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林烨吃了不少苦头。
跑过的客户从GD省内、延伸至整个华南几个重要省市,都是一个人。
去的有些地市甚至连出租车都没有。
最要命的要数在福州了,又是福州,呵呵。
……
那些年城市治安普遍不好,出门在外林烨是不敢带太多现金的,都是找到酒店,再在附近取钱。
……
下了飞机,她坐上出租车直奔到酒店。一卡时代,林烨只有一张招行一卡通(那时还没有银联),酒店必须收现金做押金。
好办,那就找柜员机取钱呗,出租车司机带着她在福州转了一圈,告诉她福州根本没有招行!
林烨看着兜里仅剩的银子,彻底傻了。
……
司机看她可怜,把她拉到火车站附近,告诉她:
“这里有些特便宜的旅馆,但通常晚上很多流莺在这里招客。
你一定要锁好门,警醒一点不要被人误会了。”
……
林烨顶着路边各种火辣辣的注视,迈进了一家灯红酒绿的小旅馆。
帮她开房的小伙虽见她穿得规矩,依然是不停用余光扫视她。
林烨目不斜视的冲进房间,反反复复检查了几遍门锁,再把唯一一张椅子搬来堵住门。
……
别说洗澡,连脸她都不敢洗,就怕一个间隙便会有人破门进来。
隔壁两边的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一阵阵男女缠绵悱恻的嬉声笑语声声入耳。
时不时有人过来拍她的房门,整晚林烨都蜷在床上,生怕自己睡过去。
……
天一亮,她马上出去用仅剩的钱叫车找了一家银行开户。
感谢交通银行,当时唯一一个可以异地汇款当天到账的银行,也感谢公司好同事,一早起来给她去银行汇款。
没时间休息,她抓紧时间开房、洗脸、光鲜靓丽的见客户,却是出奇的顺利。
……
第二天,她坐上大巴直奔宁德,既然来了,之前电话联系过的客户一定是要去见见的。
宁德是个小城市,没有出租车,出行主要靠路边的摩的。
科长见她一人过来,也就热心的骑摩托接了她。憨厚诚实的面相,加上几个月多次的电话沟通,林烨选择踏实随他一同找了酒店楼下的餐厅吃饭。
……
聊聊家常,聊了聊工作。饭后科长从包里掏出厚厚一本标书,翻到和她相关的一页,认真对她说:
“项目要招标,这产品和你们相关。
我们的项目省里会有指定供应商,你好好看,回头去找集成商签合同,厂商要单子吧。”
……
林烨从没碰到如此主动的客户,脑子里疯狂盘算:
“他会有什么要求?
“需不需要给他承诺什么好处?”
……
一分心,她硬是半响没憋出一句话。
科长见她面色凝重,却当她是刚刚毕业不久,看不明白标书,把书一合看着她的脸,说道:
“要不你带回去慢慢看吧!
里面还有全省的规划,不能传阅给别人,我能相信你吗?”
林烨这才回神,看着科长的眼睛,斩钉截铁的应允。
……
期间两人又喝了会茶,林烨一直默默观察科长,期待从他的表情找到一些暗示。
接近八点,虽然是在包间,也能看到街上慢慢冷清了。
科长抬手看了下手表,她知道应该叫买单了。
她起身、准备出去喊服务员,科长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示意她坐下。
……
他从皮夹里找出一张卡片递给她说道:
“这家公司做了全省的业务,老板姓雷,对,就是卡片上这个名字。
你去找他,会少走很多弯路。
你自己约,真约不到,我帮你打个电话,他是我师弟。”
……
林烨双手捧着卡片,认认真真的凝视了科长几秒,不知该说什么才能表达感激。
科长又继续讲到:
“你一个女孩,今后这种小地方就不要去了,不安全!
今天我买单,你远到是客!”
他顿了片刻,看着林烨又说了一句:
“今晚早点休息,酒店旁边两百米就是大巴站,明天我就不送你了。”
……
一股热气直冲林烨眼眶,她不敢再抬头看他。起身对着科长深深鞠了一躬、小声哽咽地说道:
“谢谢您!谢谢您!”
科长猝不及防,也狼狈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回道:
“也谢谢你,给我寄的香肠腊肉,味道很好,路上小心!”
……
人生,总有一些人,短短数面、甚至一面以后,就再也无法重逢。
但他们在你心里播下爱的种子,如春日的细雨,沥沥而清香!
如冬日的阳光,温暖而不炽热;帮你挡风遮雨,给你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