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俞国权一醒就迫不及待的要出院。
余夫人不明所以,赶忙追问。
俞国权如此这般一说,余夫人也不除疑了。
“那你要去哪里找沈大师啊?”余夫人问。
俞国权一愣,他除了知道大师姓沈,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反复回忆了那天的对话,沈大师也没留联系方式什么的,这可怎么办?
俞国权懊悔极了,当初多问一句就好了。
想了想,打电话找人,看能不能查出来。
电影找人很容易,一个电话,分分钟就能找到。但在现实中,即便俞国权有钱有势,想找一个只知道姓的年轻女人,还是颇费工夫的。
他找了公安方面的关系,对方也觉得要费些时间,让他不要心急。
等消息的时间里,俞国权越来越焦躁。
“你说,沈大师还会不会去公园?”余夫人看老公如此,在旁边出着主意。
对啊!
俞国权一拍大腿,沈大师和他唯一的联系就是那公园。
既然她能算到自己的劫难,那是不是也能算到自己去那里等她呢?
俞国权立马起身,让方勇开车送自己去公园。余夫人本来也想跟去,被俞国权拦下了。他也不是很确定能等到人,与其让老婆跟自己去耗着,还不如让她在家想想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到了公园,俞国权让保镖们在车上待着,一个人走到了江边。
今天的公园还是空旷无人,他坐到那天的长椅上,看着江水奔腾,思绪万千,好像想了很多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身边一沉,调头一看,差点喜极而泣。
沈大师!
司命靠在长椅上,面向江面轻声问:“来啦?”
司命淡淡的语气瞬间平复了俞国权激动的心,他面向司命恭敬地回道:“来了。”
“看起来还行。”司命撇他一眼。
“大师,我胳膊都骨折了。”俞国权苦笑道。
“要不是你这几天没出门,就不止骨折了。”司命笑。
俞国权当下一阵冷汗,现在他对司命说的话已经比较相信了。
“沈大师,之前是我有眼无珠,我认错,我受罚。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帮帮我吧。”
司命看着俞国权,他是真的被吓倒了,全身写满了紧张。
“俞先生,放松点,我本来就是要帮你的。”司命安抚道。
俞国权听了司命的话,立马放松了许多,他问:“那我现在要怎么办?还有劫吗?”
“有啊,”司命点头,“往后的劫只会越来越多,你避无可避。”
“大师!请您一定要帮帮我。”俞国权着急了,“您说什么我都听。”
“别急,”司命道,”只要解决根源,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根源?”俞国权疑惑,“您是说……”
司命问:“诅咒啊。”
俞国权想起来了,司命之前的确说他感觉到身体不适,是因为诅咒,没想到:“诅咒和这些劫也有关系吗?”
“正是有这个诅咒,你才会各种不适,命理上,这些都是劫。”司命道。
俞国权忙问:“那这诅咒是怎么回事?能去掉吗?“
司命答道:“怎么回事现在还不知道,去掉应该是不难的。只要找到施咒的东西,处理掉,诅咒自然就化解了。因诅咒而产生的各种劫果都会消失。“
“那现在怎么找施咒的东西呢?”俞国权问。
司命微笑着说:“去你家就行了。”
俞国权一惊,东西在我家?
看司命已经站起来了,也不敢多问,忙不迭的引导司命上了车,往家开去。
一到家,余夫人就迎了出来。看到俞国权领着个年轻女人回来,还有些奇怪。
等俞国权介绍说这就是沈大师,余夫人非常吃惊,她还以为沈大师肯定有些年纪了。不过她也没多说什么,客客气气的把人引了进去。
三人在沙发上落座,保姆上了茶,又客套了几句后,夫妻两人就急切地领着司命参观起他家别墅来。
不愧是全市首富,别墅装修豪华,但又没有暴发户的俗气。家具大多是红木制品,整体是中式的风格。
俞国权两人带着司命,从楼上看到楼下,地下室走到花园,每个房间,每个角落,都具体介绍了。司命只是看着点头,什么也不说。
一圈下来,又回到沙发上。
余夫人先沉不住气,问道:“沈大师,我们家……怎么样?”
司命喝了口茶:“挺不错。装得好,风水也行,当初找了人看过吧。”
俞国权点头:“是找人看过,也是个有名的大师……那什么……施咒的东西?”
“那东西不在这里。”司命随意的说,”来你家也不是为了找那个。“
“那是为了……“余夫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等人。”司命道。
“等人?”夫妻两互看一眼,俞国权问:“等谁?”
“谁最清楚施咒的东西在哪里呢?——当然是放东西在那里的人啊。“司命答道。
“谁?”俞国权怒问。
“他来了自然就知道了。”司命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余夫人看司命这做派,心里有些将信将疑。虽然之前听老余说过,她也挺紧张的,但现在看到真人,又觉得是不是没那么可信。
俞国权也有一瞬间怀疑,但很快又压了下去。
沈大师既然来他家等人,必定是有把握的。再说,有没有人,等一等不就知道了?
为了不让司命感到受冷落,俞国权主动搭起话来,余夫人也很快想通了,加入进来。三个人随意聊了些,说话间气氛很快融洽起来。
门铃上的电话响的时候,三人正聊的开心,保姆去门口接了,问道:“先生,太太,小张先生来了,让他进吗?”
“他怎么来了?”俞国权奇怪地问。
“他今天给我打过电话,知道你受伤了,就说要来探望……“俞太太说着说着感觉不对,”沈大师!“
俞国权也反应过来,紧张地问:“是他?!”
司命点头。
保姆见半天没有答复,又问了一遍:“让他进来吗?”
夫妻两齐看司命,司命无奈道:“不让人进来怎么聊啊?”
“怎么会是他?“俞国权跟保姆说让人进来,然后就陷入想不通的情绪里。
“会不会是弄错了?”俞夫人呐呐道。
俞国权立马瞪了俞夫人一眼,俞夫人先是一个瑟缩,又不服似的地大声道:”你瞪我什么?俊良那孩子,一直在我们身边长大。他什么样,你还能不知道?怎么能害你?“
俞国权也不想信,可不由得他不信。他偷瞄一眼司命,这位刚说等人,这人就来了。你能说又是巧合?
俞国权长叹一口气。
俞夫人急着想向司命证明什么似的,解释道:“沈大师,你不知道……“
“我知道。”司命抬手制止了俞夫人的话,“张俊良是你们当年以为不能有孩子的时候收养的孩子。收养了不久,你就发现怀孕了,于是把张俊良送给远房表亲收养。出于愧疚,这些年一直关照他们家,张俊良也几乎是在你们眼前长大的。除了不在你们家户口簿上,跟你们亲生的孩子没什么区别。”
“就是的呀。那孩子可比我家兔崽子懂事多了,从小到大不要人操心,跟我们关系又好,时不时打电话来问候……他哪能害老俞啊?”俞夫人像个母亲为自己的孩子辩护。
俞国权想得更多。张俊良这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几十年前他已经有些家产了,收养又弃养,这事总归不太地道,怕外人知道了有损名誉,就捂得死死的。
他们把俊良送给了没有孩子的远房亲戚抚养,又为了让俊良又更好的物质条件,扶持他家发达起来。两家人因为这孩子走的比较近,他们出于某种愧疚,对这孩子特别好,几乎是跟他儿子一同长大的,可以说要什么都给。可张俊良从小就懂事,什么过分要求都没有过。他儿子都成纨绔了,三天两头给他们夫妻两找麻烦,而张俊良还是别人家的孩子,还跟他们显得特别亲。
这都是几十年前的陈年旧事了,普通手段绝对查不出来。
俞国权又瞥一眼司命,心里更信她了。
说话间,一个年轻男人从门口大步走了进来,笑着招呼道:“俞叔叔,您怎么样?怎么这么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了?”
俞国权没回答,像是头一次见他,仔细审视着。
俞夫人在他进来的时候,也没说话了,表情一言难尽。她也想到了司命能说出那段往事已经证明了不凡的能力,她不相信只是感情上接受不了,希望是弄错了。
这可是她当做儿子一样的人啊!
张俊良一愣,还是头一次,俞叔叔和俞阿姨是这种态度对他。
他发觉沙发上还坐着个人,背对着他看不清。转过沙发,才看清是个陌生女人:“这位是?”
司命这才看清张俊良。他不太高,一米七吧,身材中等,气质温和,即使穿着一身深蓝色西装,也不会有人误以为他是中介。脸上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嘴角时刻挂着微笑,看着就像个好好先生,让人很有亲近感。
“你好,我是沈黎。“司命坐在沙发上跟他打招呼。
俞国权也是这时候才知道沈大师的全名。
张俊良看着一室诡异,自觉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那个自称沈黎的女人介绍完自己之后,就自顾自的喝茶了,他也没法搭话。再看俞叔叔和俞阿姨,还是一脸古怪的看着他。
他不知所以,苦笑道:“叔叔、阿姨,这是怎么了?光看我也没用啊,有什么就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