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清东西了,太后心情大好,要给顾筱默赏赐。
“太后,我还没想好要什么东西,等我三天后,把你右眼彻底治好,我再来讨要。”筱默回答。
“好,深思熟虑是好事。”太后对顾筱默赞赏有加。
完成了太后第一波医治,顾筱默他们终于可以离开承乾宫。此时午饭也到了。皇上留下来陪太后用饭。
客人不能住皇宫,禁军府向来都是挨着皇宫的。为了便于筱默他们进宫诊治,同时传授针灸之法给唐晓斌,所以安排了筱默他们暂住禁军府。丞相父女跟着出宫了,唐晓斌邀约一起用膳,花无缺见能再见顾筱默的机会不多,便同意。
五人共桌吃饭,少了约束,感觉舒服多了。
“顾公子真是真性情,面对皇上,也是想什么就说什么。”唐晓斌这话有鄙薄之意。
“传你元气第三阶功法秘诀。”顾筱默一句话,把唐晓斌一肚子的牢骚话给咽回去。
听到筱默传给唐晓斌元气功法,在场的人无不羡慕。
“我敬你一杯!”唐晓斌站起来敬酒。
小鱼见状,充满了笑意。顾筱默今天算是把所有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私传气宗功法,不怕受罚?”花无缺说了唐晓斌很不爱听的话。
“到时我改一下气宗规矩就好了。”
筱默的话,就是那么地石破惊天。感情气宗是你家的?没错,就是顾筱默家的。花无缺想开口,但知道结果不会有好果子,干脆算了,不争辩。
“筱默兄弟这次来前秦所为何事?”唐晓斌找话聊。
“我其实为一只灵兽而来。”筱默这次没有撒谎。
“灵兽!”唐晓斌惊呼。
“白小白!”花无缺父女异口同声。
小鱼是知道兽王就是白小白,但就是没见过。听花无缺父女这么说,应该见识过。
“不是,这次是为一只兔子。”筱默说道。
“一只兔子?”除了小鱼,所有人十分好奇。还有成灵兽的兔子。
“对,带它见老朋友,搬新家。”筱默一边吃一边回应,所有人都盯着他的嘴巴。
“老朋友不会也是灵兽吧?”花解语大胆猜测。
“对,它就生活在前秦,跟兔子是好朋友。我一棵树。”筱默说道。
“筱默你跟灵兽真是有缘,这么算来,你已经认识三只灵兽了。”花无缺说道。
筱默没回应,小鱼没开口纠正,算白帝,四只才对。
“这次来晋阳,给大家带来麻烦,真是抱歉。不过我很快离开前秦,麻烦很快消去。”筱默说道。
“这是哪里话,能认识顾公子你,我们三生有幸。”唐晓斌说道。
听到特能搞事情的顾筱默要离开前秦,花无缺和唐晓斌也是心上心下的,他固然是人才,但毕竟不是前秦人。前秦是不能留他当官,他个性也不合适。但放他走,会不会让东晋实力更上一层楼,这个难料。
饭后花无缺要回相府,花解语拽也拽不走,她还要留在这里住几天。花无缺拗不过她,想着筱默可能会大发善意,教小语气宗功法,所以应允了。
小鱼很贴心,回房后没有说埋怨的话。
“现在做什么好呢?”小鱼觉得有些无聊。傍晚还要入宫一趟,出去玩的时间并不充分。
“好久没弹奏了,我们弹奏吧。”筱默突然心血来潮。
“主意不错。”
筱默决定用古木筝弹奏其他曲目,试下有什么效果。他今天选择了《梅花三弄》。
《梅花三弄》是很长的曲调,表达的情感是怨愁离绪,以琴和笛弹奏效果最佳。顾筱默教小鱼弹琴,选择《梅花三弄》也个不错选择。
一开始筱默弹奏得很慢,比小鱼之前弹奏的版本要慢,因为他理解的三弄,第一弄是诉说,第二段是思量,第三段的烟消云散。
梅花一弄断人肠,梅花二弄费思量,梅花三弄风波起,云烟深处水茫茫。
小鱼比较起来,古木筝版本的《梅花三弄》有何不同。花解语听到乐声就走出来观看,筱默身上的奇迹够多了,此时又多了一桩。唐晓斌正在阅读穴位的书籍,见有乐声传来,也走出去观看。
当然,有乐声出现很难不引起注意。随着乐声的传播,整个禁军府的人都竖起耳朵听乐曲。禁军府没有不成文的不能弹奏,但唐晓斌不爱好,所以禁军府好多年没出现乐声了。此时听来,大家都觉得旋律动人,乐曲美妙。
不知不觉,顾筱默弹奏到第二段了,第一段倾述,听者还没特别不同。筱默的弹奏并没有引发生命力召集。到了第二段,筱默的弹奏加快了,传播的是思量情绪。每个成人都有思量的往事,有思念的人。前面第一段只是铺垫,将听者套入情境。第二段开始情绪渲染。
有人开始流泪了,尤其女性,爆发得更早。思念情绪控制自己,让自己泪流不止。没有哭声,就是悲伤成河,忍不住落泪宣泄。
花解语、小鱼和唐晓斌,一开始只是很欣赏顾筱默的弹奏,因为乐曲好听,拨弄琴弦的姿势优雅,给人仙逸之感。可是,神曲带来的思念,感染到听者,听者情绪爆发之后,进入了情感宣泄的局面,不能自拔。
除了顾筱默,禁军府近两百人,双眼都是红肿的,眼泪流淌出两道小河。
筱默已经沉浸在乐曲里,忘我起来,不弹奏完好像等于未了心事。
终于,弹奏到《梅花三弄》第三段,这一段是快慢结合。风波起,云烟深处水茫茫,思念到极致,魂都跟着去了,便是烟消云散。每个人像入定一样,沉浸在神曲里,快慢变化的节奏敲打着人的心脏。所有人的情绪,到达了思量的巅峰。
漫弹绿绮,引三弄,不觉魂飞。
顾筱默拨弄完最后一根弦,《梅花三弄》完整落幕。手指是停下来了,但思念没有,琴声犹然在耳。筱默自己也带进去了,他想念妻子和子孙,他想念众多弟子,想念气宗,想念清歌。不过作为弹奏者,他是最先走出思量情绪的。
“小鱼,我弹奏得怎么样?”筱默只是感受到小鱼就在身后,但没想到她已经出事了。
见小鱼没反应,顾筱默又喊了一遍,结果还是没回音。筱默回头一望,发现小鱼肃穆地立在原地,像石化之人。小鱼此时的样子,十分吓人。因为此时中了思量之毒,眼泪已经流干,流出来的早已是血。
血已经打湿了衣服,所以模样不吓人才怪。筱默不仅看到小鱼如此,身后的花解语和唐晓斌也如此。现在怎么叫都叫不醒了。
筱默立即采取行动救人,第一个救的便是小鱼。她导入元气小鱼脑部,把她催眠,睡着了便没事了。筱默稍作观察,果然,睡着之后血终于停止从眼睛流出。
筱默如法炮制,救了花解语和唐晓斌。把他们催眠,中断了被思量情绪控制。
接着,顾筱默忙死了,他要救禁军府所有人。虽然催眠消耗元气不多,但对体能也是个考验。禁军府这么大,他得每个角落都走遍。救人时,筱默发现地上多了很多小动物的尸体,池塘的鱼都浮上来了,想必有是他自己的杰作。
差不多两百人躺在地上,脸上都是血水,场面壮观,惊悚。如果有人此时闯进,恐怕会认为禁军府府被血洗了,满门灭门。
筱默通过迷踪步把禁军府所有地方走了两遍,确定没有人遗漏,所有人都被催眠掉,他才停下来。他来到小鱼身边。因为不是深度催眠,所以唤醒,只需要叫唤。
“小鱼醒醒!”筱默搂着小鱼,喊了几遍,又轻轻拍打了她的脸。
小鱼缓缓睁开眼睛,整个人感觉睡了很久,身体浑身酥软,眼睛这个时候才知道痛。
“你抱我干嘛?”小鱼有意见,不过挣扎不起来。
“我的乐曲有毒,你受了点伤,都怪我。”
筱默把小鱼扶起来,让她喘口气。接着筱默把花解语和唐晓斌唤醒。唐晓斌好点,毕竟是问鼎境,叫了两声就醒了,还能自己爬起来。
“顾筱默,怎么回事?”唐晓斌怒道,他刚才失去意识。作为问鼎境高手,不得不害怕。
“就是,我不应该暂住在禁军府。你到处看看吧。”筱默说道。
唐晓斌接着走开了。很快,筱默他们听到唐晓斌的咆哮声:顾筱默,我要杀了你!
“你把禁军府所有人都催眠了?”花解语问道。
“是催眠那么简单就好。你没发现你衣服脏了。”筱默说道。
花解语这时才发现自己到浑身是血迹,惊叫起来。
“你把禁军府所有人都弄伤,唐统领一定找你算账。”小鱼说道。
“看来只能给他更多的好处。”筱默想好对策。
唐晓斌看到地上躺着那么多人,而且每个人脸上和衣服都是血迹,不着急,不恨顾筱默才怪。他试着把人唤醒,结果还好,他们能醒来,也是就是流了眼泪和血,眼睛会很不舒服,和身体乏力。
唐晓斌回到后院亭子,顾筱默还在。花解语和小鱼能行走之后,回房换衣服了。
“这是一套完整的斗技法。”筱默抢先说道,已经默写好一套斗技法,此时递给唐晓斌。
唐晓斌自然是来找顾筱默算账的。
“你以为这样就算了,我家一百八十多人,全部受伤,都是拜你所赐。”唐晓斌依然很火,拳头很痒。
“都是我的错,我不熟悉这气宗的宝物,所以出了差错。”
“你这是什么乐曲,怎么有如此功效。”唐晓斌没失去理智。他当然知道顾筱默催眠了所有人,但筱默把后果降到最轻。
“这是古木筝,千年的花梨木做成。经过三百年的沉淀,现在变成了一把利器。”筱默说道。
古木筝还摆放在石桌上,确实传来梨花木的香味。
筱默说不熟悉,和失误所致,这个可以理解。虽然顾筱默差点酿造一场大祸,但最终没有人出事,都是受了轻伤。而且顾筱默主动拿一套斗技来赔罪。唐晓斌衡量之后,情绪稳定了些。
“你怎么会有气宗宝物,这样的宝物气宗怎么会让你带出来。”唐晓斌想到这点。
“这个东西跟我亲切。跟我有缘。怎么来,我暂且保密。这样吧,今天我是对不住你,对不住禁军府。我送你第二份礼。”
说完筱默坐下来,准备弹奏。唐晓斌万分紧张,赶紧来阻止。
“你还来!还嫌祸害我不够。”唐晓斌怒道。
“这次我换一首曲目。这首曲目我弹奏多次,有益无害。你相信我,反正我后背交给你了。”筱默说道。
筱默的意思是,假如有意外,就一掌打停他好了。唐晓斌十分犹豫,但还是见步行步。
筱默开始弹奏《清平乐》,优雅动听的乐曲给人欢乐的感觉,与之前的截然不同。不过见过鬼谁都怕黑,乐曲一出现,许多人赶紧捂住耳朵,有的士兵甚至逃出禁军府。
小鱼听出是清平乐放心起来,告诉了花解语不用担心,这乐曲有益无害。花解语才敢打开耳朵听。唐晓斌十分敏感,留意起周围的变化,随时发现不妥便会一掌轰击顾筱默。
随着乐曲的深入,终于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自然界的生物动了,花草树木发疯地长起来。小动物跨过围墙,飞了进来。禁军府转眼变得生机勃勃、鸟语花香。
唐晓斌看呆了,刚才死了那么多小动物,现在来了这么多小动物。这算还回来吗?
一曲之间,庭院的花全部开放,姹紫嫣红。树木明显长高,绿色葱葱。禁军府的花园美了好几倍。
花解语第一次见生命力召集的现象,所以心情从很担心变成兴奋。禁军府的士兵发现不仅安然无事,而且病情好像减轻了许多。最直观的还是禁军府府苑的变化,来了许多“客人”,花草树木变得不一样,蓬勃有生机。
《清平乐》弹了三遍,顾筱默才停下来。禁军府已经变得有些拥挤之感,因为树木长得太茂盛要修剪,来了太多小动物,有不少要驱赶。总体来说,还是利大于弊。听了清平乐对伤确实有帮助,士兵们心情已舒畅。
“这是生命力召唤!”唐晓斌想到了,应该这么表达。
“是的。全赖这把古木筝。”筱默回答。
“这是神器吗?”
“不,神器有神力,它跟神器差太远。世上没有几人见过神器。不过还是不要见,神器不是凡人能驾驭的。”
“这么说你见过了。”
“我不仅见过,还拥有。”
“你拥有神器?”唐晓斌已经对顾筱默没有恨意了。早被顾筱默五花八门的本领,和趣味横生的话题给吸引住了。
“像我这样的人,是不是很值得交往。”筱默突然自夸起来,其实还是避而不答。
“你是有点能耐。”
“好了,道歉的话我就不说了。斗技你自己学,元气第三阶秘诀我也会送给你。”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唐晓斌谨慎问道。
“那算了,斗技还我。秘诀当我从来没提过。”筱默变脸比兔子赛跑还快。
筱默伸手要去取回斗技,唐晓斌赶紧把它纳入怀里。
“你休想!”唐晓斌发现自己差点上当。
“你还有一个时辰,等下小鱼会考你穴位。”说完,筱默拿着古木筝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