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夜晚,天上一轮圆月高悬,洒下一片冰冷的清辉。
村里早已休息,然而却有一个高大的人影在村子里行走着,直往学堂方向走去,脚踩在厚厚的雪地上噗噗作响,留下深深地脚印。
行走的声音惊醒了沉睡着的大黄狗,正欲狂吠,结果在看到那个人影后又立刻夹着尾巴焉了吧唧的回去继续睡觉。
人影径直来到学堂旁边李辰的家门口,却是不敲门,而是非常小心翼翼的弯腰耳贴木门,仔细地听着屋里的动静。
虽然有道木门,可那一阵有规律的呼吸声在人影的耳朵里确是异常清晰。
在确认屋里人是熟睡之后,人影拿出一把钥匙,蹑手蹑脚的打开门锁,轻轻推门而入。
人影走到李辰的床边,窗户紧闭,黑暗让人影只能看见在床上有个轮廓,但是传来的呼吸声让他确定李辰就在床上。
人影盯着李辰,冷笑一声,突然抡起右手中的铁棍就向床上的李辰敲去!
这一棍若是击中,李辰不死也要断几根骨头!
然而在人影抡起铁棍的一霎那,李辰的床被突然整个掀起,扑向人影。
原来李辰早已听到屋外的动静,刚才的熟睡也只是他装出来的。
人影一棍敲在棉被上,势大力沉的一击被软绵绵的棉花泄了个干净。
人影眼神一凝,李辰已是一脚踢向胸口,人影见状,铁棍来不及收回,只得左手横档在前。李辰一脚踢在人影的粗壮手臂上,好似一块铁板。
然而李辰没有惊讶,迅速借力向一旁翻滚而去,顺手就抄起一把早已准备好的铁棍,身形来不及停顿,就已经再度向人影发动了攻势。
人影被李辰踢了一脚噔噔连退几步,一道棍影挥来,人影连忙侧身避开,当下就是一腿扫向李辰。
李辰见状,当即收棍横挡,但是人影这一脚的力量让李辰则是连连后退,砰的一声撞到了墙上,李辰闷哼了一声。
李辰似是早已猜到人影的力量之大,也并没有直接翻窗而走,而是再度揉身而上。
人影冷笑一声,摆好架势,等李辰近身。
李辰知道人影的力量远超常人,非自己所能抵挡,所以在连连进攻中,李辰只得避开人影的拳脚和铁棍,连挡都不敢挡。
人影也不弱,对李辰就是一阵猛烈的进攻,李辰只得连连躲避,但是李辰不甘示弱,在躲避之时沉着应对,每当人影露出空隙就是一顿拳脚而上。
李辰和人影打得你来我往,但李辰在人影面前终究还是太小,力气有限,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人影见状,眼神一凝,立刻加快进攻速度,一阵拳影之后,李辰终是不敌,被人影抓住空隙,擒住了双手。
李辰再次感受到了人影体内那股似是用不完的力量之大,双手吃痛,李辰赶紧喊到:“行了行了!北叔我认输,痛痛痛!”
北叔马上放开李辰,挠了挠头,憨憨的笑着。
李辰揉着双手,对着北叔埋怨道:“北叔,你明明知道我没你力气打,就不能下手轻点吗?我还是个孩子啊。”
“哎呀,不好意思,没收住没收住。”北叔一脸愧疚的神色。
我说北叔,你什么时候有我家的钥匙了啊?”
“嘿嘿,我以前趁你在外面玩的时候悄悄做的。”
“哇,你这也太贼了吧!”
“不多说了,赶紧收拾东西,准备进山了。”北叔推开窗户,一抹月光照了进来,屋子稍微亮了一点。
借着月色,才发现北叔背着一个包裹和一把大弓,后腰一把短剑在鞘和十来枝露出箭袋的箭羽,还有手中提着的一把在月色下泛着冷光的黑铁棍。
李辰一边找家伙一边对北叔说道:“北叔你让开点,挡着光了!”
“哦哦!”北叔那个体格确实挡住了大半个窗户。
李辰从墙上取下短弓,拉了拉弓弦,然后背在背上,取下箭袋挂在腰间。
李辰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可拿的,就一把短弓、箭羽和刚刚对战的铁棍。
李辰准备好了之后就跟北叔出门去了。
北叔和李辰一起向村尾走去,走在后面的北叔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学堂旁边的另一个屋子的窗户大开,先生静静地看着两人,见北叔转头看向自己,先生轻轻地点了点头,北叔也轻轻点头后致意后就转过头去。
走在路上李辰向北叔问道:“北叔,这一次我们进山干什么?”
“往年这个时候山里都会有几头野猪出现,但是今年这么大的雪,不知道还有没有。”北叔答道。
“北叔你打野猪干什么?”李辰疑惑道。
“当然是吃啊!还能干什么?”北叔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李辰。
李辰被北叔的回答噎住了,他确实没想到就是这个原因。
因为自从李辰跟着北叔练武之后北叔就时常带着他进山打猎,打猎的主要目的是打来然后卖掉,或是分给村里的其他人,打野猪也有过,只不过打来的野猪几乎都卖掉了,所以像今天这种打猎只为吃的情况还真是第一次。
李辰无奈道:“好吧。”
“其实今天进山是为了另一件事。”没想到北叔话锋一转,说道:“是给你余婆婆找一味药材。”
李辰好奇的问道:“什么药材?”
“我也不知道,反正你余婆婆说那个药材是红色,只有在夜里才会开花和结果,你余婆婆说算算日子也快要到结果的时候,所以让我帮忙找找,就是不知道在这个天气下找不找得到。”
李辰听罢,收起了将此行当做玩乐的心态,将此事放在了心上。
因为李辰在吃百家饭的时候,在余婆婆家吃得最多,住的日子也最长。余婆婆是村里的一名药婆,会一点野方子,却也有用,帮过村里不少次。余婆婆没有后人,所以对待李辰犹如亲孙子,每当李辰在外玩闹受伤之后余婆婆都心疼不已,李辰也知道余婆婆对自己好,所以对余婆婆的事情就格外上心。
李辰浑身干劲,催促着北叔快点。
李辰和北叔逆着小溪而上,行走一阵后进入一片雪林。
本来这里是一片连绵的密林,结果今年的大雪彻底盖住了森林,放眼尽是白色。
一些灌木丛和石头也变成了雪堆,不时有一些雪堆从树叶上掉下来,发出噗噗的声音。
李辰和北叔为了防止被雪冻伤,戴上了早已准备好的手套,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着林子深处进发。
由于李辰和北叔时常进山打猎,所以在林子里也布下不少的陷阱。于是北叔就带着李辰先去寻找那些一个个陷阱,看看有没有收获。
虽然大雪来的意外,盖住了陷阱,但是北叔和李辰还是能凭借着记忆去寻找位置,加上正好今夜的月色明亮,勉强能看得清周围的情况。
李辰不免有些抱怨,说道:“北叔,你怎么不带火把啊?这看都看不清。”
北叔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这个,我忘了。”
李辰哀嚎:“不是吧,北叔,这你都能忘记啊?!你逗我呢吧?!”
“额...这个,真的忘了。”
“北叔你,你这也太不靠谱了吧,这万一有个什么东西窜出来怎么办?”
“哎呀呀,没得事,你看今晚月色这么好,看得清看得清。”北叔强行解释着,心里念叨着:“就是不能让你看见,让你看见了还怎么练你。”
“北叔。”李辰突然一脸正色看着北叔,喊道。
北叔一愣,答道:“怎么了?”
“北叔,我觉得你是个神仙,真的,这事只有神仙能干的出来,人是干不出来的。”李辰一脸正经。
北叔明白过来了,哈哈笑了两声,抬头看天,说道:“今晚夜色真美哈,真美。”
李辰实在是无奈,摊上这么个不靠谱的师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但是没办法,只能继续走了。
北叔见李辰无奈的神色,只好说道:“其实前面我以前留了火把的,再走走就能找到了。”
李辰一脸不信:“是吗?”
北叔连忙点头说道:“真的真的,你北叔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李辰立刻反驳说道:“北叔你说假话的次数还少了啊?!”
“额...有吗?没有吧,哎呀,这次你信我,我真留了的。”
李辰斜眼。
北叔挠头。
“走走走。”北叔催促道。