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轩随着校尉来到了县衙的停尸间,只见一具具的无头尸体陈列其中,屋内已经隐隐间有着尸体腐烂的气味,毕竟尸体被发现的时候离当事人被害已经时隔多日而且还经过了雨水的浸泡,很难保存完好。
“李公子有什么需要只管与我说,这位是衙门里从事多年的张仵作,有着多年的验尸经验,他会协助你一同办案,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他。”
校尉抬手指了指在停尸间里头上已有不少银发的老头,然后两人一大一小一同走进了停尸间。
“张老先生在此之前检验尸体可有什么发现?”李文轩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地询问道。
“我在我看见这些尸体的第一时间就对其进行了检验。不过可惜的是只发现尸体的内脏有部分自溶现象,尸体表皮已经出现腐烂并伴有尸臭产生。从尸体现有状态观察无法确定准确的死亡时间。”
张仵作不管李文轩是否能够听懂,一股脑的把所有的信息全数说了出来。
……
“我先走一步,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好的,多谢大人。”
李文轩走近那一十二具尸体,一具一具的进行仔细的查看。正如张仵作所言,这十二具尸体并不能提供什么有效线索。甚至就连头部是如何又是被何种利器与身体分离也无从得知。这分明就是一桩悬案,就连学识渊博的李文轩也感到一阵头痛,但他却并不后悔,心中更是斗志昂扬。
“发现这些尸体的现场在哪里?”李文轩没从十二具尸体中找到任何突破口只能转战他处。
“我当时也去现场看过,但那场雨下的属实大了些,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张仵作在一旁确信地说。
“张老先生不是我信不过你,但还是要去看看的,就当是碰碰运气。”李文轩心知肚明官府都没发现丝毫线索换自己当然也是一样,不过不一样的是自己心中早已有了算计。
李文轩随着几个校尉留下的衙役以及张仵作一同出了城,往着发现尸体的地方前去。
“李公子这里便是当时发现十二具尸体的地方,这个地方虽然离着府城不远,但是竹林比较密集,平常不会有什么人来这边,当时发现尸体的还是几个不熟悉附近路况的外乡人。”校尉派来的人很是靠谱,一五一十的和李文轩说了事情经过。
这些话听者有意,李文轩更加确信了些自己心中的算计,虽然只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但希望能有用。
随后李文轩在案发现场附近来来回回,认真查看,不时还摇头做出一副思考的表情,一会儿又若有所思。
“回吧。”李文轩只简单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众人就又一起返回了府衙之中。
……
“还请这位大哥将你们校尉叫来,就说我有凶手的线索了。”
衙役赶忙去找来了自家校尉,才过去二个时辰,这少年居然已经有了凶手线索。
校尉也是顾不得他有事,急匆匆地就赶了过来。
“小李公子有线索了?”
“校尉大人还请借一步说话。”
看着一脸自信的李文轩校尉二话没说就把他拉到了一边。
“小李公子可是知道谁是凶手了?”
“这件案子不简单,说实在的来来回回这么久,得到的线索却是寥寥无几,实在是难以断定谁是凶手,所以我希望大人和我一起演一场戏,以此来抓出凶手。”
“我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你,当然你先得和我说你打算怎么做?我才能决定是不是能帮你。”
“从我现在得出的线索来看,凶手一定是城内的人,而且还是南门那片区域的人,家里一定有着可以运东西的车或者他本人做的是运输方面的活。”
“但是之前榜上有写着的吧,南阳城毕竟是一座南方屈指可数的大型城市,不仅城内人口众多每天的人流量巨大,而且占地极广我们衙役人数又极其有限,不可能做到大规模的搜索。”
“这点我也是很清楚,所以想要破这么一件线索模糊的案件,我只给出八个字,大胆假设,小心佐证。我们要和凶手玩心理战,打破其心理防线只有这样才能让其露出破绽。”
校尉若有所思,李文轩的提议也并非是不可行的,至少死马当活马医可以尝试一下,校尉心中对李文轩想做的事已经估摸着有了一个大致的构想,所以更加认真地在思考着。
“既然能够确定凶手是在南门这一带,那么我们就可以传出消息说是已经大致掌握了嫌疑人的信息,要进行排查,然后关闭南门,最少只需要一天,如果凶手耐不住性子就会从其他的几个门逃跑,到时候要如何进行排查想必校尉心知肚明。但是消息要做到足够严密只能在南门散播,这才可能引凶手上当。”
“有把握吗?”
“实话告诉大人,只有一半的把握,我在赌一个可能。”李文轩笑而不语。
……
当天夜里,从外面采购回来的季布立马就找上了李文轩。
“小子,听说你揭了断案榜上的案件还是个地字级别难度最高的案件,不是我说,这类的案件犯案之人都不简单,你小子是要我给你收尸吗?”
季布随手拿出酒葫芦就灌了几口酒下肚,心中已然对李文轩所为有了底。
“季大哥,我只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就好,明天夜里去南门待着,如果看到鬼鬼祟祟的人,能抓就抓实在不行杀了也可以。”
“为什么要我去南门?南门封城照理凶手最不应该从南门出啊。”
“但如果那个人是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呢?南门对他来说反而是防守最松散的地方,除了没几个人守城以外,对内的警戒心也相对的是最小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类人很有可能便是如此。”
季布抹了一把冷汗,年纪小小的李文轩现在所流露出来的是一个合格的杀手心理,他不明白一个偏居一方小镇的七岁孩童是怎么样才能有这样的想法。
“季大哥……季大哥。”
李文轩连续几声将季布的思绪拉了回来。
“行,不过到时候得了赏钱可得请我喝酒,哈哈哈,我馋这座南阳城醉仙楼的佳酿可有段岁月了,之前听说就连那当世酒仙都称赞不已,连着几日在醉仙楼畅饮。”
“小事一桩,到时候事成肯定请季大哥喝个痛快。”
……
不愧是地方上屈指可数的南阳城,办事效率比的别的地方高的那不是一星半点,昨天刚敲定的方案,第二天的一大早就已经完美的落实了下去,南门关闭,并且张贴了相关告令,官府也放出要搜索南门附近区域的消息,而且将消息彻底地封锁在了一片区域之内。
……
一整天没事,南阳城还是和往常一样,百姓们日子也照常过,就是少了些南门这边来往的商贩。夜幕渐渐落下,城中升起了缕缕炊烟,显然是到了埋锅做饭的时候,当然这也是一个绝好的时机。
天气正值晚秋,所以夜来的也早,在南门出现了一个身穿夜行衣隐藏在城墙阴暗处的男子,这个时间正是城门换班吃饭也就是防守最松懈的时候,而且南门这边的防御每一支队伍也就只有四人而已,一共四支队伍轮替,也就是一共只有十六人在防守这边的南门。
男子以极其诡秘的身法转辗于阴暗地带,悄无声息地一点点靠近城门,骤然出手,一抹寒光乍现,只见守城的一人还来不及发出声音,脖子处留下了一丝细长的血线,然后人便倒下了,竟是死的没有一丝知觉,但这也惊动了守城的另外几个人,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南阳城士卒,校尉的统兵有方可见一斑,三人不但没有慌乱,反而是第一时间采取了有效的措施,向空中发射出了南阳城特有的信号弹,虽然一时半会儿另外三处城门的士卒无法赶来,但日常在城中巡逻的小队和南门剩下的十二人肯定会马上赶过来支援。
……
季布在离南门最近的一处酒楼自然也是看到了这发信号弹,屁股还没捂热乎酒也只喝了一口,当下破口大骂了一声。
“偏寻这破时候来,让我连顿饭都吃不安稳。”
但没一丝含糊拿了剑就朝南门方向掠去,但也不忘招呼客栈掌柜一声。
“掌柜的,座位可得给我留着,我去去就回。”
……
在这边闻讯赶来的南门十二人围住了黑衣男子,但就这些时光,却又有两个士卒死在了黑衣男子的手下。
虽然事出突然,但这个时候平时的训练却在这一刻显露无疑,十三人各有各的站位,有攻有防,进退有度,已然对黑衣男子形成了包围之势,俨然是一副精锐之师的做派。
只见黑衣男子只是朝着十三人挑了挑手,意思分明就是放马过来。
三名拿着刀的士卒成犄角之势朝黑衣男子慢慢逼去,黑衣男子依旧是一副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又是那诡异的步法,让人琢磨不透,虚中有实,实中带虚,三名枪兵在前面三人所留下的空隙中将长枪递出,但是黑衣男子却能每次都躲避开刺来的长枪,手中两柄短匕也丝毫不差的阻挡着挥过来的刀。
只见一把匕首飞出,一抹细长的血线出现在一名士卒的脖子上,原本的平衡一下子就被打破,这边立马就有人要补上空缺,但是黑衣男子又怎么会抓不住这个机会,反手不知从哪里又拔出了一把匕首,又是一人倒下,接下来剩下的十一人就彻底乱了手脚,如同收割稻子一样一个个倒下。
还剩下六人的时候季布总算是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