。
朝夕相处,是块石头也都焐热了。
而现在,我即将承担这样的风险。
或许她是笑着被推进手术室的,等出来的时候,脸上就再也没有表情了。
光是想到那个场景,我就心如刀绞。
于是我告诉霍司沉,“我做不到,那样子的小羽毛,会让我这辈子都恨我自己的。”
霍司沉将我拥入了怀中,表情很是复杂。
边上的匹克医生却怎么都听不下去了,说了一声抱歉,又打断我接下来要说的话,道,“可这个风险不是小羽毛来承担啊,你是不是搞错了?”
“匹克!”
“什么?”
我和霍司沉近乎是同时出声。
看向面前的匹克,我脸上的泪水都还来不及擦干净,就赶忙问道,“你刚才说,这个风险不是小羽毛来承担,难道你们不是说的小羽毛的手术吗?”
“匹克,你去休息吧,这件事情我来解释就好了。”霍司沉就下了逐客令。
可匹克医生却站在原地没动,表情有几分无奈的看向霍司沉,“你觉得,现在不告诉她真相,小羽毛的手术还能顺利的进行吗?”
“我来解决就好,不用你操心。”霍司沉还是坚持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