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默回头看周琴和晏小清对剑。筱默在修炼场,无数双眼睛总会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身上。他们刚知道,刚才的现象是筱默引来的。如今筱默在顾家弟子的心目中,地位是神圣的,比顾鹏还崇高。筱默从不轻易指点顾家弟子,一旦开口,定认为他资质优秀,值得提点。经他提点的弟子,无不收益良多。不知不觉中,他们希望与筱默接触,引起他的关注,期待他能指导自己一二。
周琴跟晏小清受筱默特别照顾,悉心教导,如今剑术得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即便是顾鹏,如今对剑也产生了浓厚兴趣,他最近还常常拿出家传的字画来研究。要不是碍于自己是一家之主的身份,他都有意求教了。不过筱默给他和路永的意见是先炼气,其他的往后修炼不怕。之前他不太明白,今天算彻悟了。
“你们停下来。”筱默中途打断周琴与晏小清对招。
听到筱默说话,周琴跟小清即刻停下来。他们心里完全没底气,不知筱默会表扬还是责怪,因为筱默的脸是不会告知的。
“小清,我对你很失望。你不但没进步,还变得傲慢。,你是在迁就周小姐吗?”
晏小清听了筱默的话,低下头,忏悔起来。这段时间他有心教导周琴,为了让周琴看清,把剑都往慢练,力量只出五成。今天他本来想按正常水平发挥,但见周琴还是这样的水平,这恐怕自己一使用斗技,很快就会把周琴打败,所以留手了。
“周大小姐。”训斥完,筱默转向周琴。
“筱默,你还是叫我周琴吧,这样听起来没那么别扭。小清是迁就我了,你别怪他,怪我吧。”周琴说,心里没有不服气。
“怪你,当然了。你会迷踪步,小清不会。我不在时,你为什么不结合迷踪步对抗,这样小清才能全力以赴。我让你们一起练,是因为水平差距很大,小清会斗技,但只限于只会一两套,他没你剑术丰富和灵活多变。我要让他知道自己的不足,而不是骄傲起来。你的迷踪步完全能摆脱他近身,我不提,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应该能领悟。”
说完,筱默就离开了修炼场。面上,所有人觉得他是被周琴和晏小清气跑的。细心一想,其实在耐心指导他们,让他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周琴与晏小清在大家眼里,已经无比出色,可筱默还是觉得他们问题多多,虽然筱默话说得不响亮,但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偷听,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没人嘲笑周琴和晏小清,有的只是羡慕。他们知道,被指点不足,则意味着可以进步。
“周姐姐,我们休息一下,等下按筱默哥哥说的练。你别生气,筱默哥哥说的都是对的,我们确实没什么进步。”晏小清说。
“我没生气。我是觉得自己有些笨。”
“你别这样说。你很优秀,你的落英七刹很厉害。”
“别提了,筱默传你的不叫剑法,叫斗技是吧?”
“对。我练的是最低阶的。”
“还有高阶的?”
“嗯,筱默哥哥说到了中阶就需要元气,到了高级就需要真气。”
“真气?还有这样的东西?”
“范帮主那天跟筱默哥哥对阵所使的那四条龙气,就是真气。路永哥哥告诉我的。”
“真气原来这么厉害。”周琴回想起决赛那天,当时范大成发动龙卷真气后,只是余气就把所有桌椅都掀翻,把无数观众吹到在地,这还不是正面。七星龙渊那么巨大的剑,加上剑意都承受不住真气的袭击,可想而知真气是多么强大。
“还有剑意,你忘了,我们现在学的只是皮毛功夫。”小清其实谈不上骄傲,每当他想起筱默,便知道自己平平无奇。
“筱默到底跟谁学的,年纪轻轻懂这么多绝学。”周琴好奇得很。
“不知道。”晏小清这个问题也想过无数遍。筱默打小跟他好,两人一起玩到大,一次受伤后他就换了个人似的。
到了晚上,顾筱默第一次进顾家大厅吃饭。他本来想抽时间修炼的,在自己房间吃算了,这样能省不少时间。大夫人就住在他隔壁,突然进来邀请,一直拽着他走,他不好违背长辈的意思,才勉强答应。
筱默到的时候,庭佑已经跟王颖坐在一起了。早上那次见面之后,筱默就没见过庭佑了。王颖十分疼爱他,今天带他出门没找先生,而是好吃好玩去了。庭佑不过是个孩子,心里年龄比同龄人还小。好吃好玩,就跟王颖亲近上了。
筱默刚来到,顾鹏和顾路永也出现了。顾鹏数了数人头数。
“人齐了。来,我们坐,今晚我们顾家吃团圆饭。喝点酒吧。”顾鹏起了兴致,这顿饭多了两个儿子,比以往热闹多了。
“喝点酒好,今天我们顾家添加了一名男丁,值得庆贺。”路永配合,向来饭桌上主要是顾鹏和他发话。
“当然要贺,我们顾家要摆喜宴。可惜我们现在顾家地方不足以大摆筵席。”顾鹏有遗憾地说。顾家弟子一下子多了五十名,顾家不但没多余房间,还要在院子临时搭建帐篷,限制了顾家摆喜宴。
“爹,我们可以考虑去桃园摆宴,那不是我们的地方吗?又大又漂亮。”顾仲槐提议。
顾鹏听了,表情亮了,觉得这主意不错。不过很快,顾鹏有所思地望着顾筱默。
“爹,我不在这段时间,你们有去过桃园吗?”筱默领悟顾鹏的眼神,说话了。
“没,我们都没去,怎么了?”
“我们不要再去了。忘掉这件事吧。”筱默平静地说。
“为什么?”好几个人同时喊了起来。
“之前我说桃园的问题,我核实过了,是这么一回事。我们住不起。”筱默这话是对着顾鹏说。其他人,除了顾路永,都不明白筱默说什么。
顾鹏听了,神情严峻。顾路永听明白后,赶紧说:
“听我说,桃园我们是不能去了,去了可能惹来大麻烦,大家要听进去,忘掉它。”顾路永这说,把饭席的氛围整得好紧张。
“这事私下我会告诉你们为什么,现在别问这么多。都给我吃饭。俞管家,取酒。”桃园这事算了结了,不惦记也好。现在该好好吃饭,不能让心情糟糕下去。
“筱默,这几天你都去哪游玩了。下次出门,记得告知一声,托人说也行,别让我们担心受怕。你已经失踪两次了。”三夫人突然责问。
“是我不对。”筱默此时真心觉得出来吃饭是个错误的选择。
“别说那么多话,吃饭。”顾鹏给筱默圆场。
“家里什么时候变得吃饭不能说话了。”顾红叶对顾鹏的话不满。
“你个臭丫头,没大没小。”顾鹏被顶撞,不悦了。
“爹,你现在最偏心筱默了,你都好久没来我房间看我了。”顾红叶委屈地说,她还不知道顾鹏把筱默当祖宗看待。
“妹妹,不要闹。大家开开心心吃饭,今天我们多了一位新弟弟,别吓着他。”顾路永要劝住顾红叶,不然顾鹏要发飙了。
“他算什么东西!一个野孩子!”顾红叶说完,厌恶地瞪了顾庭佑一眼。
“秦柳莺,你把她带下去,以后你们都别来大厅吃饭了。”顾鹏站起来说,气势很盛。
三夫人没想到顾鹏火气这么大,说出这么狠的话,除了认怂,无他了。
“不吃就不吃,谁稀罕!”顾红叶把筷子一扔,转身跑了。
“你这臭丫头!”顾鹏嚷起来,恨不得马上追过去抽她耳光。
尴尬的气氛,让大家都消沉起来,好好一顿家宴,变成父女斗气。顾红叶因为白帝的事,一整天都窝心,恨起筱默来,还讨厌上了顾庭佑。三夫人一整天都在外面做生意,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刚才饭局上她反应迟钝。
“你们慢慢吃,都是红叶不对,我去教训她。”三夫人起身离开。
顾筱默没想到第一次上大厅吃饭,就落得如此尴尬。顾庭佑心里比筱默还要难受。刚才顾红叶不但针对筱默,还当众骂了自己。一整天的好心情,瞬间没了。
“哥哥,我是不是不该来这里吃饭,惹姐姐生气了。”庭佑小声对筱默说。即便小声,大家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一家人肯定会吵吵闹闹的,这才像家,这是正常现象。”筱默回答,这话点醒了顾鹏。
“对,红叶只是小孩,老爷何必生气。”王颖这么说。
顾鹏喝了一杯闷酒后,在倒酒,没理会。
“我们吃饭吧,都过去了。”路永开始动筷,调节气氛。其他人也跟着开始用餐。
“哥,我可以给他们送礼物吗?”顾庭佑突然有了主意。他今天过得很开心,收到不到礼物。他发现收到礼物是让人开心,能拉近距离,所以他想让家人开心。
“你有什么礼物?”筱默不知道庭佑一天做了什么,要送什么礼物。
此时,顾庭佑把他六块金条再次拿出来。筱默想制止他,不过已经慢了,王颖在旁边看着,留意到了,并且喊了出来。
“金子!”
其他人听闻金子二字,敏感起来,朝王颖这边看。他们看到了顾庭佑双手捧着金灿灿的金条。
庭佑没买过东西,所以没钱的概念,他开始接触金条是因为好看,不知其价值。顾路永想替筱默隐瞒,恐怕瞒不住了。
“庭佑,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顾鹏问话了。
“这是庭佑给大家的礼物,是金条。”每块金条有五两重,按东晋的汇率,一块金条可以换一箱子锭银了。
筱默很快有了主意,他接过庭佑的金条,给每人分发。顾鹏、顾路永、顾路永妻子钱素芯、大夫人齐凤珍、二夫人王颖、顾仲槐各得一块。刚跑开三夫人母女刚好没份。大夫人庆幸自己刚才没说话,没得罪人。
每个人都放下吃饭这件小事,观赏起金块来。而且这是官银,等级最高的金子。
“庭佑,你是从哪里得来?”顾鹏问。
“这个我替他回答吧。是我送给他的。”筱默说,他不想庭佑来撒谎。
“筱默,你哪来这么多金子?”王颖忍不住问。
“我出游时,跟人家打赌,结果我侥幸我赢了,赌注归我。赌注就是这些金子。”筱默小心地回答。
“你赢谁了!这赌注不小,你拿什么跟人家赌。”王颖瞪大眼看自己的儿子,诸多不解。
五百两黄金,这资产放在郁南镇,算是大户人家了。筱默没把赌注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