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就不能好好的吗?一定要让我选跟谁吗?”姜妈妈含泪看着姜司明和姜檀,两个男人都是她只一生中最爱的男人,手心手背,难舍难分。
姜檀冷冷的看着姜司明。
苏洛云发现,姜司明虽然对姜檀依然冷漠无情,但看向姜妈妈的时候眼底里多了几许柔情。
“你不用为难,我离开就是了。”姜司明推开苏洛云,拥抱了一下姜妈妈,转身就要走。
“老公。”姜妈妈死死拽住姜司明的衣角,不想让他走,还看着姜檀,只要姜檀说一句话,或者点一下头,一家人就可以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苏洛云急的扯姜檀的衣服,姜檀穿的是黑色的衬衫,都被她给扯变形了。
姜檀一把抓住苏洛云的手,不让她再乱拽。
苏洛云能感到他手上的力度,以及隐忍的痛苦,就因为当初姜司明把他赶出了家门,所以他不让姜司明住在这里,但心里还是很渴望一个家的。
“你跟我走。”姜司明对姜妈妈说,这里是姜檀的家,却不是他的家,他要带着自己的老婆走。
“不,我要照顾檀儿。”姜妈妈毫不犹豫,坚定的摇头。
“在你心里,还是孩子最重,当年你带着小雪来找这混小子的时候,也是这种决绝的表情。”姜司明脸上闪过一抹痛楚,松开了姜妈妈,同时也掰开了她抓着自己衣服的手。
“爸,你别走。”姜暮雪哭的满脸都是泪水。
“不是我要走,是你哥哥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姜司明生的是姜檀的气。
“当年你把我赶出家门,怎么到成了我的错了?”姜檀冷笑。
姜暮雪不知道该劝老爸,还是该劝哥哥,急的哇哇大哭。
“我不屑和这种忤逆子住在一起,我就住在附近的酒店里,想我了就过来看我。”姜司明安慰了姜妈妈一句,转身就走了。
“爸,等等我。”姜正禄向来以姜司明马首是瞻,也知道留下来不会有好果子吃,自然跟着走了。
姜妈妈一直追到门口,两只手扒着房门,却无力再追了,两只泪眼望着姜司明。
“你好好照顾自己,天气这么冷,别生病了。”姜司明深深的看了姜妈妈一眼,上了车。
姜妈妈一直眼巴巴的看着车子开远了,还木雕泥塑一般的站在那里发呆。
“妈,进去吧,这里风冷,小心感冒。”姜暮雪扶着摇摇欲坠的姜妈妈。
原本人数不少的一顿家宴,仅仅剩下了姜檀,苏洛云,以及姜妈妈和姜暮雪。
还有周婉如和宋美媛。
“伯母,不要太悲伤,注意身体。”周婉如想要搀扶住姜妈妈。
“我自己的妈,自己能照顾好,不用你管。”姜暮雪碰都不让周婉如碰姜妈妈,自己一个人搀着老人家走到客厅里。
姜檀还一身煞气的站在那里,姜妈妈一看到他,更加难过了,“你爸爸都来了,怎么就不能好好吃完这顿饭呢?”
“本来是一家人,非要弄的这么凄凄惨惨的吗?”连姜暮雪都小声嘀咕着。
“你们要搞清楚,不是我不认他,当年他把我赶出家门的时候,都说过什么,难道你们这么快就忘记了?”姜檀声线并不高,但每一个字都带着森森的凉意。
姜妈妈和姜暮雪似是回忆起了过去,没有再言语,唯有姜妈妈一声满是心酸和无奈的叹息。
姜檀转身上楼,在走到楼梯一半的时候,霍然转身,犀利的目光直射周婉如和宋美媛。
“阿檀。”周婉如娇娇弱弱的喊姜檀的名字,眼底里满是深情,换做普通男人,肯定会过来拥抱她。
“你们还不走?等着我让保镖赶你们走吗?”这是今天姜檀第一次和周婉如有直接的交流,没想到说的却是这样的话。
周婉如整个人一震,往后退了几步,宋美媛扶住了她。
姜东等保镖一直在门外听候差遣,闻言立刻走进客厅。
数个身材高大健硕的男人,让人一看就知道绝不是好惹的,一旦姜檀的命令下来,这些保镖只要一只手就能把周婉如给扔出去,当然,以周婉如这种小体格,被丢到地上,肯定会骨头散架的。
宋美媛拽了拽周婉如,小声提醒她,“周小姐,你身体不好,该回去休息了。”
“阿檀,我没想到,你会对我这么无情,难道你忘了当初咱们的海誓山盟了吗?”周婉如算是做了最后的挣扎,哭兮兮的说完这句话后,被宋美媛半哄半拽的拖走了。
姜檀转回身继续上楼,压根就没有理会周婉如的哭声和伤心。
苏洛云没有跟姜檀上楼,走到姜妈妈跟前,姜妈妈一把抱住了她。
“我怎么会生了这么一个儿子,脾气比牛还犟。”姜妈妈哭的稀里哗啦,一点力气都没有。
“妈,我会劝姜檀的。”但以刚才姜檀的态度,苏洛云心里并没有底,“小雪,你和我一起扶妈回房休息吧。”
“嗯。”姜暮雪很懂事的点点头。
两人把姜妈妈搀扶回了卧室,给她盖好被子,姜暮雪还像哄小孩子一样,拍着姜妈妈,给她讲了一个小故事,姜妈妈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闭着眼睛不一会就睡着了。
“嫂子,咱们出去吧。”姜暮雪站起来,压低声音对苏洛云说。
两人轻手轻脚的的到了走廊里。
“你一定要劝劝我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一家人总要团聚的,当年的事是爸爸不对,但父子哪里来的深仇大恨,过去了就过去了。”姜暮雪摇着苏洛云的胳膊,“现在只有你能劝得了我哥,他只听的进你的话。”
“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能告诉我吗?”苏洛云没有跟着姜檀上楼,就是想弄清楚姜檀和姜司明到底闹到了什么地步。
姜暮雪低着头咬着唇,似乎在犹豫着什么,几十秒后才下定决心似的抬起头,“好吧,我就都告诉你。”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她拉着苏洛云去了小客厅,还把门关上,不让佣人打扰。
苏洛云见她郑重其事的样子,就知道当年的事一定很严重。
“当初爸爸特别希望莫雨筝能嫁给我哥,但是我哥和周婉如关系特别好,说什么也不肯和莫雨筝结婚,还要和周婉如私奔,我爸就以公司威胁,我哥什么都不要,只要周婉如。”姜暮雪一边说,便观察苏洛云的表情,生怕她会吃醋。
苏洛云心里的确不舒服,但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我记得有天晚上,我哥都收拾好行李要和周婉如私奔了,还来和我告别,让我以后好好照顾老妈。”姜暮雪回忆起了那个晚上。
“他们被抓回来了?”苏洛云猜测。
估计是被姜司明抓回来后,姜檀就彻底和父亲翻脸了。
“不是。”不料姜暮雪却摇头,“我哥和周婉如约好了地点见面,但周婉如没有出现,我爸派保镖把哥哥抓回来的。”
“周婉如出事了?”按照当时两个人的感情,周婉如肯定出了什么事,才没有来见姜檀。
“我也不清楚,因为从那以后我就没有见过周婉如。”姜暮雪叙述,“哥哥以为是爸爸把周婉如给藏起来了,和爸爸大吵了一架,还差点大打出手。”
“然后呢?”姜檀和姜司明都是很强势的性格,这次的冲突后果一定很严重。
“爸爸逼着哥哥娶莫雨筝,哥哥宁肯放弃家业也不肯,爸爸说哥哥没出息,还打了他一耳光,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把他赶出了家门。”姜暮雪越说声音越低,一家人就这么天涯海角了。
让苏洛云想不通的是,周婉如当初为什么会消失,以姜檀的能力,想要找一个人,会找不到吗?
今天周婉如忽然出现,姜檀见到找了很久的人,应该很开心才对,但是他对周婉如的那种冰冷漠然,哪里像是故人重逢,倒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这当中肯定还发生过一些姜暮雪不知道的事。
估计只有问姜檀才能知道了。
“嫂子,我不想看爸爸和哥哥总是针锋相对,我希望一家人可以团聚。”姜暮雪扑在苏洛云怀里哭。
“乖,一家人总会团聚的,所有不愉快都会过去的。”苏洛云安抚道。
“嗯,我和妈都等着那一天。”姜暮雪抽噎着点头。
“你也去休息一会吧,等晚饭的时候我叫你。”姜暮雪的身体也不是很好,苏洛云怕她出事,亲自看着她回了房间,才放心。
“少奶奶,中午你们都没怎么吃东西,我熬了一些粥,您要不要吃一点?”女佣过来请示。
苏洛云摸摸自己的肚子,真的有些饿,不光她饿,姜檀中午也没有吃多少,肯定也饿了。
“把粥继续熬着,等太太和小姐醒了,端给她们,另外盛两碗出来,再配几个下饭的小菜给我。”苏洛云吩咐女佣。
不一会女佣就都弄好了,用托盘端来给苏洛云,“少奶奶,您是在餐室用餐,还是去小客厅?”
“给我吧,你不用管了。”苏洛云从佣人手里接过托盘直接上楼,先去卧室,但没有找到姜檀,继而去了书房,在那里碰到一个佣人。
“少奶奶,我刚才想进去打扫,被少爷训了一顿。”佣人委屈的向苏洛云报告。
“少爷心情不好,今天书房不用打扫了,你先忙你的去吧。”苏洛云让佣人离开,轻轻推开书房的门,一阵呛人的烟味传了过来,呛的她直咳嗽,不知道姜檀吸了多少支烟。
但书房里并没有姜檀的影子,苏洛云找了半天,才发现露台的门是开着的。
姜檀正坐在露台的最边缘,两只脚都悬空,将近黄昏的夕阳照在他身上,整个人的背影是那么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