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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挑衅

“太康四义”李空、左行风、乐剑南、何苦四人今日颇有些意气风发的气概,他们四人年纪才方三十出头,便能在界江中闯荡出了自己的声名,是以也自然生出了自负之情。自古有俗语云“少年登科大不幸”,说得是太早取得成就,容易滋生自满,并非什么幸事。他们虽未曾登上科举的宝座,却在另一个比科举另有成就的世界里,取得了自己的名声和地位。

然而他们在界江中一路闯荡开来,却并没有遭遇什么‘大不幸’的事情,反而是金钱、美女、地位、名望应有尽有,颇有些左右逢源的意味。这也许是老天对他们的厚待。

四人有幸受到东皇界名门大宗落霞宗的邀请,并且能够在落霞宗考核会贵宾席上获得了一席之地,确实是值得自傲的事儿。以他们的年纪来说,更可以当做是一种成就,是今后炫耀的资本。

四人在贵宾席上看着枯燥的考核,本来因取得成就的兴奋之情也被平淡的考核会慢慢消耗,取而代之的是心有不耐。他们心想,在场人中,或许只有落霞宗本宗的弟子长老们,才能对这种程度的比试报以莫大的期望和热情,其它人修者恐怕就很难做到了这一点。

中午午餐时分,考核会暂停了下来。所以有吃了一餐丰盛的午餐之后,又安排了时间做了短暂的午间休息。

下午一时,考核会继续开始。考核会中平静无波,连意外情况都没有发生。几千年来落霞宗已经举办过无数次像这样的考核会,一应可能发生的情况都早有预料,并不会发生手忙脚乱的情况。意外情况本是业余助兴的节目,如今少了助兴节目,让很多人少了许多兴致。

直至今天的考核会接近尾声的时候,方才在四人身边,发生了一件变故:和“太康四义”中落座在最右边席位的乐剑南临坐的一位丑陋男子,因不满于乐剑南的配剑剑尾扫到了他的桌面之上,怒瞪了乐剑南一眼。这一眼“太康四义”四人都注意到了,他们本应新人们比试而磨掉的耐心,在这一刻爆发成了不满,倾泄向丑陋男子。

李空、何苦和乐剑南当即就想拨剑相向,是左行风用眼神制止了他们。现在考核会虽然接近尾声,但这里可是落霞宗,是东皇界十大宗派之一,如果此时出手打断了考核会的进程,未免太过造次。因而左行风小声的对三人道:“且慢计较,待今日考核会结束,我们再来寻他麻烦不迟。”

大会人多,有所磕碰在所难免,因而这里所发生的事,并没有太多人注意到,就算有人注意到了,也不会把它放在心上。

他说此语的时候,并没有感到自己话中有什么自傲的成份,因为他们虽然才出道界江,但也可以说是已经名镇一方。而据他们所知,这位丑陋男子却是十足的小人物,不值一提。因为在大会开始之前,落霞宗主人事的长老楚云湘在介绍众贵宾的时候,甚至都叫不出他的名字,曾在会场中造成了短暂的难堪情景。最终还是丑陋男子自报出名号,才算解了楚云湘之围。

或许,当时场中就有疑惑他是如何混进落霞宗的!

他的名字报出后,会场之中并无一人听说过,因而也没有引起什么太大的关注。

很快,落霞宗今日的考核也算告一段落。在今天的考核中,接受考核的弟子中出现了几个颇有天资的弟子,因而主办者们都有些喜笑颜开。无论那一方势力,要想长久的发展下去,光凭一代人的繁华是不顶事的。只有不断的新老交替,才能让势力的香火长盛下去。

考核会结束前,上官莺莺上台致谢辞,同时对失败的应试者说了一翻鼓舞人心的话。无非是今后努力进步,来年再来之类的话语。这些话近似于迷魂汤,因为落霞宗的考核会诣在吸收年轻有资质的弟子。待再努力三年,就算到时候实力达到了,恐怕也过了落霞宗所暗定的年龄。落霞宗齐部在晒筛选的时候,也不会给予考核的机会。而且无论如何努力,资质都是很难改变的。

贵宾席上发出了几声解脱似的呻吟,这是有人在活动久坐下有些僵硬的腰部。修真之人的体质异于常人,却还没有达到仙人的地步,也有生老病死的时候。

台在弟子在上官莺莺的致辞结束后,有好些人陆续离场。贵宾席上也有不少人已经站了起来,准备离席。

这时左行风走上主席台,躬身对上官莺莺道:“上官宗主我有一事相求。”他说此话之时,有意把自家真气注入声音之中,因而这话传出时洪亮异常,演武场之中虽然因离席拖动桌椅的声音,显得有些乱乱遭遭,但声音还是传入到了场中每一个人的耳中。

上官莺莺也顿住了身势,返过身子问道:“左侄儿,大可说来听听。”上官莺莺知道他既然在这种场合求自己,自然不会是强人所难的过分要求,所以也不仿显的大方一些。按界江辈分,左行风份属她徒孙辈,但因两方之前并无具体渊缘,叫他侄儿抬高一下他的身份,也不算乱了辈分。

左行风道:“刚刚观看贵宗盛会,晚辈在台下看着心痒难耐,又因仰慕正令兄的高深修为,因而产生了与他切磋的念头,在此恳请借贵宗宝地一用,与正令兄切磋切磋。”

不错,那丑陋男子昨日介绍自己的时候,只冷冷的说出了“在下正令莫违”六字。正令是一个很罕见的姓氏,因而许都可以轻易的搜寻记忆,得到并未曾听说这个名号的结果。

上官莺莺笑笑,对左行风道:“切磋并非一人之事,还要征求另一方的同意。”上官莺莺说完此话,转而望着尚在座位上冷眼注视左行风的正令莫违,对他道:“正令道友,这位左侄儿要与你切磋一番,你可曾同意。”

正令莫违先是冷啍一声,然后道:“我自然不会错过这难得的好机会。”在场之人却并不明白他口中的‘好机会’是为何意。

云渺渺今日一整天都在忙于考核会的事务,今日考核项目的难度要较昨日为高,自然也就会出现受伤的情况。而她今天的任务便是协助一部把这些受伤的人,送往一部临时搭建的医疗棚中。

今日云渺渺碰到了现在依然端坐在贵宾席上的周破龙,她便装做两人间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的样子。两人都全然不提晚上发生的争斗,就像云渺渺受伤之事从来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云渺渺不提是为了柯灵考虑,不想让她难过,而周破龙自己就更不会主动摊上打伤落霞宗弟子的责任。

周破龙不愧为世家弟子,从小锦衣玉食,礼节情理把握之处也要高于常人。他坐在贵宾席上,宠辱不惊,很有大风度。如果不是他心机深沉,让云渺渺见识过他心狠手辣的一面,看着主席台上的他,谁也会把他联想成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儿。

周破龙在上山之时,有意表现出狂傲之态。在议事厅弥子殿又以狂妄之态进言分析大势,出谋划策。都是想让人误认为他是没有心机之人,而他想要迷惑的主要人选自然是落霞宗的掌权者们。

当他被云渺渺发现了真面目之后,他也没有惊慌失措,这是因为他已经吃准了云渺渺会因为柯灵的关系,不会再提此事,也不会把此事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

这说明他对人性的透彻了解,已经达到了洞察秋毫的地步。

当上官宗主宣布今日的考核会告一段落时,云渺渺也为此松了一口气,却不想在最后关头横生枝节。生出了左行风挑衅正令莫违的事儿,这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出真正目的恐怕并非切磋那么简单。左行风想借落霞宗考核会的时机给自己造势,同时也是给“太康四义”这个名号造势。

正令莫违同意了左行风的切磋后,就自动走到了濱武场中央。

演武场除了主席台外,没有什么擂台之类的东西,平时落霞宗弟子切磋时,也是在濱武场中央的一场用特殊涂料圈出来的圆形场地之上进行。

正令莫违的行动缓慢,如平常人一样缓缓而行,并没有在登场时弄出什么花哨动作,左行风见他动作迟缓,面露鄙夷之色。他一提手中长剑,人已经如鸽子翻身般从主席台上跃到了圆形场地之内。

左行风的动作优雅,行云流水,颇有大家之风,引起了台下的满堂喝彩。修真之人寿命较长人略长,像他这样的三十出头便达到了天权境的修为,可以称得上是界江中的青年俊杰。

天权境是修真之人很重要的一个节点,此境界的修真者已经拥有了分神化神的能力。天权境后期的修真者在晋级天玑境时,会遇到对修真之人而言最凶险的天劫。天劫分为自然法则天劫和修道心境天劫,前者需要和自然天威对抗,后者需要和内心中的心魔搏斗。

两者在形式上虽然截然不同,却都是可以轻易的让修真者道死身消的大考验。渡劫失败者最好的下场,便是永远停留在天权境,再也无法触及更高的境界。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四境被修真界合称为修仙四境,后三境被称为修道三境。而渡劫失败者中侥幸存活下来的修者,那些永远停留在天权境的修者们又被界江人称为散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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