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亮想先看一看姜董在不在,在的话,先向他汇报一下那篇发言稿的提纲和思路,然后才出去名正言顺地偷听总裁室里的声音。
朱文亮走到董事长室门外,听里面没有声息,就伸手轻轻扭了扭门把,锁着。他转身退回来。退到韩总裁门外的时候,听见里面有人在轻声说话,就将耳朵贴上去谛听。
声音很低,好像在窃窃私语。听不出是谁的声音。范雪慧又在这里?朱文亮紧张起来。要是我敲开门,看见范雪慧在里边,那么我就可以要挟她了,也可以跟韩总裁谈条件了。对,不要怕!追求爱情,获得提拔,这两件事都是需要胆量的,也是需要冒险的。
朱文亮屏住呼吸听了一会,再也憋不住,就不顾一切地伸手敲门。
“笃笃。”朱文亮抖着手里的报告,敲得胸有成竹。
“谁呀?”里边沉寂了一会,才传来韩总裁沉稳的声音。
朱文亮说:“是我,韩总裁。那份报告的提纲,姜董不在,我想让你先看一看,帮我理一下思路。”
里面传来脚步声。门开了,却只打开一条缝。韩总裁伸出头来,看着他,脸色有些不自然地说:“我在休息,你给我吧,下午我看,看了才跟你说。”
朱文亮把报告提纲递给他的时候,伸长脖子往里看了一眼,却没看见里面是谁。韩总裁接过稿纸,迫不及待地把门关上了。
里面是谁呢?难道真是范雪慧?韩总裁的神情和举动都有些不正常。妈的,他不让我进去,里面肯定有问题!
朱文亮回到办公室,心绪不宁地坐在位置上,等范雪慧回来,追问她的去向。他头脑里有些乱,呆呆地想想,就陷入了沉思。
自从那晚范雪慧突然出现在他的家里以后,他的心灵和生活就都被搅乱了,甚至还给他的名声和家庭带来了严重影响。
单位风传他有骚扰现像,朱文亮知道都是因为范雪慧而起。但他不能争辩,或者公开站起来辟谣。他只能装糊涂,听之任之。只要没人举报或者告发,骚扰除了名声不好听外,对一个人的前途还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因为这种现像在各种各样的办公楼里像幽灵般无处不在,却又飘忽不定,倏尔而逝,很难举证和处理。
可范雪慧对他家庭造成的影响却是巨大的。因为他热爱范雪慧,或者说这只是他的暗恋和单相思,却常常弄得她神魂颠倒,神情痴呆,茶饭不香。所以经常被他的妻子发觉,并追问原因。尽管他百般编造谎言哄骗妻子,妻子却还是对他越来越不满。
特别是在床上爱爱时,以前很有感情的他慢慢对妻子失去了性趣,甚至变得冷淡起来。有时还出现了可怕的不举现像。真的,朱文亮只有在想范雪慧娇美的脸蛋和丰满的身材,在跟她意淫的时候,才能暴发出感情来。这样就常常让妻子不满意,埋怨之声日益高涨。
朱文亮有点搞不懂,一个美女对一个男人的吸引人和杀伤力怎么会有那么大?那晚,徐洪雷把她带来,想让他帮忙,把范雪慧调到单位里来,他开始还有些顾虑和犹豫,可当范雪慧把梦幻似的目光往他眼睛捅进来时,他就激动起来,身上一下子来了力量。
真的。朱文亮那时甚至比徐洪雷还要迫切地把她调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来。因为只有实现了这个目标,才能有后面的一切。后面的什么?朱文亮当时还很模糊,后来才慢慢明确起来,那就是要真正得到她的身心。
所以,朱文亮经过反复考虑,这天下午,终于鼓起勇气,走进了韩总裁的办公室:“韩总裁,这是你交办的一个讲话稿,你看一看。”
韩总裁接过看起来。他就在总裁办公桌面前的椅子上坐下来。
“写得还行,这几个地方,再改一改。”韩总裁指着他用红笔划过的地方说。
“呃,韩总裁,现在公司里的资料和文件越来越多了,我们三个人有些忙不过来。”他斟酌着字句,小心翼翼地说,“所以我想,能不能再增加一个人?”
“三个人还嫌少?”韩总裁不解地看着他,“以前你们只有两个人,不是照样完成任务的吗?现在洪海燕,也能独立起草一些文件了,总也做了一些事情吧。”
“是,她进步很快,独立完成了不少工作。”朱文亮顺着韩总裁的意思说,“韩总裁,你当初把她调过来,还是对的。”
韩总裁似乎很坦然:“她调过来,其实与我无关。她是她爱人托市里领导跟姜董打了招呼,才调进来的。”
“是这样。”朱文亮觉得有些意外。看来,有些传闻不一定都准确啊。
“再坚持一段时间吧。”韩总裁说,“再说,也没有这样合适的人选啊。”
“人选倒是有一个。”朱文亮谨慎地说,“技术科徐洪雷的女朋友,下面培训学校那个英语教师,写的诗文很漂亮,人也长得很美,真是文如其人。徐洪雷是我校友,他领她到我家里来过,给我看过她写的诗文。”
朱文亮有意在诗字后面加了一个文字,因为文秘工作主要与文有关,而与诗不太搭架。没想到他一说培训学校的英语教师,韩总裁就眼睛亮亮地看着他问:“她叫什么?”
“范雪慧。”
“哦。”韩总裁似有所思地说,“我在培训学校里见过她,是不错。那天开学典礼,我去讲话,她大约就是坐在下面那个最晃眼的年轻教师。”
朱文亮尽量准确地描述说:“范冰冰一样的脸蛋和身材。”
韩总裁点点头说:“可能就是她了。什么时候,你带她来谈一谈,再拿一篇文章过来看看。”
朱文亮高兴极了。从总裁办公室一走出来,就把徐洪雷偷偷叫到过道里,让他马上给范雪慧打电话,问她有没有发表过文章,随便什么体裁都行,诗歌除外。范雪慧如实说,一篇也没有。朱文亮沉吟了一会,有些讨好地对徐洪雷说:“我来想想办法看。”
过了两天,他叫徐洪雷带范雪慧到他家里去。那晚去的时候,范雪慧有些激动,自己掏钱买了一百多元的礼物拎进去。他见了范雪慧,心里说不出的高兴,话就多起来,教了范雪慧许多做文秘的注意事项,然后盯着她说:“我有两篇以前没给单位里看过的散文,用笔名发表的,你就说是你写的。拿回去,看几遍,最好能把它们背下来。到了韩总裁面前,在他看文章的时候,你可以背一段给他听。这样,就可以让他相信是你写的,也让他赏识你。”
说着把发表在两份行业小报上的小文章递给范雪慧。朱文亮这样做可谓是一箭双雕。既让范雪慧感激他的鼎力相助,又让她佩服他的文采和情意。
朱文亮深知,要得到一个美女的婚外情,自己的手中或身上必须要有她向往的东西,譬如权或者钱,貌或者才,让她敬畏,感激,佩服,崇拜,否则是不可能的。
朱文亮现在有什么呢?没有权,没有钱,也没有徐洪雷英俊和年轻,只是一个才,也就是文才。所以他想出了这个一箭双雕的主意,让她在背他文章的同时,感动于他的文才,感激于他的真诚,感恩于他的情义,然后对他产生婚外情。
那到哪里去跟韩总裁见面呢?是买了礼物拿了红包去他家里去见,还是请他到外面吃饭时见?朱文亮想来想去,觉得只有把范雪慧直接带到韩总裁的办公室里去见,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只有这样做,才可以更好地在范雪慧面前显示他的作用和威信,也可以以公事公办的方式堵住单位里那些好事者的嘴巴,也防止韩总裁对范雪慧产生非份之想。
于是这天吃过中饭,朱文亮让范雪慧早早地等在徐洪雷的办公室里,然后候总裁室里没了别人,他才下来叫徐洪雷带范雪慧上去。他有意让徐洪雷带她上去,目的是打消韩总裁对他的看法,遏制韩总裁的非份之念。
而他们一走进韩总裁的办公室,朱文亮就显得格外活跃。他先是笑吟吟地对端坐在总裁办公桌后边的韩总裁说:“韩总裁,范雪慧来了,大美女啊。来来,这边坐。”
朱文亮没等韩总裁发话,就让他们在会客区里坐下,然后去给他们到饮水机上放水。等韩总裁过来在范雪慧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朱文亮才在徐洪雷的身边坐下来,打破有些尴尬的气氛说:“呃,韩总裁,我上次向你推荐过了,徐洪雷的女朋友范雪慧,不仅人长得漂亮,诗文也写得很漂亮,文如其人啊。范雪慧,你把你发表过的文章拿出来,给韩总裁看一看。”
范雪慧既紧张,又害羞,脸涨得红红的。她有些慌乱地从包里拿出两张报纸,站起来抖着手递给韩总裁说:“韩总裁,不好意思,这是两篇小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