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朗德?艾赫甩了一下手,没甩开。
看到咆哮着冲过来的警察和让开的人群,格朗德?艾赫不再挣扎,任由伽弗洛什带着狂奔起来。
冲出广场,跑进小巷,两人停了下来。
伽弗洛什松开手:“你欠我一次。”
“什么?”
“大家都在到处找你。那个傲慢的小矮子没死,只是受伤了。”
让?巴尔没死?
格朗德?艾赫心头的喜悦刚刚泛起,就又被扑灭了——让?巴尔没死,也就是说,卡尔和马克死了。而且,朱利安也确实死了。
“安灼拉还让我告诉你,不是拉马克将军干的。”
“什么!”如果说前一个消息只让他产生了些许动摇,那么这句话才真的是当头一棒:“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
伽弗洛什摊开手:“我只是个传信的,具体的事儿你得去问安灼拉。嗯,他们现在应该都在外面找你。安灼拉说,等凯旋式后,无论找到你没有,在咖啡馆集合。”
格朗德?艾赫想了想,点了点头:“那咱们走吧。”
伽弗洛什瞪大眼睛:“去咖啡馆?我可不想现在去!我还要看看军队呢,听说还有兽人——我还没见过兽人呢!再说,凯旋式后,还有面包、咸肉,还有酒,我可不想错过。你不想看看吗?”
格朗德?艾赫摇了摇头。
伽弗洛什耸耸肩:“那好吧,你自己过去吧,路上小心点儿。”
说着,伽弗洛什安慰似的拍了拍格朗德?艾赫的胳膊:“第一次都很难受,经多了习惯了就好了。”
这样一本正经的安慰让格朗德?艾赫忍不住想笑。可是想到离开的朋友,想到朋友的离开是因为他的怯懦,他又想哭:“说得好像你经过很多次似的。”
伽弗洛什撇了撇嘴:“也没有跟多,就那么四次吧。”
格朗德?艾赫无言以对。
最后,他只能转身、挥手:“我去咖啡馆了,你自己也小心,别叫警察抓了。”
伽弗洛什满不在乎的笑笑:“没事儿,反正凯旋式之后会大赦的。”
格朗德?艾赫再次无言以对。
离开了主要举行凯旋式的主街后,街道上就渐渐冷清起来。虽然人比平时少了一些,但仍旧有人来人往,店铺也照常开门,无非是在门口挂起了许多条幅,写上诸如“庆祝大捷,八折酬宾”之类的字样。
轻车熟路的找到了蜜雪儿广场,进入了那间招牌看不清的咖啡馆,向露易丝要了两瓶酒,格朗德?艾赫就再次回到了后厅。
后厅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用。格朗德?艾赫在朱利安常坐的座位对面坐了下来,看着那空荡荡的座位,向后靠在了墙上。
如果世上有如果……
“先生,您不需要一些吃食吗?”将酒瓶放在桌子上,露易丝迟疑的开口。
“不,谢谢。”格朗德?艾赫起身,抓过一瓶酒,打开,直接将酒瓶凑到嘴边。
甘甜香醇的酒业入口,顺着喉咙一路向下,然后飞快的扩散到整个身体,如同雨水浸入沙地。
格朗德?艾赫晃了晃瓶子,惊讶的发现不知何时这瓶酒竟然空了。
他站起身,走到桌前,抓起第二只酒瓶,打开,喝。
然后,他摇晃着后退,一屁股坐空,倒在地上,躺下。
不多时,小厅里就响起了起伏不定的鼾声。
不知过了多久,格朗德?艾赫恍惚间觉得有人在摇晃自己。
他挣扎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在被拖动。
这个发现让他猛然惊醒,一跃而起。
“喔哦,我们的睡美人儿原来不需要吻,只是需要一个拥抱。”
听到这个声音,满头大汗的格朗德?艾赫停止了抽匕首的手,放松下来:“古费拉克?我睡了多久?”
“一整个凯旋式——这要看你是什么时候睡下的。”
格朗德?艾赫摇头,转身,然后发现已经有好几个朋友在了——安灼拉、古费拉克、英诺森——刚刚试图把自己拖到椅子上的正是英诺森。
颓丧的摇头,格朗德?艾赫坐回到椅子上:“让?巴尔怎么样了?”
“给人射了三箭,戳了两刀,火起来后逃了出来,幸好叫伽弗洛什遇上了。热安在照顾他——他父亲还不知道这事儿。”
“……也就是说,卡尔和马克……”
安灼拉点点头:“你可以看今天的报纸。”
停了一下,格朗德?艾赫再次开口:“为什么说不是拉马克将军?”
“你跟我说过那些事之后,我和古费拉克各自回了趟家,知道了一些事情。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
停顿了一下,安灼拉接着说:“你知道今天的凯旋式上都发生了什么吗?”
凯旋式上?
格朗德?艾赫惊讶的抬起头:“有人刺杀拉马克将军,并且用的是无标号的制式武器?”
“没有,凯旋式很顺利,风平浪静。”
“那?”
“拉马克将军被封为共和国陆军元帅,授予元帅权杖。同时……”
听到安灼拉停顿,格朗德?艾赫就知道,问题怕是出现在这个“同时”里。
“同时,共和国国民自卫队步兵第五军团驻守卡尔塔要塞,第六军团驻守莫伦卡要塞。海军第三舰队调防迷雾海峡。”
看到格朗德?艾赫一脸茫然的样子,英诺森在桌子上简单的画了起来:“卡尔塔要塞在共和国东北方,是通往猎鹰帝国的门户;莫伦卡要塞在兽人王国,是兽人王国第二大港口。迷雾海峡在共和国西北方,海峡对岸就是阿瓦隆岛,也就是精灵王国。”
“这三支部队,都是跟随拉马克将军征服兽人王国的功勋部队。”
格朗德?艾赫瞪大了眼睛:“把他提拔成元帅,但是把他的部队都调到边疆——这不正说明他的谋划全盘失败了,他在斗争中彻底的失利了?”
安灼拉摇了摇头:“问题就在这儿——相关决议肯定是提前就定好了的,凯旋式只是宣布而已。而在这段时间里,我们所知道的遭到袭击的人,几乎都是中立派。”
“中立派?”
“对,卡斯蒂利亚侯爵的继承人、玛蒂尔德小姐……”
“玛蒂尔德小姐也遇袭了?”
安灼拉点了点头:“不过她毫发无损。同样毫发无损的只有阿拉贡侯爵的继承人——我知道的遇到袭击的有八个,其中六个是中立派,一个是教会成员,只有阿拉贡侯爵是反对拉马克将军的。”
“阿拉贡侯爵的苦肉计?栽赃嫁祸?用来逼迫中立派反对拉马克将军?”
安灼拉摇了摇头:“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这也只是一种可能。也有其他可能。”
格朗德?艾赫长出一口气,软瘫了下来。他本来以为事情就要结束了——找到幕后黑手,打死他。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