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洪雷胸脯呼呼起伏:“你不能在那里等我吗?”
范雪慧有些着急地说:“我不跟你多说了,你不要这样逼我!我这里有特殊情况,回家给你解释不行吗?”没容他说话,范雪慧就挂了手机。
徐洪雷呆了一会,还是跨上助动车,往皇宫浴场扑去。“呜——”他将助动车拉到最高车速,发疯似地向前飞奔。
耳边呼呼生风,路人纷纷侧目。一些骑自行车的人都惊讶地看着他,赶紧给他让道。
皇宫浴场是本市最高档的浴场,里面什么样的服务都有。徐洪雷去过一次,是朱文亮用别人送给他的优惠券请他去的。他们在里边都叫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姐,进行了全方位服务。这个浴场尽管跟以前他在大学里摧毁的那个夜总会不一样,但也有那种服务。
范雪慧怎么会去那里洗澡呢?是一个人去的吗?不可能!肯定是别人请她去的,那这个人是谁?
外面冷风飕飕,徐洪雷的身上却热汗淋漓。扑到皇宫浴场,他顿了助动车,就在外面的停车场上寻找范雪慧的助动车,没有。再寻找单位里哪几个头头的车子,也没有。
徐洪雷走进这个豪华漂亮的大型浴场,直接走向总服务台。“请问,刚才有个叫范雪慧的女孩,二十五六岁,个子高高的,很漂亮,也很有气质,来这里洗过浴吗?”徐洪雷有些紧张地问。
总台小姐愣愣地看着他说:“你说是谁?”她以为他说的,是哪个大家都认识的名星呢。
徐洪雷不吱声了。总台小姐又说:“这里进进出出的客人很多,都不登记身份的,哪里查得到人啊?”
徐洪雷呆呆地转身走出去,站在大门外,茫然四顾。他再次拨打范雪慧的手机,通了,却没人接。他只得跨上助动车,往家里开去。
风把他的西装鼓成了帆篷,气却把的胸脯鼓成了风箱。街道上的路灯,像鬼眼一样追着他;而两旁的树木却如一个个胆小鬼,不断地往后退避。
徐洪雷老远就见自家的窗户上亮着灯光。范雪慧已经回家了。他开进小区,扑到自己的楼下,第一眼就去看范雪慧的助动车。那个停车位上却空荡荡的,没有车子。
这就说明,范雪慧是被人用车子紧急送回来的!
徐洪雷剩电梯上楼,心中的气已经胀得都快要爆炸了:离婚,跟她离婚算了!这日子还怎么过啊?或者,她要是真的出了轨,就干脆杀了她,还有那个混蛋,我要与他们同归于尽!
可是,徐洪雷刚走到门外,就听到家里传来嘤嘤的哭泣声。啊?范雪慧在哭泣?她是生气而哭?还是害怕而哭呢?
徐洪雷的心提到嗓子口,手也抖得很厉害。钥匙插了好几次锁孔,才打开门。他提心吊胆地走进去,见范雪慧披头散发地伏在沙发把手上,正嘤嘤哭泣着。
恍惚间,徐洪雷出现了幻觉:这到底是我的范雪慧,还是一个女鬼啊?徐洪雷吓得毛骨悚然,坐在沙发上的那个女人,不是(聊斋)里那个艳丽惑人的妖女吗?
听他开门进去,妖女哭得更加委屈,更加恐怖了。徐洪雷眼睛一眨,定睛细看,那个妖女才变成了自己的娇妻。是的,范雪慧已经哭成了泪人儿,而且花容失色,满脸痛苦。让人害怕,也让人心疼。
徐洪雷心里的气像被戳了洞的气袋,一下子泄了。他呆呆地在她面前站了一会,才在她身边坐下来,小心翼翼地问:“雪慧,你怎么啦?”
“呜呜呜——”范雪慧哭得更加响了。
“雪慧,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呜呜呜——”范雪慧哭得更加惨烈,仿佛有满腹的委屈要诉说,却又害怕说出来。
“雪慧,你到底怎么啦?”徐洪雷刚才的火气全部被她哭掉了,心疼地看着她问,“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好替你去教训他。”
“是你。”范雪慧蹬着美腿说,“是你在欺负我。”
徐洪雷傻眼了:“我?我欺负你?”
范雪慧边哭边诉说:“你这样跟踪我,让别人怎么看我?让我还怎么见人?这比欺负我还要厉害,呜呜呜……这日子,还怎么活下去啊?”
徐洪雷呆住了,真不知说什么好:“可,可你也,不能骗我啊?”
“我骗你什么啦?”范雪慧猛地抬起头,瞪着红红的泪眼说,“我整理完资料,太累,身上也汗津津的,有些难过,就去洗个澡。你就这样不放心我?还跟踪我!”
徐洪雷愣愣地看着她,一时有些语塞。
范雪慧边用手绢抹着眼泪边说:“徐洪雷,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你不要不放心我,也给人一些自由和空间。有些事我不想说,说了反而不好。但我范雪慧凭良心说话,我没有做亏心事,我只是为了我们的前途,做些我力所能及的事情。”
“那你到底做了什么?难道连自己的丈夫也不能告诉吗?”徐洪雷疑惑地迎视着她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你的助动车呢?”
“在单位里。”范雪慧愣了一下,“怎么啦?”
“是别人用车送你回来的吧?”徐洪雷咄咄逼人地问。
范雪慧有些结巴地说:“我,我打的去,打的回来的。”
“打的?哼。你骗三岁小孩啊?”徐洪雷的火气又窜了上来,死死盯着她说,“告诉我,你今晚,到底跟谁在一起?”
没想到,范雪慧猛地站起来,害怕似地跳到餐厅里,拿起餐桌上的一只白瓷碗,往地上用力一摔:“哐啷啷——”惊天动地一声,把家里的空气引爆了,却把徐洪雷给震住了。
随着这声巨响,范雪慧呱地一声尖叫起来:“徐洪雷,你说我跟谁在一起,就把那个人给我揪出来,否则,我跟你没完!”
徐洪雷吓呆了。
“徐洪雷,你说你要改的,改在哪里?啊?你根本没有改,还变本加厉。”范雪慧气愤地指着他嚷,“我连在外面洗个澡的自由也没有,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